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雨伞收了起来,挂在了店门旁边的伞架上。
小镇上的书店一直很冷清,除了一些历史爱好者之外,少有人来光顾。最是二三十年前的时候,各个书店还只有历朝史书的影印本,间或能有几本外来的书籍,也是那些喜欢探险的人一并带来的。后来人们逐渐开始撰写各种书籍,似乎是因为笔力欠佳,写出来的故事也只适合糊弄小孩子而已。按理说这样的书店,倒闭只是时间问题,但小镇上的店主似乎并不在乎是否能盈利,却又能靠书店供给自家的吃穿用度,实在是令人十分好奇。传言说他们是与外来人有联系的,外来人对我们这里的一些古书非常有兴趣,据说是可以当做古董售卖。直到后来有与我相识的店员告诉我,原来这里有些古书在外面(他说的意思应该是外界)早已失传,我方才理解了这其中的事情。
所以,正如我上述所说的,我对这些书店的兴趣不是很浓厚,今天能来到这家书店,纯粹是为了躲雨。说起来,其他的书屋大多在小镇的文化区,镶嵌在一排排青砖黑瓦中的,便是这些意味潮湿的老建筑们。说起其他书店,至少概念上是可以容纳客人的建筑,而今天我碰巧进入的这家书店,便是完全由普通民居改建的,便只是把窗改成了门,让那些原来只供鸟雀一类进出的孔洞同样公平地让人从中进出了而已。偏偏店主又是一个粗心大意的闲散之人,竟抛下空堂不知何处去了,倒颇有南朝士人风度。不过更现实地来说,应该是这书店没什么好窃取的,所以主人连门都懒得锁,任由豆大的雨滴在门口徘徊,将入将出,也不愿耗费精力,回来检查一下。
“小镇的雨天预计还将持续六个小时,”是收音机的声音吗?我在一阵惊讶中,竟又有了几分愧疚,也许店主人还留在这里,只是看我进来躲雨,便没说什么罢。
“抱歉打扰您——但是您也是看到了的罢,雨实在太大了,只借您的店躲一阵雨,还麻烦请您行个方便。”
店里并无人回应我,也许是太黑了看不清人不好回应罢,毕竟傍晚时分,又是阴雨天气,大多数人家已经亮起了灯,这个书店便显得更加阴暗了。“抱歉,可以开一下灯吗?我看不见您。”我说着,一边在墙上摸索着灯的开关,一边向店里缓步走去,在一阵阵的碰触之中,我不时听到书翻倒的声音——我的风衣有一点长,所以不是很方便在挤满了书的架子之间行走。
“抱歉碰倒您的书,实在太暗了。。。我会帮您收拾的。。。至少在这之前先把灯打开一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