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前,樊聪正焦急的候着,下车一询,才知他们接人时遇狼群,而大当家引来狼群后失去联系彻夜不归之事,现简少堂已带人前去那处,寻当家去了,只是到现在还未归来,所以樊聪才一直在此候着。
听此叙述,天凉难免狐疑,“十几只野狼,对于大哥这种顶级武者,怎么可能困的住?”
这也正是樊聪不解的地方,他定道,“简统领送完信后,便去接大当家了,正如主言,大当家一定会没事的。”
信……
天暖抬头,动了动唇,最终咬住,什么也没问。大事在前,她那些小事,便等简公子回了亲口问罢。
吩咐人接了天暖和花音营帐里休息后,天凉便带着顾子语朝那姓靳的公子帐里走……
“他是我朋友的一个旧识,之前受过重伤,我曾察觉他身上有一股奇怪气流,致他成了植物……昏迷之人”天凉拄着拐,边走,边解释,说着掀开布帘子,率先走了进去,“我想让先生瞧一瞧,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将他治醒,最好在今晚之前……”
话声,戛然而止。
眼前的情景,更令天凉愣住,顾子语停住。
那昏迷之人,醒了。
顾子语与天凉互看一眼,面面相觑。
这位姓靳的公子,本是躺着,浑身毫无生息,满面沉灰之色,此时看来,却觉面目中正,一双剑眉之下俊朗的脸面有着健康光泽,现正紧阖着双眸,盘腿盘坐在草席间,正是一副大病初愈,精力充沛的模样。
“你……”
天凉开口欲唤,忽觉眼前寒光一闪,一道暗箭飞过,险些刺上她的臂膀。
好在天凉虽脚瘸,反应还是极快的,她抬拐一挥,砸开那银色短箭,便寒下了眸光,“姓靳的,只知道你是个薄情寡郎汉,没想却还是个不明知恩图报的。”
那人听到天凉唤他姓氏,猛而睁开眸,侧首道:“你是谁?为何认得我?这是在哪儿?”
能这么问,便代表他已醒了一段时辰,醒了之后却不离开,那么要么是这个人够沉稳,要么便是他认为,随意离开,会比现在更危险。
那么危险的理由……
天凉试探着走到他面前想要进一步探询时,那人忽然弹身力气,随袖掏出一把短刃,快而难挡的割在天凉喉间,冷道:“不要以为我是瞎的,就看不到你过来。”
原来如此。
天凉侧眼望去,果然见,他睁开的眸里暗淡无光,毫无神采。
这双眼睛,是瞎的。
天凉能感觉这人运招极狠,速度极快,一招一式间正中要害,光凭这外家招式就能知道,这是个高手。
那么究竟是谁能伤他至此?又甚是可以打瞎了他的眼?
“放下厉姑娘!”
顾子语在旁猛的高喊,掀开帘帐,就要去叫人,不想,却被天凉以话阻止了,她道,“顾先生,不必担心,你先出去罢,我有话,要和这人单独谈一谈。”
“可厉姑娘,他现在是在挟持你……”
“顾先生放心”,天凉嘴角微挑,“晚上北瑜部落的皇族婚宴,我可是要参加的,怎么会随便出事呢。”
果不其然。
当她说到北瑜皇族婚宴时,那人右手明显一动,面目怔忪,“你是说……”
天凉在他晃神之时,趁机打掉他手中匕首。
出招快如闪电,以一个顺手的小擒拿,扣住了他受伤较重的右臂,锁住了他的动作——那人眉心一皱,却是没有反抗。
“看来,他愿意和我谈了”,天凉一笑,朝顾子语道,“顾先生,这下你可以放下心了,先去隔壁帐里歇着罢。”
顾子语定了定身,看天凉自信坦然,便颔下首,走了出去。
顾子语走后,那人即刻发问:“你所说可是北瑜皇族古诺部落,是谁要大婚?”
天凉扬眉,“你很关心?怎么,北瑜部落里,有哪位皇族是阁下的熟人?”
他听了她话,不知此语中是嘲讽还是试探,立即冷声反问:“你既如此问,那便知我问的是谁,那皇族与你又有何干系?”
言语间未曾向陌生人透漏半点风声,更是为帕丽安危考虑下,不随便自漏身份,好谨慎的人。
“我是帕丽的朋友,她捡到受伤的你,要我带你回中原”,天凉松开他,拾起自己身旁的拐杖,开门见山,“今晚,是她的大婚之日。”
大婚……
玄离心口被什么钻了一下,生疼。
琅邪宫一战元气大伤,他本只是轻微负伤,在那些人带走天狗意欲阻拦时,遭了君无意偷袭。
无论怎么浴血奋战,对于他来说,始终敌不过君家正宗的玄气修行者,三十招之内,君无意已将他打成重伤,丢到了山下……
山下跌落后,他本以为自己要死了的,带着悲愤的失责之心,仅留着一口气离开了低谷海峡,挣得了一条命,是因担心没了琅邪宫护佑,无他照料,方还年幼,至今下落不明的少宫主!
他随着那可有微弱玄气感应的哨子往这个方向走,眼睛因看不到,自也不知行到了哪里,最后失去意识昏迷后,醒来便是到了这里……
不想自己,竟是再次被帕丽救了……
他闭了眸,沉吸一口气后,猛的抓起放在草席上的剑,话也不多说便要出帐去。
天凉看透他似的,瞪眸抬拐,挥挡在了他的面前,“不准走!至少给我好好向恩人道个谢!”
他一顿,面向天凉道:“鄙姓靳,名乐,再次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天凉瞪着这薄情寡义的人,郁闷道:“你这人榆木脑袋么!老子说要道谢的人,是今晚就要嫁作他人新妇的北瑜大公主帕丽!”
隐了自己琅邪宫身份名讳的玄离,看不见这人女子模样,此时听到这样的声音,突觉,如此相似,熟悉,竟和多年前与立在尊主身旁的那位女子有着异曲同工相似霸道嚣张语气……
“你……”
玄离一字出口,面色陡而一变。
这时只见黄光从侧旁如利刃闪出,直袭立在帐中他的大臂。
而那一向温和的土武之息,此刻却带着从没有过的嗜杀之气,以迅不可挡之势袭而来过来!
铿!
玄离的失明并没有令他反应迟钝,反而令他耳鼻感应更加灵敏,当那暖色刃光到达他侧身时,他抬剑相挡,带剑迎击,挥动之下,竟将那土武原封不动的反弹至那袭来的方向——“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