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沈此时绝不能再要!朱由校下定了决心。
因为朱由校想起来历史上孙承宗后来总督辽东,耗费大明朝廷多少钱财建立的关宁锦防线结果是如何?
不堪一击!被八旗精锐一触即溃,不得不说现在八旗的战斗力比大明绝大多数军队战斗力要高,而且是碾压性的。
孙承宗的战略构想是足够的,在孙承宗的计划中关宁锦防线完全可以挡住努尔哈赤。
可是,结果是关宁锦防线养肥了辽东将门,养肥了贪官污吏,那怕现在吏部礼部户部兵部都在朱由校手里。
有多大用呢?阎王是自己人,小鬼呢?
现在在朱由校手里建立关宁锦防线也必然是失败,与历史上一样,活生生拖垮大明!
这就是大明的悲哀。
可是这事谁能做,谁又敢做?
辽阳沈阳两个重镇的失去,让努尔哈赤获得了大量人口,成为满洲崛起的重要支撑,加上城中不计其数的武器铠甲,满洲逐步做大。
只能这样了。朱由校咬牙想道。
“陈洪,你去内阁传旨,朕要召见熊廷弼跟孙承宗。”
“是,皇爷。”
“廷弼,承宗啊,今日召你们来是关于辽沈之事,这个你们两个看看。”说完朱由校把已经被内阁批注过的袁应泰的奏折递过来熊廷弼孙承宗二人。
“陛下。”先说话是是熊廷弼,性子急的他直接说,“袁应泰这是取死之道!”
“灾民岂是随便安置的,更何况偏偏安置在辽阳跟沈阳两个重镇,这是兵家大忌啊。”
“陛下,臣也认为此事不妥,蒙古难民众多,粮草何来,化外之民恐与辽沈百姓再起冲突,再万一发生民变,辽沈重镇慰矣啊!”孙承宗这事也忍不住了,直言不讳的说。
“这件事我跟你们的看法是一样的你。”朱由校说出这句话,孙承宗跟熊廷弼顿时安心了不少。
“今天朕让你们来不是讨论袁应泰这个题本,朕想问的事你们对我大明辽沈战线的看法,或者说你们赞不赞成大力建设辽沈战线?”
朱由校这话说的可以说是非常的明白了,还是熊廷弼性子急,先忍不住。
“陛下,臣之前就有在山海关一线做全面防御的奏疏,万历爷当时没做评价,可那辽东实在是鸡肋啊,辽沈将门现在那一个个都的泼天的势力啊。”
“这,这…”熊廷弼欲言又止。
“哎,慌什么,但说无妨。”朱由校对熊廷弼挥挥手。
“是,臣想说的是,最近臣蒙皇上不弃,做了这兵部堂官,这才知我大明赋税一年八百余万两白银,可这辽沈,一年就要国库两百多万两银子啊!”
“每逢战事,辽沈还要加饷,经常这一年就要三四百万两银子,朝廷九州之地,这辽沈一地花去朝廷半年赋税,这不得不让臣担心啊!”
“既然陛下让臣放心说,俺也豁出去了。”熊廷弼执拗的看一眼朱由校。
“陛下是从辽东经略上给臣提拔上来的,陛下可知,辽东士卒现在只知将门,不知朝廷,要这样的军队用我大明半年的银子养着!”
“养着这些猪狗…猪狗不如的东西们有何用。”熊廷弼说完轻松的一叹气。
朱由校看着熊廷弼:“这才是为臣之道啊。”
“承宗,说说你的看法。”
“是,陛下。”
“臣设想过,在关外建立一道防线,足已挡住努尔哈赤那八旗精锐。”可能是受了熊廷弼刚才的影响,孙承宗显的有些亢奋。
臣的设想是建立关宁锦防线,陛下请看,孙承宗手指着朱由校放在案前的辽沈地图说道。
片刻,朱由校明白了,孙承宗的想法给历史的大致是一样的,可是事实证明了,关宁锦防线无用。
“承宗,你的设想是好的,朕也明白,可你想想这个关宁锦防线要耗费多少钱粮,这钱粮最后到了谁的手里。”
见孙承宗思索起来,朱由校又说:“每年朝廷把钱粮耗费在这条不一定起到作用的防线上,大明可不是只有辽沈一地用兵啊。”
“这,陛下,是臣书生意气了。”孙承宗恍然大悟,一时间明白了朱由校的意思。
“朕今天找你们来,是让你们听听我的想法,辽沈现在对我大明可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长此以往那努尔哈赤吸着我大明的血液在逐渐做大,这个你们想过没有?”
“而我大明呢,每年被辽沈用去数百万赋税,遇上个灾年各地土地歉收,一次行,两次三次呢?”
“老百姓吃不饱肚子,朝廷的救济让贪官污吏再给贪墨,到百姓手里的有多少。百姓必将起义,朝廷又要安抚,这银子从何来?再行加征?那这不是逼着百姓反吗!”
朱由校说完,熊廷弼跟孙承宗都是目瞪口呆,朱由校这一番话实在是把他们两个给镇住了。
熊廷弼窸窸窣窣的说“这,这可任何事好?”
孙承宗也是看着朱由校,想听听朱由校的想法。
朱由校叹了口气说道:“只有一个办法才能避开这一切!”
“什么办法。”倒是孙承宗着急了,“陛下,臣失礼。”惊呼过后,孙承宗才反应过来。
“坚壁清野!”
“坚壁清野?”熊廷弼跟孙承宗都是一脸茫然。
“把关外的辽民全部迁移到山海关内,逐步放弃辽阳沈阳锦州。”
“攘外必先安内!”朱由校看着熊廷弼孙承宗两人:“只有整顿吏治,发展经济,才能增强武备,这才能打败努尔哈赤。”
“假如不坚壁清野,辽沈会成为努尔哈赤的养分!”倒是孙承宗先明白过来,惊呼一声。
熊廷弼这也恍然大悟反应过来说道:“努尔哈赤那老贼我知道,确实是个英雄,真让他把辽沈握在手里,怕真的是泼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