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虽满载而归,收获颇丰,但是张巡思前想后一番,还是觉得要找秦双雄,南霁云两人好好聊聊昨日夜袭的事。因为昨日,他们两人差点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使自家兄弟陷入无法回来的危险境地。
于是休息了不到半日的时间,张巡便派人去请了秦双雄,南霁云二位将军,到自己平日里主事的帐内议事。
“秦将军,南将军,你二人可知为何此行只你二人不奖啊?”张巡坐在平日里主事的营帐前的位子上,对着坐在两旁的秦双雄,南霁云两人说道。
“大人,在下知错了。”秦双雄赶忙走到帐中跪地俯首说道。
“那你可知,错失为何?”张巡迅速的起身,往秦双雄面前走来,大声呵斥道。
“在下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贪图多得些羽箭,而冒了失自家兄弟的险,最后被那叛军一路紧追不舍。大人,属下知错了。”秦双雄仍跪在地上,且语气更为诚恳的说道。
“你啊你,怎么也糊涂起来了!难道,也要步那雷万春兄弟的后尘,做事情冒冒失失,不计后果吗?你知道你那样做,能活着回来的希望几乎是零吗?”张巡痛心疾首的说道。
“大人,您别怪罪秦将军了。要说起来,我也有罪,本该撤退时没能及时制止住这一局面。”南霁云在一旁说道。
“你我等一会儿再说,先来好好的说说秦将军。”张巡气愤的说道。
于是南霁云只好退下,继续坐在位子上,听着秦将军受到责罚。一边听,一边也为此行恋战而感到自责。
“雷将军啊,你怎么这么糊涂,打仗带兵切记不要恋战的。要是再迟些,你们可就真的回不来了,唉!”
“大人,事已至此,要责要罚全凭你处置,我绝无二话。”秦双雄镇定的说道。
“先免了吧,当下守城要紧,罚你也解决不了目前的窘状。”张巡叹气的说道。
说完秦双雄,于是张巡又转过身来要对南霁云说些什么。
“霁云,你可知自己又是所犯何错?”
“大人,秦将军恋战,还想要多得些羽箭我未能及时阻止,是我失职了。”南霁云往帐中走,然后跪在地上俯首说道。
“起来吧,不用跪着了。自古便有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别无他人再可来跪。”
于是,南霁云便起了身来,回到位子上,继续听着张大人对于此次夜袭敌营的分析以及总结教训。
……
“秦将军,南将军,你二人既已知此次夜袭的过错,望心中谨记,再无下次了!”张巡语重心长的说道。
“遵命。”
“退下吧,好生休息,昨日也十分辛苦了。”
秦双雄,南霁云两人便行过礼之后,退出了营帐,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而关于那日夜袭士兵的奖赏,又是个什么情况呢?
“文公子,你得的是什么奖赏啊?”迟小宇拿着手里所赏赐的一斤肉食一边往刚得了奖赏出了营帐的文公子跟前走来,一边开心的说道。
“这不,三斤牛肉,一斤羊肉。”文公子将胸前抱着的东西示意给一旁的迟小宇来看,一边说道。
“对了,那日多谢你的出手相助了。要不是你拉了我一把,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应该的,换做是别人,也会这么做的。”
“文公子,我还是很好奇那日明明秦将军都下令了再多得些羽箭就走,为何立马你就穿过人群上前去阻止他呢?”
“当时要不去阻止秦将军,估计我们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
“也是啊,等你回来时,只见那叛军像炸了锅一样,明白了这是佯攻之计,便迅速的集结起队伍来,想要将我们一行人等杀得干净。得多亏你了,不然就回不来了。”
“也算长个记性吧,打仗这件事,切记不要恋战。你看那草人,一时半会敌人是识破不了,可是之后呢,缓过神来,立马倾巢出动之势,想将我们一网打尽的。”
“嗯,有道理。”
“李兄?”文公子望着眼前好几个人,黑压压的围着,往文公子这边走来,见那人有点像李良成,于是疑惑的问道。
“哎,你看那是文公子吗?”孙守道指着文公子的方向,对着身边的李良成说道。
“应该是他,走吧。”李良成内心略带忐忑的说道。
走到文公子跟前,一时间两人是四目相对,稍显些许尴尬,但这氛围未持续多久,一旁的迟小宇便说道:“文公子,你们聊,我先回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到帐篷内好好躺下休息片刻的,改日再见。”
“好。”文公子举手示意道。
“兄弟,是哥哥愚钝啊,那日不肯听你一句解释。这一去,差点让你我兄弟二人再无见面之日。”李良成上前正准备跪着,但是却被文公子的双手拦了下来,说道。
“李兄,你这说的哪里话,不曾同你生气的。那日也怪我,没能先同你说明缘由,换做是旁人也会误解的。没事了,你快快请起吧。”
“兄弟,那日之事,你当真心中不记仇吗?”
