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块头跟他老爹通电话说,要去柴达木盆地的库木库里大沙漠,巧的是,他老爹在那一带,有一个以前一起倒过斗的朋友,人称老铁,说可以推荐给我们。
还说那库木库里沙漠,不同于别处,乃是世上海拔最高的沙漠,就在青藏高原的边上,除了要应对各种沙漠生存危机,最大的危险便是容易缺氧,因为高原反应因人而异,不是光有好的体质就行了,要没人带着进入沙漠,稍微深入一点,都有回不来地可能。
我们一听,这敢情好,正愁不知从哪入手,便联系了大块头老爹的那个朋友,没想到他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几天后,我们便动身出发了,老铁在若羌县东部一个名叫依吞布拉克的小镇,那里是青海和新疆的交界之处,同时也是柴达木和塔里木两大盆地之间的喉口地带,为古时丝绸之路的一部分。
我们先是到了新疆若羌县,这个位于东昆仑祁漫塔格山北麓的古城,是外人来由北侧进入库木库里大沙漠的要道。
后来我们又乘坐长途大巴,沿当地国道,在大荒漠中旅途了几百公里,一路上各种建筑卡车队络绎不绝,尘土飞扬间,能听到阵阵嘹亮的行军歌,听得我有些热血沸腾,仿佛被带入了改革初期西部大开发的壮景里。
我们最后终于到达了依吞布拉克,之前一路上的喧嚣,到这里就消失很多了,取而代之的更多的是寂静和安宁,海拔也升至了三千多米,渐渐的明显感到心肺活动变得紧凑起来,
见到老铁,跟我想象中的有些差异,他个子不高,但目光炯炯有神,给人一种矮小精悍的感觉,大块头老爹说他已经有五十多岁了,我一开始还担心真要去沙漠,会不会有点为难他了,不过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我打消了之前的顾虑。
“您就是铁叔叔吧?”我们下车看见入镇的古桥上,一个老头盯着我们,大块头便上前问道。
“壮子啊?”老头笑道,“是我是我,这两位是你兄弟华成和无疆吧,我在这等你们多时啦。”
我客气道:“铁叔叔,看你精神成这样,都是吃啥保养的啊?”
“哈哈哈,现在年轻人都太会说话了,你们也别叔叔来叔叔去了,我还是习惯别人叫我老铁,你们甭客气,也叫老铁吧,我人老心不老,要一路上被你们叔叔来叔叔去的叫着,着实出戏的很呀。”
我们正想说这怎么行,无疆说道:“老铁,听壮子他爸说,你也不是这边的人,怎么会跑来这里定居?你在这生活多久了呀?”
我跟大块头有点脸黑,无疆也真是不讲人情世故。
老铁道:“也有四五年了哟,这不这地方好啊,安静,大荒漠也美,我年纪大了,也不想折腾了,前些年来这倒腾生计,就喜欢上这里了,后来就住了下来了。”
“难怪。”大块头道,“这地是真好啊,还得感谢祖国母亲的发展啊,我记得我老爹以前还说,西荒大改革那会,来这里耕耘的的同志,都可团结了,而且热情好客,看到铁叔叔你,我就明白了。”
“别这么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情,对了,你看,咱就顾着说话,都忘了你们大老远,肯定累了,走,我带你们去吃饭。”
于是我们跟着老铁,进了镇上的一家馆子,老铁点了个羊肉火锅,本来我们就饿,可把我们吃的哈喇子直流。
这吃着吃着,话头便转到正事上了,老铁就问:“之前壮子他爹,就简单说了下你们这趟来柴达木,是要去库木库里大沙漠,还说去的地方比较深,能跟我说说,你们是准备去做啥子?”
我说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能做啥,就是我有个舅舅,他失踪了,我怀疑他的失踪,跟库木库里沙漠深处的什么秘密有关,我这儿有幅地图你看看。”
我把关于四舅和陨石面具地图,以及使者地图的事,跟老铁说了一些,不过没有和盘托出,做了一点点加工,也没说喜马拉雅元朝古墓的事,因为我觉得不管是我四舅,还是元朝古墓,都属于是非之人是非之事,我们的目的,就是有人能带我们去到地图上凤凰标记的位置,至于其它都不重要。
老铁看了看我们拿出来的使者地图,还有陨石面具,以及我们打印出来的面具地图,皱了皱说道:“我本来以为你们只是要深入沙漠不远,不过看这地图上的标记的位置,那已经是库木库里大沙漠接近心脏地带了,我坦白跟你们讲吧,咱估计去不了啊。”
“这话咋说?”无疆问。
“因为没人敢去,也从没人真去过那么远的地方,而且。”老铁顿了顿道,“你们正好赶上了血沙漠来临的年头,隔三差五,就是能把天地都吞噬掉的沙尘暴,别说去那么远,就是进去沙漠二三十里,就得往回走了”
“你说什么血沙漠,那是什么东西?”大块头问。
老铁眼神闪烁道:“血沙临,鬼兵出,震山丘,万骨枯,说是很久以前,库木库里大沙漠,像是得了瘟病一样,沙漠中出现了会流血的红色沙子,血沙之上,尽是冒着黑烟的马蹄印,一直延伸到人们到达不了的沙漠深处,看到过的人,都会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灵魂永远被困在沙漠之中。”
“而且血沙漠,一旦开始出现,伴随而来的,就是无边无际的沙尘暴季地来临,那沙尘暴还跟平常的不一样,就像有人在沙暴里施了法一样,沙尘跟刀子似的,还专往有人的地方跑,这人哪能跑过沙尘暴,就前阵子还有一个旅行团进沙漠遭了难,二十多人就找回了几个,抬出来时,全身的肉都快被狂沙削没了,你们要不再考虑考虑?”
我和大块头,还有无疆对望一眼,看着老铁明显惊恐下来的表情,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