北漠的气候呈多样性。
北漠边南边边关是沙漠,北边是高海拔雪山,一条长河贯穿整个北漠,分流诸多,密布的水网让北漠水资源丰富,内部倒是气候事宜。
因气候与地势复杂,北漠生长着诸多珍惜的药材,尤其是东与北两边的树林中,药草遍布。
种种原因让北漠成为三国之中的草药大国,其余两国的药草供应多从北漠购入。
北漠有不少名贵的草药生长,其中天山雪莲最为闻名。
这两天西哲没有出现,宴妙以为他是想明白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心灰意冷不再来她跟前寻晦气,不料他千里迢迢跑去雪山上摘雪莲,赶回来衣裳都没换就跑到她这儿来把东西给她。
“我愿意。”
见宴妙是欢喜的,西哲舔了舔干燥的唇,咧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宴妙坐在矮塌上,西哲在矮塌前蹲着,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看。
宴妙的眼神几经从天山雪莲上扫过。
她到底该怎么解释,才能让西哲明白她的意思?
就在她左右为难时,余光瞥见一道寒光射来,速度之快,令人反应不及。
等她想喊出危险二字时,西哲手中的小木箱就被一把飞剑射来钉在假山的山石上。
木箱脆弱,掷剑之人力道霸道。
木箱撞在山石上碎成两半,天山雪莲簌簌掉入水中。
宴妙登时倒吸一口寒气,不是因为与自己的脸擦肩而过的飞剑,而是落在水里的雪莲花。
“不好意思,本王手抖没能把剑抓住,殿下不介意吧?本王方才听见殿下说什么愿意?”
南昊墨武艺高强,五感自然异于常人,他不知听去多少西哲说的话,还明知故问。
千辛万苦摘来的天山雪莲眨眼毁于一旦,西哲眉头都没皱一下,淡然起身整理好有些凌乱的鬓发与衣裳。
“不介意,本殿下只要知道,妙妙见了雪莲高兴就好。”
从前翻看典籍,宴妙觉得诗词中写一骑红尘妃子笑比喻浮夸,而今碰上西哲就合理了。
“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会想方设法哄她高兴,不用西楚皇子在这儿献殷勤,不合适。”
南昊墨抢上前,把宴妙从矮塌上拉起来护在身后,言下之意,是警告西哲要识相。
在南朝皇宫当质子的日子西哲不知受过多少威胁,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眼睛不见得眨一下,南昊墨不痛不痒的警告他才不会放在心上。
“本殿下献本殿下的殷勤,又没做越矩的事,安定王怕是还没有权利管本殿下与人说话。”
他双手环胸,言辞张狂,说的倒不错。
他乃西楚皇子,南昊墨乃南朝王爷,两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处,西哲只是与人说话,他确实没有权利去管。
闻言,南昊墨冷冷一笑,越过西哲把插在假山上的长剑拔下来。
“你和别人说话本王可以不管,但本王的人,不行。本王许久不练剑,手生,殿下可要陪本王练一练?”
南昊墨正在气头上,上回客栈中追着西哲打就没有客气,眼下西哲多番在宴妙面前晃,触了他的霉头,他恨不得把他往死里砍。
西哲不知死活,但是还不至于作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必和南昊墨起争执。
想到此处,他往后退了两步,笑眯着眼道:“不了,本殿下还有事,不叨扰二位。”
生怕南昊墨忍不住过来砍自己,西哲朝两人揖了揖,撒腿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西哲跑远了,宴妙还盯着散落在池子里的雪莲花,部分飘转着沉入水底,漂浮在水面的也不能用了。
“王妃似乎很心疼?”南昊墨冷着脸挡住她的视线,语气不悦。
宴妙看得出神,对南昊墨脸上表现出的不悦丝毫不觉。
其实在她看来,南昊墨冷着脸再正常不过。
“心疼怎么了?被你一剑穿到山石里的雪莲花价值千金,那些可都是治病救人的良药,白花花的钱!就这么付之东流,我如何不痛心疾首?败家玩意儿!”
不说还好,一说宴妙就心疼不已。
她多次去药店寻,也没能得来几朵天山雪莲。
近日她穷极无聊,想学着制作药丸,天山雪莲就是她求而不得的一味药材。
苦苦求而不得的东西,有人送到面前来,还没来得及看上两眼就没了。
西哲千辛万苦寻来一小箱的雪莲花,她不会白白收下,本打算以重金买下来。
现下好了,全打了水漂!
她干脆不用费心去想那些。
但南昊墨今儿是怎么回事?
“你想要什么告诉本王就是,本王立即差人去给你寻来,总之,不许你与那人有来往!你是本王……西哲此人城府极深,他今日献殷勤,谁能想到来日他怎么害你?”
南昊墨本想告诫宴妙她是他的人,但想到以宴妙的脾性,她定然会生气,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他嘴上不说,当初宴妙被挟持,无人知他辗转难眠,夜不能寐。
绑架他结发妻子的人在他眼皮底下晃来晃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再起歹念,故技重施。
心中优思他一律藏在心底,可在乎一个人时如何能藏住?
他不解宴妙为何不听他的劝告,委屈更甚,脸红了也不自知。
宴妙惊愕的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男人,与她相敬如宾的夫君在担心自己。
“王爷原是担心此事。”
宴妙哑然失笑,她道这几天怎么南昊墨的心情不大爽利。
“王爷放心,我再愚钝也不会在一件事情上着道两次,他想要动我,也得有那个本事,何况……”宴妙亲昵握住南昊墨的手,“有王爷在,我很安心。”
他们之间的婚事本不是出自本意,故而成婚后,她和南昊墨之间就中规中矩相处着。
南昊墨有难处,她帮其解围,反过来南昊墨也是如此。
加之她一直计划着离开的事,对两人之间感情的进一步发展不做设想。
但人心岂是石头做的,日常相处下来,她和南昊墨的性格尚合得来,所以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对南昊墨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