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迫切的被打断,顾子语摇头,“我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天凉见他不愿说,只好将他送了回去,帕丽看着他的背影道:“有蹊跷啊!”
“夜里,劳烦公主派人到他所住的翰儿朵里,去探一探”,天凉看他行走踉跄,还是放心不下的安嘱了一声,帕丽嗯一声,应了。
这时,有侍卫跑过来,向帕丽通报,说是可汗回了,在正厅里召见宾客。
天凉找人唤了厉天啸后,两人便一同去了那正院中,与其他宾客一同谒见可汗,北瑜里果然不似中原里那么多规矩,纷纷与可汗道上祝辞,简单会晤之后,便由侍卫牵带着去待客的翰儿朵中歇着去了,当然,所有人都受邀观看明晚的蹴鞠庆会,因为大公主与新妃如娜要竞技比赛,不仅是可汗,就连宾客们,都兴致很高。
坐在席间时,天凉一直在观察对面东璟里来的太子和几个使节,这些人的面目,都为陌生,那个叫做东文锦的她也是第一次见。
她仔仔细细瞅了好几遍,都没看到有那张在科鞥见过的脸面,包括后来出院时,她谨慎的将东文锦带来的侍卫们全都扫望一通,仍是没寻动任何可疑人士。
虽说前两回,她没认出圻先生,可在身高,体型,这些易容伪装所不能改变的东西,她还是能识清的,如此将这东璟来的人全部看了一遍,竟无一人符合,甚是连相似两个字都谈不上。
在天凉还在思量该如何上前与东璟太子打听风声时,那叫做东文锦的男人,已经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他挑眉询问:“可是西凤厉将军?”
天凉一顿,颔首道:“腿脚有疾,未能起身,太子殿下,失礼了。”
“巾帼女将厉将军,本殿闻名已久,原以为身姿定是三大五粗,不想,却是闭月羞花的美娇娥”,东文锦打量着天凉,笑道,“将军席上一直盯着我这方看,怎么,是在寻人吗?”
天凉这一刻,难得没有冲动,她抬眼静道:“太子殿下亲自屈尊寻我,想必,也是要传话罢。”
“将军”,东文锦轻语,带几分警告,“别白费心思了。”
白费心思。
“是么?”天凉手拳了拳,“他让你告诉我的?”
“将军明了。”
东文锦一笑,遂而转身,带着一干使者与侍卫离开了。
天凉抿起了唇,什么都没说似。
厉天啸见她如此,担忧相劝,“天凉,有些事勉强不得,你……”
“大哥,推我到练鞠的场地吧”,天凉漠漠出声,面色平静,甚是,没有一丝的波动,“我去看看练习情况。”
厉天啸一叹,不再多语,默默推着天凉,离开了。
从用过午膳后,帕丽的球队就由天凉教导,小包子带领开始了训练,不仅是帕丽和小包子,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厉小姐的心情很不好。
所以他们这些练习不达标准的,没有学会控力踢坏球超过三个以上的,都受到了严惩的罪罚和暴君式的对待。
最苦命的莫属于其中一个侍卫。
他肌肉发达,一只臂比天凉的腰还粗,可就是无法完成漂亮的传鞠。每次,不是将球踢碎了,就是飞将球踢飞至远而不见了,练了多少次,都是未果。
已缝傍晚,天凉虽然脸面沉着,却始终没有发怒。
解散了其他人,天凉吩咐那侍卫独自留下,监望着她,背手正身蛙跳一百下,中间身子倾斜一下,自涨十个,继续跳,大半个时辰完成后,又寻人找来人两桶灌满了的水来令他半蹲提,期间不能动,桶中的水更不能因他起痕,这一弄,又是一个半的时辰。
最后,天凉吩咐人拿来一颗鸡蛋,令他握着,必须照她所言,施力平均的握着,她的吩咐是,直到握碎为止。
但天凉清楚,依照她所给的指示无握力,无论他是再力大无穷的男人,都是不可能使其握碎的。
从傍晚,一直练到天黑。
天凉终于吩咐那侍卫放下鸡蛋,起脚,与小包子传鞠。
月牙挂上穹幕时,那名侍卫终于与包子来回交替的传上了十个正常的鞠球,满面兴奋的欢呼一声后,便是扶着腿大口的喘息。
“记住这样的感觉”,天凉低命,“明日练习,你可以晚一个时辰过来,回去好好歇着。”
小包子做了翻译后,那侍卫对天凉勾,行了好几个族礼后,才匆匆退了下去。
帕丽和包子送天凉回翰儿朵歇着,临行时,帕丽问:“你没事吧,脸色一直很差。”
“没事”,天凉冷淡回,目色沉沉。
“娘亲,你从午时到现在,还都没吃东西呢”,君小宝绕到轮椅前,“包子现在下厨给你做些吃的拿过来……”
“不用了。”
天凉轻声拒绝,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累,天也晚了,想睡了,你们都回去歇吧,明早再见。”
“那我送娘亲进毡帐”,包子想绕到后方去推轮椅,也被天凉挡下了。
“帐里有拐,我已经可以用了”,天凉抓住包子的手摇头,“回帐吧,帐里还有小东西们呢,你再不回,天暖要担心了。”
十言九劝,天凉钢铁不侵。
包子和帕丽只好放天凉一个人回了翰儿朵,谁也没跟上。
帕丽抚颚道:“她今天练习时,特别的怪。”
包子没说话,心中却知道——娘亲已经承受太多次的失望。
现在,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强行压抑自己的难过了。
他很久没见娘亲,这么久没笑过了。
轮椅行走在寂静的夜里,吱呀吱呀慢悠悠的响声,天凉目中了无光色,双手无意识推着木轮,一步一个失望的行到了翰儿朵面前,抬手掀开毡帐帘子,逶身推了进去。
帐里一片黑暗,极暗,她没有燃灯,径直行着轮椅到拐杖摆放的位置,两手松开,抬手拿了木杖。
她咬咬牙,费力站起来,脚下因施力,还是痛的她一声闷哼才勉强立了起来。
顾子语嘱咐至少还要三日才能同拐,这些日子也务必注重休养……
可是,可是她此时,只想一个人待着。
她不想被人瞧见,这满脸的失望,满心的难过。
他又是不在,还是不知身在何处,那两次的错过更是让她觉的自己怎会这般无用,明明是曾与他最亲近的那一个,却一次,也没认出他……
不要耗费心思了。
什么意思……
再也不出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