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没休息。”
陆溪亭蓦然回头,见惊影一脸兴奋,怀里抱着一个木盒,赵久跟在他身后,不情不愿的意味隔着八百里都能闻到。
“睡不着,出来逛逛。”
“太好了,我找师父斗牌,三缺一,你来不?”
怪不得,原来赵久是在被强迫营业。
不过明面上的叔叔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他却把他叔手下的人叫来斗牌,真令陆溪亭哭笑不得。
她汗涔涔道:“我牌生,到时候被你们欺负得不行。”
说话间,陆溪亭听见背后的门开了,沈唯昭芝兰玉树,挺拔清俊地站在众人面前。
他视线扫过众人,落在陆溪亭身上。
“找我有事?”
惊影以为沈唯昭是在跟自己说话,一下子蹿到他面前,举起手中的木盒晃了晃。
“师父,斗牌不?这次我肯定能赢。”
“就我们两个恐怕不行。”
“不会的,”惊影充满希冀地看着陆溪亭,“小六姐,你堂堂二当家可不能输了气势啊。”
果然陆溪亭还是吃这一套,撸起袖子,颇有种壮士扼腕的决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做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
输人不能输气势,当即道:“来就来,谁怕谁!”
那头赵久额头乌云密布,但碍于身份,还是跟了上去。
惊影殷勤地打理好场地,洗牌告幺。
四人玩了一轮,看见手上的牌,惊影双目中光芒大盛,碰了几张牌后朝陆溪亭暗暗使眼色,如果她碰对的话,那沈唯昭可输惨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陆溪亭之前说过的牌生真不是自谦,她是真的牌生。
一轮下来,陆溪亭早就被什么“二饼”、“五筒”绕得晕头转向,呵欠连天,一个眼神都没给惊影,自顾自的随便掷出一张牌。
看清桌上的牌,惊影下巴都要落在地上,沈唯昭轻笑一声,将牌往外一推。
惊影泄气:“小六姐,你也忒不靠谱!”
陆溪亭还没反应过来,脑门就被沈唯昭贴上白条,尴尬道:“我就说我牌技不行吧。”
惊影功亏一篑,哪能服气,嚷嚷着还要来一局。
赵久早就失去了耐性,恹恹道:“比赛既有输赢,也得有彩头,不然我看二当家是没了兴致,不想玩罢了。”
“对啊,得有彩头,”惊影好奇地望着沈唯昭,“师父你不缺钱吧。”
沈唯昭摇头。
“赵久你缺银子不?”
赵久摇头。
“那小六姐?”
众目睽睽之下,陆溪亭郑重点头。
缺,她很缺,问世间银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那种缺。
沈唯昭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一路吃我的住我的沾我的光,什么时候还点利息啊”。
惊影不信:“小六姐你莫不是找借口不玩?”
赵久震惊:“万重山二当家斗牌无银?”
陆溪亭刚下山时是带够了盘缠,可刚好用完时就遇见沈唯昭,于是她开启了没羞没臊的蹭饭生活,几个月都没碰银子,都快忘了它是红的还是黑的。
“要不这样,”赵久开口道,“在座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玩就玩大的,银子再多哪有地盘扎实。”
他余光瞟了一眼牌技奇差的陆溪亭,心里想出一计。
“就拿地盘为资,三十二莲峰和万重山地大物博,应该不在乎这点小地方吧。”
此话一出,陆溪亭第一个不同意,这不明摆着坑她吗,自己几斤几两她心里清楚得很,照这样玩下去,怕是周未连裤子都没得穿,当下就要拒绝。
沈唯昭拦住她,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