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凤殿下一听是她吃过的,不但不怒,反倒自豪起来,摸了摸唇颔首道:“香,香的很,原来是有你的味道。”
天凉扬拳要打。
他随即改笑:“依照咱们俩的约定,找你吃酒来了。”
“殿下真是锲而不舍,长途跋涉前来,只为吃一场酒”,天凉坐起身,拍了拍身上浮尘,“不过……这倒算是我欠你的,也亏的殿下参与,那场戏才能更逼真,走罢,下山去,请你吃酒。”
“东璟改立褚君,我西凤前来恭送贺礼,今日璟都盛景,百姓齐庆,处处都在谈论一个人,你确定要下山去?”凤傲天慢慢提醒着,拿起了桌上茶杯低语,“本殿想吃的,可是你亲手做的膳食。”
果然如她所想,太子易位,只是她没想到,圻暄的动作这么快。
“逢上盛事,正好打折,我许久没下馆子了,倒是有些搀了”,天凉表情平淡的转了话题,“至于亲手做么……明日。”
凤傲天听她道明日,便知她是不准备向自己下逐客令了,随即抬眉,盯着她直笑。
“你这种笑,总让我感觉在各种YY和想象”,天凉叹息,“殿下,麻烦您正常点儿行么!”
她是确实对他感恩,想多请两顿饭的。
“我只是在想……”他不加掩瑜,直接发问,“我可是有机会了?”
天凉扔未考虑,便摇头,“凤傲天,我说过了……如果,我答应跟了你,那便是对你的不公平。”
不公平……如果他,不在乎这个不公平呢?
可他明白,就算如此问了,也不会得来什么令人雀跃的消息。
不公平,是因为她心里没有你。
她用最委婉的句子,就能将他伤的遍体淋漓。
“这几日,过的可还习惯?”他静了一会儿,改了话题,“这里安静舒雅,只是不知久了可会无聊。”
“挺好”,天凉端起另一杯茶,笑回,“经历了一些事后,最希望得到的,便是一份平静。”
凤傲天听着她的花,不由想起曾经所思虑过的问题——即使她没有打算逶身于自己,可对于她这样的女子来说,皇宫,是不是只代表着囚笼?
“桃花瓣?”
天凉忽然讶声言语,打断了他的思绪。
凤傲天望见天凉惊讶的看着杯中飘落的东西,随后便开始转身,四处打量寻找……
她转身间,柔亮润泽的发丝轻摆成弧,优雅秀美,她望寻时,眸光中华彩流溢,风情自成。她的容颜,不是艳至倾国的类型,却总是有着令人一审再度,望而失神的本事,蓝装素裹,典雅不失,一举一动,都有着透彻的干脆灵动……
很美……
凤傲天盯着寻桃花的她,一时望的痴了神……
“这山上没有桃花,怎么就落了桃花瓣了?”天凉看着杯中飞落的东西,不解放下。
她回头,看见凤傲天发呆的模样,抬手便是肩膀一拍,飒爽道,“走,下山吃豪宴,我请客,你付钱!”
凤傲天无语,“你这女人,到底多爱钱?”
“堂堂太子还在乎这点儿银两?”天凉不屑,“不想将来的一国之君,却如此小气!”
还被她给鄙视了!
凤傲天无耐,“我真是……对你没辙。”
她扯唇笑开,精灵慧黠。
下山时,天凉去寻君小宝想借花蛟一用,却不料寻遍了琅邪宫都没找到他和花蛟的身影,倒是正碰到哼着儿歌在餐后散步的小火鸾,一不小心就被这小家伙缠上,兴致高昂的非要跟着下山去。
无耐之下,天凉带上火鸾,与凤傲天一起朝宫门口走,刚出山口,便遇见了带阿白与浩儿回宫的简少堂,天凉开口即问:“可知包子在何处?这几天白日里总不见他身影,做什么去了?”
“下山修习去了”,简少堂平声答,“他如此对我言。”
天凉知道小包子很努力,一直想变强来护着自己,却不想他却如此认真刻苦,着实令最近好吃懒做的她心中多了几分愧疚,“午膳我不回来用了,晚上包子归了,记得要他去我房里。”
天凉吩咐完,简少堂便与凤傲天微颔首,过后便与凤傲天一起下了山,寻了一间有名气的酒楼,坐在二楼包厢中用美膳。
火鸾虽然已经吃饱,饭桌上却闹腾的厉害……特别是凤傲天给她夹菜时,给她倒酒时,又或者说上几句亲近的话语时,小火鸾便是无尽不能的在桌上翻滚捣乱,嚷嚷着要吃楼下的糖葫芦,要看街上耍把戏的……
天凉抱歉道:“这小东西喜欢闹,对不住……我不该带它出来……”
“孩子心性,想吃糖葫芦也是正常”,凤傲天自然看出火鸾对自己有些抗拒,倒没有在意,起身朝火鸾笑,“你候一候,马上给你买回来。”
说罢旋开脚步,便出包厢下楼去,亲自给火鸾买糖葫芦去了。
天凉嘴角抽着,拿手指猛戳小火鸾的肚子,“我怎么不记得你喜欢糖葫芦?堂堂西凤太子给你买糖葫芦,你这是要我又欠多少人情去!”
“他是自愿的,妈妈又没有指使他!”火鸾叉腰,据理力争,“妈妈不想见爸爸没关系,可火火不要别人当爸爸,火火不要别的人代替爸爸做爸爸,火火只有一个爸爸!”
天凉听着小火鸾坚定的言语,顿了一下。
停顿时,她听到人声鼎沸,也听到大街集市吵嚷。行走的人群,说书的先生,入城以来,上至白翁老汉,下至蓄齿稚儿,处处都在讨论的离这里几百里处,璟都新储易主的新奇盛事,人人欣喜乐赞,只因他们将来会拥有一个人人乐道的仁君帝王——东文暄。
那个叫做圻暄的名讳,仿佛已随着这嘈杂的探讨声,早已在风中消失匿迹。
他现在,是得其所想,作而有为的东文暄。
天凉慢慢收回神来,望着火鸾,轻轻一笑,“你是只有一个爸爸,只此一个。”
火鸾本听到这样的保证,想要高兴的,却在看到妈妈眼睛中那份落寞后,顿时颓废坐在桌上,不知自己刚才的任性是对是错了。
“妈妈……”火鸾觉得自己犯了错,声音低细如蚊,“你以后……还会再给火火找爸爸吗?”
“大致……”天凉微顿,转头看向窗外,“大致,不会了。”
窗外欲推门而入的人身子一滞,握着糖葫芦的手猛然僵住,高大的身子,不能自抑的定在了那里,脚如灌铅,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