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头道:“老铁啊,这么说你没去过,也带不了咱们去那么远的地方,这地儿还有别人能带不?”
老铁道:“这我倒不清楚,不过啊,在那戈壁滩上,有一些村庄,平日里活计,都是靠着给外来人做导游,咱们明天去问问,不过我话说前头,这事悬,在这个地方,血沙漠就是诅咒,不光是钱和命的问题,还跟人的信仰和思想有关,基本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去沙漠深处的,那就是触犯老天爷,全家都得遭殃的。”
我们心里有了点数,就是来的不是时候,但老铁说着血沙漠一来就是好几年,我总不能就这么等着沙漠季节转好再进去,只好等第二天去那些村子问问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向郊区进发,这里的乡村,倒没有我以为的荒凉,可能是为了吸引外来游客的,一路上有很多跟农家乐有关的导游广告,不过这也难以掩饰戈壁滩的人烟稀少。
压损严重的公路上,瞭望广袤无际的荒原,尽是山峦、沟壑、旷野,更远处甚至还能隐隐看到,祁漫塔格连绵不绝的雪顶,给人无尽幽凉之感。
等到了郊区村落,真如老铁所说,那里的人一听,我们是要到那么远的地方,一个个脸都黑了,没人愿意去那,给再多钱也不行。
后来我们遇到一个叫二哈的子地痞,拦住我们路,老铁一看就要打发他走,说这人平日里游手好闲,嘴里没一句真话,专找外地人来骗,跟他讲话都是浪费时间。
谁知那二哈子大手一摆,看着精明的很,说起话来,却加持了史诗级的口痴,可把我们听的耳朵没累的长出茧子来,说了半天我们才听懂,原来是之前偷瞄到我们问别人时,拿出来的地图,问我们是不是要去沙漠深处?
老铁这会儿却已经推搡起他,让他不要纠缠,大块头正愁无趣,见这二哈子不识相,想载客我们,便学着他口痴的样子鬼脸直作道:“我我我,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什么呀,快快快快给你爷爷我滚滚滚滚,滚蛋,不然把你拧去喂鱼。”
谁知那二哈子不卑不亢,气的脸都成猴子屁股了似的道:“你你你你怎么骂人呐,我我我我跟你们讲,你你们们要去沙沙漠里那那那个地方,除除除了去去找半腰腰腰腰坡的省省的光外,也也没别人能帮帮你了。”
“省的光?”我问,“他是谁?”
谁知这小子竟然不说话了,腿一抖一抖的,脑瓜子歪起来看着天空,一只手拖着下巴,几个手指头直搓起来,敢情是问我们要钱,才愿意,继续说下去。
大块头当即就揪起了这二哈的耳朵,痛的他连连求饶,我一想,搞不好这家伙真有什么线索,便拉开了大块头,拿出一张红钞来塞出去。
那二哈子一看到钞票,乐得嘴都合不拢,便告诉了我们,这省的光是谁。
省的光,具体的名字二哈子也不晓得,毕竟都是隔了一代的人了,平日里也没太接触。
说是前几年的时候,省得光有个儿子叫大哼,跟二哈子差不多大,二十来岁,后来外地来了几个游客,正好找到省得光家做导游,去沙漠旅游里游玩几天。
这大哼平日里特别内向,见到个女人,头都抬不起来,那游客里有一个,长得好看又风情的女人,谁知他们出发的前一晚,女人的屋子里忽然传来惊叫之声。
大家伙冲进去后,就看到那女人上身衣服被扯到一边,大哼正压在她怀里,女人呼救说是大哼要轻薄她。
省的光哪里忍的了这样大逆不道的儿子,抓起棍把就狠狠抽在大哼身上,面对众目睽睽的目光,大哼后来就逃走了,跑进了沙漠之中,这一跑就没回来。
省的光为了给儿子补罪,把多年省吃俭用,攒下来打算以后给儿子在大城市里买房的钱,全部赔给了那女人,为了不再让别人说闲话,也搬去了山里,他这省的光的名字,就是从那时候来的。
再后来派出所来人,说那女的又招供,说是大哼其实没有对她坐作歹,原来是那时女人因为一些小事,跟省的光发生了一些小摩擦,想着自己一个有钱人,被这得穷乡僻壤的鼠辈看不起,丢了大人,越想越气,白日里注意到省的光那又闷又傻的儿子偷瞄过她,便把他儿子骗到屋子里,来了那场仙人跳。
因为这事,派出所还专门出了告示,还了省的光和他儿子一个清白。
但谁也没想到,一年后有天晚上,省的光迷迷糊糊之中,忽然听到窗外的狗,大叫起来。
他走到窗户前,就见到屋外有个人影,竟然跪在地上,朝他所在的方向,连磕了几个头,省的光心里一惊,这人影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他却看出,那人影正是大哼的。
省的光赶紧跑出门外,却发现大哼已经不见了,在他磕头的地方,却留下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全是沙子,而且那不是普通的沙子,是红色的血沙,那是只有真正达到过沙漠最深处的人,才能遇见的受到诅咒的血沙。
后来这事传开了,人们便向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省的光,省的光一家便被彻底孤立了,一年下不来两次山下,补给一些日用品。
“那他儿子呢?”无疆问。
二哈子道:“不不不知知道道呀,这不不不回回来又又跑跑了嘛,不过后后后来有考考古队来咱们们这,听听说了这事,想要看看看那大大哼,从沙漠里背背回回回来的石碑,但省的光不让,说那那是儿子留留给他唯一的信物,他养了条藏犬,没人敢去招惹他。”
老铁说道:“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省的光是不是还有个女儿,以前就是你跑去偷看姑娘洗澡的吧?省的光护短,说是当时还拿着大喇叭,满郊村的喊着要抓你,这事传的人尽皆知。”
“别别别诬陷人好吗?”二哈子抽了抽嘴跟子道,“我我我二哈是是是那种人吗?我就就就看人家黄花大大大大闺女,跟着他那古古板的老老爹,在山上守守寡,这不不不不想着救她她她于水火之中吗。”
“水火之中是吧。”大块头一巴掌烙在二哈子头上,“你再水一个给我看看,赖起仗来,怎么不结巴了。”
“别,别打,说说正事。”二哈子又搔起爪子,眼睛看向别处。
我没好气,又塞给他一张红钞,他这才说道:“你你们今今儿碰到我,就就就是你们的福福气,我跟跟跟你们说,那石石碑除除了我上次去去提亲,无无意中看到到两两眼外,就就就没人见过那东西,那那那石碑上就有有有一只,跟你你你们这地图图上,一一模一样的的凤凤凰图案。”
听到他这么说,我们当下都震惊住了,要真是如此,这天底下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那省的光儿子从沙漠里背出来的石碑,多半就跟我们在地图上要找的凤凰标记点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