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呐,连日派出探子不下十人,为何还未收到任何有关杨将军往这里奔来的消息啊?”坐在议事的营帐里的尹子琦烦躁的说道。
“禀告大帅,算日子,再过五日他们应该就可以到此地同我们汇合了。”起先被尹子琪叫来帐中议事的黄渊起身走到帐中,说道。
“等他们来了,我看这城也是不用再攻了。小小一个睢阳城,先是折损了令狐潮还有那四万士兵,后有前几日我们一行损失两万部下,真是晦气。”
只见尹子琪迅速的起身将面前那杯子拿起,重重的摔倒在地,碎的满地都是,一时间整个营帐里都充斥着吃人的气氛。
“尹帅,快快息怒。那日是我们太过莽撞了,急的冲出军营想要拿下那些人来,都未曾筹谋一番,才折损了这么多弟兄。还是耐心的等待杨朝宗将军带着那五万大军,汇合之后再做打算吧。”
“唉!只是可恨啊,这小小的睢阳城,竟然让你我在此地折损了如此多的将士,实在心有不甘,心有不甘!”
话语还未落地,尹子琪便因为这急躁的火气狠的攻了心,口吐鲜血,瞬间摔倒在地。这一倒,可是将营帐中的人给惊了个呆,一时间让大家不知如何是好。幸好有明事的人赶忙出去请了军医前来,及时医治了尹子琦,这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人是救了回来,但是一连数日,尹子琦只好静躺在床上,什么也无法去做,只好待着杨朝宗的到来。
而此时的睢阳城内,又是什么情况呢?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叛军的首领叫尹什么来着,因为前一阵子那仗打得是属实吃了亏,心有不甘,最后弄得火气直逼心穴,卧病在床休息去了。”大霞笑着同一旁洗菜的妇女们说道。
“啊?真的吗?”正在河边清洗衣服的王雪儿老远便听到大霞又在讲着时新发生的事,于是大声的问道。
“这听力不错啊,雪儿?”大霞回应道。
“大霞姐,要我说啊,这天底下的事儿,除了在场见证的人,便是只有你先于我们这些旁人知道了。”王雪儿开玩笑的说道。
“是吗?”从王雪儿身后窜出来的李云芸大声的说道。
一时间,方才还在认真听着大霞讲那敌帅口吐鲜血,卧病不起的事的人,瞬间散了开,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继续讲啊,你们散去了作甚?”李云芸双手叉腰,扯高嗓门说道。
见没有人回应自己,李云芸便走到大霞跟前说道:“大霞,你继续讲。”
“啊?不好吧。”大霞面红耳赤,难为情的回应道。
“让你讲你就讲,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废话。”李云芸大声的说道。
“好。”大霞听李云芸这一说,先是手一哆嗦,后慢慢的镇定情绪,吞吐的回应道。
但是话音刚落,大霞便又忙着手头的事情,似乎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
见此,李云芸再次说道:“我的大霞姐啊,你就继续讲吧,没事的。平日里你们在闲聊时,我不也没说些什么吗?以后啊,你想说什么就说,只要不耽搁做饭,后勤供给这些大事就行了。”
“真的啊?”大霞试探性的问李云芸道。
“当真。”
于是,大霞便又试探性的讲起了方才未讲完的故事。而起先散去的人呢,见管事的李姐也没有再说些什么的意思,于是便又凑了过来,认真的听着大霞讲那方才的事情。
事后,大霞曾问李云芸为何不制止她,反而还要让她继续讲下去呢?当时李云芸是这样说的:“我看着就那么像是不明事理的人吗?”这话一出,瞬间弄得大霞是哭笑不得。但是自此,心中对李云芸反而多了几分好感,往日对其严厉泼辣的性格也颇有改观。
再回到张巡这边来看,此时的他又在干些什么呢?
在得知敌军首领因前几日贸然行动而暗自懊恼,气血攻心,只好卧躺在床上时,张巡是有些开心的。但是在收到第二个消息,不日将再有一批叛军前来,张巡的心不禁又悬了起来。
虽上次夜袭敌营一战缴获羽箭十万余支,解了城内这羽箭缺乏的燃眉之急。但是,这毕竟是治标不治本啊。也不知这城还要坚守多久,亦不知能守多久。一想到这里,张巡便又忧虑了起来。
而几天之后的一个早晨,当他刚醒来便接到探子的急报时,那悬着的心便得更悬了。
“报,许大人加急信件。”送信的人急忙冲进张巡休息的营帐,大声的说道。
“快递于我。”张巡打着哈欠说道。
而在看信时,张巡的面目表情先是从容淡定,后到一惊,再到直接面无表情,黑了一般。
“这,该如何是好啊?”张巡自言自语道。
而那信件的内容,又有些什么呢?
