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落幕,太后被扰地满面怒气,余下楚流面目可憎,瞪着楚云轻。
“都怪你,手足相残,这样陷害你姐姐!”
楚流恶狠狠地出言,拂袖。
楚云轻起身,面目冷峻:“父亲似乎忘记是她先挑衅,要置我于死地的。”
她不再言语,守在棺材一侧,殿内人缓缓褪去,当着皇上的面,楚流也不敢多说什么,凤璃毓钝足,见女人乖巧地跪在一侧,头上的小白花格外刺眼。
凤璃毓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殿内只剩下她一人,袅袅白烟,掺杂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楚云轻意识到了,她起身去查看香炉。
忽而一阵阴风过,后背寒毛竖起,好似有什么人藏在暗中看着她一般。
她熄了香炉,脑袋这才稍微舒服了一些,她早就察觉出了这香有异,可当时众人皆在,她不好说什么,只能屏息。
楚云轻路过那口黑漆棺材,蓦地被里头躺着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楚,面目栩栩如生,不过是一个纸人,险些把她给吓坏了。
她的视线落在牌位的那三个字上:凤晋衍,凤晋衍你是不是还活着?
……
入夜之后的永寿宫格外凄清,楚云轻也不知为什么会一人在这里,她以为太后思儿应该也会来这里守夜,起码道士会。
她有些昏昏沉沉,迷糊之间好似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轻儿,轻儿……
阴风吹过,吹灭了烛台上的烟火,嗖——
她猛地警觉:“是谁在那儿!?”
一双冰凉的手拂过她的腰际,搂着她入了那口冰冷的棺材,她以为会压着纸人,可不想里头空空如也。
难不成是回魂了!?
四周漆黑一片,看不清楚身上压着的男人,可他满身冰寒,好似死人一般的温度,嘴里吐出一股泥土的清新,她蹙眉,撞入那幽深的眼眸之中。
“你是什么人?”楚云轻抵在他的身前,“你不会是……鬼吧?”
那人不言语,搂着她腰间的手慢慢往里头钻,楚云轻钳制着他的双腿,死死压制着他,不让他胡来。
可是身上绵软无力,越是反抗越是失力,就跟着了魔似的。
耳畔响起嗡嗡嗡的响声,好似在殿外有人在念经似的。
男人不老实的手轻轻捏了她一下,楚云轻刚要去拿腰间的银针,却被男人一把握在掌心里,小小的手彻底被包裹。
一个人,居然能冷得这么可怕。
“乖,别动,连自个儿的夫君都不认得了?”男人含着她的唇瓣,越发重的撕咬,他是故意堵着楚云轻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响。
身上的衣服缓缓被剥落,寒意入侵,引得身下的人儿阵阵颤栗,那股熟悉的感觉格外清晰。
四周的莲花灯一盏盏亮起,温暖的光照映在男人脸上,楚云轻蓦地抬眸,眼底满是惊讶:是你……
“唔!”
她转而搂着男人的脖子,贴了上去,她从未见过面具下藏着的五官,可如今却圆了心愿,体内好似有一匹野马在奔腾。
可她更好奇的是,这永寿宫内到底藏了什么,这该死的男人身上又藏着什么秘密?
空气里一股诡异的香味,像是寺庙里点的香,闻着令人头疼作呕。
“这法子到底有用吗?”
是太后的声音,站在不远处,遥遥地看着棺材里的变化,她的身侧站着一个身穿白衣,剃了光头的老者,那人点了三下头。
“太后且放心,她是难得的阴命,能连通阴阳,我们虽说没有王爷的尸身,但这纸人作为媒介,通过莲花灯便可以段时间内化身为人。阴阳相交,便是破解的法子。”
老者咳嗽几声,棺材里的楚云轻瞪着身上的男人,因着棺材狭窄,她的唇瓣与凤晋衍只差了几分。
男人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故意低头触碰到了她的唇瓣,只轻轻沾了一些,肆意摩挲,凤晋衍瞧着楚云轻吃瘪又不能发作的模样,心底别提多爽快了。
摘下这半张面具,楚云轻能清楚看到男人藏起来憎恶的那张脸。
该死的!
