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松一口气,却不敢看厉天啸,脸如火烧的勾着头,也不敢说话。
浩儿的模仿能力及强,他上次酒醉,捧着浩儿的脸说了自己都不明不白的混帐话,现在竟然被浩儿模仿出,还在当事人的面前……天呢,他花少爷真是丢脸至极,十八年白活了啊!
“浩儿,还是不肯唤我一声爹爹……”厉天啸望着浩儿与阿白玩耍的背影,怅然若失,兀自失笑。
花音一怔,才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原来他只在乎浩儿,那些话,根本没听到。
该松一口气的,他却很失落。
“山头风大,进屋去吧”,冯怡费了几日的力接受了这群匪夷所思的小东西,现在已习惯了这热热闹闹的场景,于是和蔼的招呼众人,俨然已对琅邪宫极其满意和熟悉了。
天凉点了头,牵着小包子的手往屋里走……
“妈妈——!是妈妈——!”
细细的声音响起,似鸟鸣,本是动听的声音,却因常常扯尽全力喊,而显的有些尖锐。
天凉揉脑袋,知道精力旺盛的小东西醒了,便转头温柔道:“是我,妈妈回来了。”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小火鸾一飞冲天,绕着圈开始激动高唤。
众人慢慢的数,一共喊了二十又三遍。
在第二十四遍时,厉姑娘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手捞过小东西威胁,“想不想试试挑战妈妈极限的后果是什么?”
火鸾立刻精明的眨着小眼睛,飞到天凉面颊上蹭脑袋,软软道:“人家太想妈妈了嘛,火火是妈妈最疼爱的孩子,妈妈危险的时候,火火却不能一直待在妈妈身边……”
小火鸾卖萌时,其余人很直接的感受到一旁某个一向表现淡定的小童鞋,听到妈妈最疼爱的孩子这句话后,果断黑化了,这位童鞋眯眼望着火色的小东西,嘴角勾起了几分深不可测的算计弧度。
所有人群哆嗦,预计如果火鸾再不识相点儿,晚上大家饭桌上可能会多一道烤乳鸽的主菜。
火鸾还算机灵,蹭完妈妈蹭哥哥,跑到哥哥的肩膀上撒娇,“哥哥是妈妈最聪明最信任的孩子,也是火火最崇拜的哥哥,几天不见,哥哥越来越迷人了……”
天凉看了眼简少堂,无耐带:“小家伙才和你一起待多久,油嘴滑舌就学会了。”
简少堂还未言,天暖一声辩解就冲了出来,“少堂才不是油嘴滑舌,少堂只是习惯了用轻松的语调令别人开心,少堂每句话都是真心,从没有虚情假意,少堂他……”
连说几句,天暖察觉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立马脸一红,默了,勾着头躲到简少堂身后去了。
天凉挑眉看着简少堂,眼神示意,行啊你小子,我乖顺的妹妹都会为你出头了。
冯怡笑咳两声,招呼道:“走吧走吧,快进屋去。”
简少堂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像是犯错孩子的小天暖,抬手将她提了出来,弯下腰,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笑,“老婆,做什么躲起来?”
“对不起……”小天暖两指一对,低低不好意思道歉,“我……我不想三姐误会你……脑袋一热……就……”
“下次,强出头的事要交给你老公我”,他刮起她的鼻头,声音温柔,“笨蛋老婆,是不擅长的。”
天暖呜一声,声音很弱,“给你出头……还说人是笨蛋……”
“好吧,我说错话,罚你亲亲我。”
“不要。”
“那我亲你。”
“也不要……”
“那我下山去亲别的女人。”
杏目一睁,小天暖踮起脚尖附上一吻后,气愤指责,“你都要娶我了,不能亲别人!”
简少堂得来香吻一枚,不由笑的春风满面,欣慰十足……他真是娶了个乖顺听话好调教的完美老婆。
火鸾在小包子身上转悠了一会儿后,便又飞回了天凉的肩膀上,一行人正和乐融融的说着路上趣事,不料小火鸾一过去,就投了一颗炸弹,它不加掩饰,直接的蹦到天凉面前发问,“妈妈,爸爸呢,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话语一落,谈话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静了,并全体开始后悔叫醒这语出惊人的小东西了。
包子将担忧的目光落在天凉面上……
却见天凉并没有出现任何失落与难过,只是淡淡一笑,答道:“爸爸在很远的地方,有他想做的事,得他想得的东西,以后,我们是见不到他的。”
“妈妈……”火鸾愣住,“你不再想见爸爸了吗?”
“不想见了。”天凉定定出声,“不会见了。”
八个字,令火鸾小脸儿颓丧,勾下了小脑袋去……好半晌,才抬起来,点了头,“火火有妈妈哥哥舅舅外婆五姨五姨夫表哥花哥哥阿白花花就够了。”
天凉对它的懂事还是赞赏了一下,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把它抱进了屋——刚才所有被唤过的人尽管仍在为被一只鸟称为亲戚而别扭,但仍都感欣慰,没有说什么的走了进去。
唯有花蛟一脸不爽,丫跟你熟么,敢叫本龙花花!
包子顺手将花蛟捏成螺旋状,出声警告,“今晚默字,将友善二字,默上一千遍。”
花蛟瞬间蔫儿了……
连主子都不在乎它龙的尊严,它命好苦!
打打闹闹吵吵嚷嚷……
有着兽宠和一堆家人陪伴的日子,果然能令人忘记忧伤。
天凉就这么悠闲的在琅邪宫过了两天。
她偶尔会到那只有君无寻设下只有她才能进的闺房中歇上片刻,躺着冰凉的蚕丝小憩,翻看着他书架上天文地理药书佛经范围广泛的书册,偶然望着那副丹青细看……
因为已经知道了两人的故事,又待在两人相处过的地方,她以为,必然会勾起某种遗忘回忆。
不想无论多少次,竟换来的都是空白,不禁只感有些惆怅。
脑袋里有空缺的感觉,着实令她感觉不太痛快,毕竟记忆,那是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琅邪宫住上第三日时,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简少堂把人接来时,她正躺在凉亭里长石凳上眯眼歇着,手上拿着半块桃酥往唇边送……
那人一来,张口便咬住了她手中的东西,强盗似的抢走,吞了下去,慨言,“本殿不怎么食糕点,有些过甜了。”
“谁迫你吃了!”天凉起身,看着对面人没好气道:“凤傲天,那半块是我吃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