“杨朝宗率兵五万,已至睢阳境内,将与叛军敌营汇合。且来时路上,还发现同罗,突厥等部落的士兵数人。”
“大人,方才探子来报,可是为何啊?”早起在营中闲逛的雷万春见有士兵急匆匆的闯进张巡的帐中,又急匆匆的出去,于是赶忙上前,问道。
“不日将会有更多的叛军抵达睢阳境内,这守城,将又是难上加难哦。”张巡感叹道。
“大人,可知敌人所率人马多少?”
“五万余众吧。”
“啊?他奶奶的,怎滴如此之多?就睢阳小小的一个城镇,便要来这么多人,可真是看得起咱们。”雷万春气愤的说道。
“你出去将秦双雄,南霁云叫过来吧,我等好好商量一番。还有城中的许远,也一并叫来。”张巡从容的说道。
“好。”
于是,雷万春便迅速的出了营帐,前去找秦双雄等人,独留张巡一人,待在帐中,不知想些什么。
正当张巡仍在思考着方才的事情时,只见南霁云,秦双雄,以及城中的许远已然进了来,见他没有反应,许远走上前,碰了一下张巡,说道:“张巡,你怎么了?”
“嗯?我没怎么,没怎么,方才想事情去了。”
“哦哦,我看你方才想事情有些入神了,叫不应你。”
“是有些太入神了。”
“可知那些叛军,接下来有什么动作吗?”
“暂时还不知晓,但是看这架势,他们是集结了许多部下,准备强攻睢阳。”
“他们要是敢来,定叫他们有去无回。”坐着的雷万春瞬间起身,双手紧紧的攒着,说道。
“雷将军啊,目前我们还不清楚敌军的具体人数。况且,这么拼,也不是办法啊。”一旁的许远说道。
“也是。”
正在这时,张巡似从雷万春与许远的对话中有些启发,便说道:“你们先别说话,让我好生想想。”
于是,一行人等便安静了下来,坐在一旁的空位子上,等待着张巡。不知时间过去了多长时间,一行人就这样干等着,直到外面有人进来禀报道:“报,大人,加急信件。离城门不到两里地的距离,有大批叛军涌入。”
“你说什么?”雷万春迅速起身,抓住那探子问道。
“我…”
“张大人,你看这?”许远连忙走到张巡跟前,问道。
“什么?”
“探子急报,城外不足两里地发现有大批叛军。”
“啊?为什么不早点告之与我?”
“你方才还在认真的思索着…”
正当许远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张巡便拦住了他,先是说道:“秦双雄,雷万春,你二人同我速速率三千将士火速赶往城门口,准备迎战。南霁云,你负责留守军营,以备调遣。许大人,你赶快驾马回城,好生安排后勤事宜,还有碎石,火器等的调配。”
“好。”
只见一声令下,各人便迅速的忙着自己的事情。虽事情紧急,但是丝毫不显慌乱,井然有序。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将士们便被集结起来,要往城门行去。
……
“哎,文公子。你说这不早不晚的时间,我等集结起来要往城门行去,莫不是有仗要打?”李良成问道。
“应该是的,你看这队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集结起来,这不是有仗可打,是什么呢?”
正当文公子一行人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校场前的张巡大声说道:“诸位兄弟,现离城门不到两里地有无数叛军集结,你们说,我们是招呼他们不要?”
“要!要!要!”
“那诸位兄弟可有决心再将他们打回老家啊?”
“有!有!有!”
“嗯!诸位兄弟能有此心,实乃我张某以及睢阳之幸。话不多说,咱们火速赶往城门。”
“好!”
于是就着这喧闹声中,一行人便跟在张巡,秦双雄等人的后面,迅速的往城门赶去。而在队伍之中的张巡,其实此时的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这份忐忑,并不是因为军需的缺乏,而是因为连续收到两个消息,叛军的大批集结,接下来这守城之战,看来又将是一场又一场腥风血雨只见的较量了。
一想到这里,张巡的心里不禁泛起了一丝紧张。而就在这份紧张之下,张巡一行人不到半刻的功夫,便迅速的来到了城门,并迅速的分配好军需之类,将士立于城门之上。只待叛军一近,便可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而此时的叛军,行军到了离城门不到一里地的距离,便不再继续前行。他们这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