莫名一股燥热,被这么轻轻撩拨就起了感觉,这不像是她的作风。
就在男人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楚云轻猛地抬头,顺着他的唇瓣,一下子咬上他的嘴角。
血腥味在唇齿之间弥散,凤晋衍吃痛,眸色之中的欲念越发深了,他的手慢慢滑下去,哑了嗓音:“娘子原来喜欢这样,为夫懂了。”
“懂?”她愣了一下,凤晋衍蓦地加深这个吻。
“唔……说吧,你到底来做什么的?”楚云轻才不能白被占了便宜,虽说知晓,这永寿宫内怕是点了什么了不得的香,她快撑不住了!
“来替你解围,乖,别出声。”凤晋衍哄着楚云轻,可这丫头一点儿都不乖~
棺材外头两人急躁地等着,棺材里头却是热火朝天,如果不是怕惊扰了那两人,他早就把这女人狠狠的压着,好好疼爱一番。
……
“若是这次能成功,哀家会授意皇帝封你为国师,到时候方便您传教之用。”太后深呼吸一口气,视线盯着那口棺材。
几盏莲花灯,越燃越烈。
老者淡淡地应了一句:“娘娘的好意,老衲心领了,老衲从前说过,七王爷是龙之命格,而那凤凰之命,七天前居然有个批示。”
老人话音落下,太后显然掩饰不住惊喜:“你的意思是……”
“七王爷的皇后,命格已经逐渐显露了。”老者凝声,转身背对着那口棺材,好似察觉到了异样。
太后深呼吸一口气:“只等着衍儿醒来,哀家便会搜索整个大夏,替衍儿找出他命中天女。”
“太后,时辰已到,随老衲走吧。”
老者在前面带路,太后顿了一下,视线依旧落在棺材上,过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而此时,棺材闷热难耐,楚云轻浑身是汗,整个身子都湿透了,她瞧着身上男人施展不开,还想要霸王硬上弓的窘迫模样。
不由得嗤笑。
“凤晋衍,我当你是鬼呢,就这么没本事?”
她咬牙,腿抵在男人腿下,就是不让他得逞。
“小娘子,这般不乖,一会儿为夫就让你知道不乖的下场。”
“怕吗?”凤晋衍凝声,瞧着那早已经快要化成水的女人。
太后不是想借着她的命给凤晋衍续命么,她会好好把这个“恩情”还给太后的。
殿内一片火热,男人钳制着楚云轻的身子,试图掌控主动权,可奈何此刻体内的毒发作地太不是时候,他今夜完全被楚云轻带着走。
“撒不撒手!?”男人愤愤,恼羞成怒。
楚云轻披上他的外袍死死的拽着这个完事儿打算抛弃她逃走的人。
“不撒,不是说替我解围么,哪有你这样,说,是不是趁机睡我?”楚云轻吼道,毒慢慢散去,力气一点点恢复过来。
两人扭打在一块儿,从殿外听着就像是打得火热一般。
老者轻轻吁了一口气:“照着情况,王爷很快便会回魂了。”
“真的吗?”太后满脸激动不已,她瞧见白色的帷幔飞起,两人人影格外真实,一强一弱,她的衍儿终于回来了。
……
“娘子这是要谋杀亲夫?”凤晋衍哪里知道,这丫头居然这般纠缠不休。
楚云轻愣神,刚才毒发的时候没时间跟他掰扯,这会儿楚云轻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娘子睡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凤晋衍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被楚云轻压着,心底却有一股异样滑过。
“少给我耍贫嘴,你要解围是吧?”
楚云轻恶狠狠地道,她伸手,撕拉一下扯下其中一根白幔,手法凌厉,将男人的双手捆了起来。
“太后想着就是要你复活,刚巧我把你留在这儿,她指不定高兴死了,哪里会管我死活。”楚云轻哼了一声,故意这般折磨凤晋衍。
谁叫这个男人不说实话,得了便宜还卖乖!
该揍一顿!
振妻纲!