“那是当然,我还生怕你们看不起我的。正巧这赏赐也领了,走,咱们哥儿几个回去好好聊聊。”
“好。”李良成拍着文公子的肩膀,说道。
于是文公子一行人便回了平日里休息睡觉的帐篷,就这那肉食,几碗凉水,围成一堆,把话聊来。一时间,那刚才还略显尴尬的氛围是顷刻消失不见,整个帐内洋溢的都是开心的气氛,好不羡煞旁人。本想着回到军营后如何同李良成等人开口说那日之事,却未曾想到他们会先来找自己,这分情谊,不禁在文公子心里更深了几分,也对这一帮朋友有话直说不掖着,深入了心底。
而此时的若姑娘这边,又是什么情况呢?
“哎,你们听说了没,昨日那张大人先是亲率一千铁骑出门迎那借箭的勇士,后又同那追来的叛军搏杀了不知好几十个回合。一边往回撤,一边同叛军厮杀。但在离城门不到一二百十步的距离时,便不撤退了,你们可知是为何啊?”在河边洗菜的大霞对着围着她的妇女们说道。
“不知道,大霞姐,你快说说吧,妹妹们都在等着听你讲呢。”其中的一人小声说道。
“不急不急,待我同大家娓娓道来。”
见四周都安静了下来,于是大霞这才继续说道:“要说那时啊,只见张大人是机敏过人,当机立断。先是派人将那满是羽箭的草人运回了城内,后一行人马是迅速的掉过偷来,丝毫没有后撤的意思,反而一个劲的站在那里,等着那些叛军上前。”
“那这又是为什么啊?”有人继续问道。
“只见这时候啊,那些叛军是实在琢磨不明白,本可以撤回城内的那一行人不撤,反而是大开城门,似有埋伏之势。一时间,是将那些叛军给弄得晕头转向。”
“那之后又怎么了呢?”
“就在这时啊,只见张巡是一声令下,城墙之上便瞬间冒出数不尽的人,拿着火器啊,碎石之类的东西,便要准备来投。”
“那之后的事,肯定是叛军自知中了埋伏,灰溜溜的逃了回去吧?”人群中的继续有人说道。
“那倒不对,只见张大人一声令下之后,他所率领的队伍便一个劲的冲向敌军,似有一举歼灭他们的意思。刹那间,那些叛军是瞬间散了架,神似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大霞,你这又在讲些什么呢,不好好干活?”正巧路过河边,要往算账那屋走去的李云芸说道。
“没…没干啥。”大霞一时慌了神,吞吐的说道。
“赶快散了吧,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去。”李云芸以手示意道。
刹那间,方才那还是一堆人围着大霞,似有听评书之势,便瞬间散了开来,忙着各自的事情去了。而一行人之中,还有王雪儿。因平日里就大霞去城墙那边的机会多些,所以每次回来她总要讲讲那发生的事情。于是每当大霞回来后,王雪儿都会主动凑过去,听她讲讲发生的事情。
“若姑娘,你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听他们说今晚加餐,算是个好消息,不过我已经知道了。”
“不是这个,你要不要猜一下?”
“晚上你不准备吃饭了?”若姑娘开完笑的说道。
“什么跟什么啊,你这是。而且,这也不是好消息,我怎么可能不吃饭呢?”王雪儿做鬼脸的说道。
“好啦,你说便是。”
“行行行,我的若大姑娘。文公子他们平安的回来了,而且还受到了一番赏赐。”
“哦,这个啊,我还以为什么好消息呢。”若姑娘淡定的回道。
“不是,这难道不算是好消息吗?”王雪儿诧异的问道。
“嗯…”
“咳,看来哪天你得去城墙碰碰运气,看能否见得着文公子了。”
“为什么啊?”
“我看你这要是再见不上他,都该忘记有他这么一个人了。”
“有吗?我一直记得啊。”
“可是有关他的消息,你这一听怎么显得内心毫无波澜似的,一点都不开心。”
“你说过的嘛,打仗当前,其他不计。”
“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没了办法。”
话一说完,王雪儿便自的这里走走,那里瞧瞧,没有再同若姑娘继续说些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说得再多有关文公子的消息,若姑娘也是不太搭理的。索性免了这份无趣,将这些消息告知与她,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而听到文公子平安回来的消息之后,若姑娘其实是开心的。但是这份开心,是深埋在心底的。旁人来看,是无法瞧见的。
听见文公子平安回来的消息,若姑娘悬着的心,便也放了下来。一边继续忙着手头的事,一边想着下次再去城墙时,该怎么同文公子说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