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苏府]
楼宇设在府内高数米的台基上,前设造型优美的仙鹤炉鼎,后置精雕细刻的梨木围屏。
金顶石壁,绘着各式禽鸟的图案,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毯子,墨色瓦片下是沥粉金漆的蟠龙柱。
“...苏澈,你与那公主,可是已定下婚约?”一青衣男子道。
“是又如何。”苏澈搁下手中茶盏,盯着眼前人,缓言道。
景行瞧见苏澈竟如此执迷不悟,念及要事,纵使心被他那冷峻的眼神惊得微颤,亦不得退缩。
“你可知,身为北朝遗孤,你这肩上扛着的可是数万条将士的性命啊...”景行怒发冲冠,重重的拍打着石桌,吼道。
“够了!”苏澈右手揉着眉间,似是不愿再同他争论。
“景行,你既已尊我为王,便也无需再多说些什么,此事便就此作罢。”苏澈抿唇道。
景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徒然瘫坐于石凳,叹息道,“怎地竟这般固执,你可知...命里注定,你是要负了她的。”
...
“苏澈,倘若彼时,你仍像如今这般,对她爱之入骨,我定是不会拿兄弟们的生命作代价!”随即景行用力纂起案几上的折扇,转身离去。
[京城.楚府]
“听说了,最近这怡红院的生意可是一日比一日红火了。”
“可不是吗,听闻京城里的公子哥儿,不惜投掷千金,为的啊...不过是一睹那花魁的芳姿。”
“想来啊,那花魁定是惊采绝艳,不然...”
随着两位姑娘的身影渐行渐远,宛凝也便未听清她们又说了些什么。
不如...去会会那花魁,反正整日整日的呆在府里,也着实无趣,倒不如出去寻点乐子,瞧一瞧她是否同传闻那般。
思及此,她唇角微勾,向一旁的青杏招手道,“你可知晓,这京城最负盛名的青楼...”
青杏涨红了脸颊,慌乱的打断宛凝,道,“哎!小姐可不能胡来呀,这青楼...寻常女子可是去不得的呀。倘若小姐执意要去,青杏定是会被夫人责罚的...”
青杏心道,小姐平日里最是宠爱我,听闻我受罚,许是不会再闹着去了。
宛凝瞧着这丫头急得脸颊粉红,便拂袖起身,纤纤玉手,轻点青杏的鼻尖,随即侧身戏谑道,“若是青杏不跟着我一同前去,那我,便偷偷溜出去...你这丫头呀,一样会被夫人责罚的。”
青杏似拨浪鼓般的摇晃着脑袋,拽着宛凝的袖口,小声嘟囔道,“虽是如此,可小姐还是不可以去的...”
“好了好了,既然拗不过你...那我不去便是。”宛凝说道。随即上下打量着青杏,心道,平日里也没见这丫头这么闹腾,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许是害羞了罢。
青杏闻言,长嘘一口气,轻声叹道,“可算是劝住了。”看着宛凝似是将这一桩事抛之脑后,便退去了。
宛凝双手托着腮,脑袋左右摇晃着,似是在寻思好点子。
次日。
宛凝早早的醒了,躺在床榻上,朝屋外唤道,“青杏,青杏!”
“哎,来了。”青杏闻言,快步行至床前,问道,“小姐有何吩咐,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身体嘛,倒是无碍,只是这胃里,着实不痛快...”宛凝趴在枕上,瞧着青杏迷惑的眼神,嘟囔道,“我这胃啊,怕是想吃蜜饯了...青杏啊,你去买点儿来可好?”
“好,都依着您。”青杏隔下手中的衣裳,关上院门,转身离去。
宛凝侧翻起身,瞧着腿,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多时,她探出头打量着四周,确认无误后,便闪身躲入屏风,褪去衣裳,翻出箱底的一身素色衣衫,束发,着白玉发冠,又照着铜镜涂抹了些底粉,俨然一副清秀的公子模样。
“这下啊,他们定是瞧不出我是个女子。”宛凝挠了挠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