“求求你了,娘子,莫要胡来。”凤晋衍慌了,想他也是威风凛凛的战神,一世英名,谁知竟会被自家娘子吃得死死的。
楚云轻坐在棺材盖儿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了一盏莲花灯。
她笑眯了眼,酒窝儿就跟着明显起来:“我本就不信鬼神之事,偏偏被你们凤家抓了**,说,你跟太后是不是一伙的!”
男人身子一抖,莲花灯抵在他的身前,他上身可是光着的,未着寸缕。
能清晰地看到皮肤上留下的伤痕,都是在战场山厮杀得来的。
“为夫的苦心看来娘子是不能体会到了。”他凝声,一副无奈的模样。
而就在屋内两人调情调的热火朝天,殿外老者掐指一算,暗自拍了一下脑门,他眯着眼眸对身侧的太后道:“糟糕,大事不好了!”
“怎的?”太后拧眉,以为这件事情已经水到渠成,可没想到……
“屋里的男人怕不是七王爷,是个假的,太后,我们被骗了!”
老者一挥手,藏匿在暗中的几个黑衣人齐刷刷地飞身而出。
而此时,本在殿内调教娘子的凤晋衍察觉到殿外的异样,他猛地一用力,缠绕在手上的白幔悉数散落。
男人一把抱起楚云轻,低声道:“不许胡闹,乖乖的,我带你离开!”
“怎么了?”楚云轻僵了一下,听到外头风声飒飒,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她一把打翻手里的莲花灯,看着火苗蹿起,将白幔点着。
火势逐渐扩大,两人对视一眼,心底清楚地很。
黑烟缭绕,男人伸出白皙的手捂着她的嘴巴,将她扣入怀中,纵身上了房梁。
“看来是发现不对劲了。”楚云轻低声道,看着殿内忽而窜出的三个黑衣人,脚步异常轻盈,训练有素,该是出自杀手组织的。
三人进门,已经率先察觉到了殿内的异样,可他们还是入了火坑,全然不顾那些点着的白幔。
“你有几分把握一刀毙命?”楚云轻冷声问道,太后起了杀人之心,便是察觉这个起死回生的阵法不管用了。
到时候非得要了她来陪葬才是。
要从永寿宫这座铁笼中突围,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事儿。
“百分百。”男人冷声,越发紧地搂着怀中的人儿。
楚云轻嗤笑一声:“正巧,我也是百分百。”
言毕,她松开凤晋衍握在腰间的手,抓着一根尚未燃烧的白幔,在男人惊错的眼神下,剪刀脚扭倒其中一个人,手里的银针射出的同时,凤晋衍也落了下来,长剑没入那人心口,擦着另外一人的脖子而过。
三人倒地,楚云轻挑眉,看了凤晋衍一眼:“走吧,一会儿难缠的来了。”
永寿宫内火势蔓延开来,照映了一方天地,门外传来争吵声,循着火光而来的凤璃毓,满脸担忧。
“母后,皇嫂还在里面呢。”他轻声试探,看太后拧着眉头,不说话。
“母后,皇兄的牌位还在里面……”
“够了,永寿宫的事情还不需要皇儿来操心。”太后冷声呵斥,“将皇上带回去,宫人自会灭火,哪里需要皇上担忧。”
“可是……”
凤璃毓还想说什么,周遭的宫人都等着,哪里有人要进去的意思,太后这不是活生生要烧死楚云轻吗?
难不成打算拉着云轻陪葬!
凤璃毓面色迥异,一边是从未抵抗过的太后,一边是仅存的朋友,他已经害过楚云轻一次,这一次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还愣着做什么,都跟朕进去灭火啊!”凤璃毓急了,吩咐下去。
太后面色一沉:“放肆,皇上这是不听哀家的话了?”
“那是一条命,朕不会眼睁睁看着云轻去死的。”凤璃毓大着胆子,带着宫人跟永寿宫这群人闹成一团。
场面一度控制不住,殿内的楚云轻蹙着眉头,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儿,大抵是身体原主的反应。
似乎有些担心凤璃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