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伤害自己血肉的动作,看都觉十分痛,可厉天啸眉头不曾皱一下,动作也不曾停顿半分,如此下来,只在十分短的时间内,便完成了要为花音所做的一系列伤口处理动作。
花音震了。
他盯着厉天啸的左臂,失语半晌,才吞吞吐吐问:“不……疼么?”
“给你备了迷药,不会太疼”,厉天啸平静说着,仍是硬汉作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迷药……花音恍悟,对的,他是没有用迷药的,原来这铁管是为自己准备治伤的。
抬头,四目相对。
厉天啸眉目一动,低道:“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花音支吾一声,左犹豫,右思考,好大一会儿,才道:“我需要做什么?”
“躺好。”厉大少言简意赅,“睡一觉即可。”
花音默默的躺下去,在他要为自己吹迷药之前,忽然道:“我已经昏迷很久了,又因身有血蛊,对迷药有抗性,万一睡不着,怎么办?”
厉大少还没回答,花少爷眸光一闪,顿时拿起桌上的果脯盘子,拿起来磅的一声往脑袋上一敲……
成功的昏过去了。
厉天啸无耐的看着这可般般入画白璧无瑕的沉睡容颜,叹息了……
这孩子,真能闹腾。
天凉他们虽所在的是有领航作用的主船,可却不是体积大的战船,容不下那么多的侍卫与武器,船舱数量更是屈指可数,如此只好实行了合舱制度,由天凉进行强制性分配,谁都不得有异议。
天暖到每个船舱去发干粮当做膳食,回来的途中,正好看到简少堂一个人坐在船帆旁喝酒,犹豫着,还是走了过去,递了干粮过去,轻声道:“简公子,空腹饮酒对身子不好的。”
“好不好又如何,你在乎么?”
他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眼神有些迷蒙,语气也比平日多了几分冷意。
天暖见他迟迟不接干粮,只好弯下腰道:“今夜里行船风大,不能随意生火,这便是晚膳了,公子你……”
她话未说完,猛感手上被人一抓,一股强力施来,将她扯过跌了下去,倒落下在船板之上。
接着便感身子一重,有人压上了她的身,天暖不解的去看身上男人,张开红唇要尖叫,一股浓郁酒香袭来,堵住了她的唇。
天暖一惊,美眸不可置信的睁大,两手抬起去推身上的男人……
“简公子别……唔……”
她费力唔哝出声,躲着他,推打着他,可哪里敌的过简少堂的力量,反抗下却被他越箍越紧,最后竟将舌探入她的唇中,肆意的掠夺亲咬着,将她咬的很疼,似要将她的唇咬破了似的……
天暖心头一酸,眼眶泛出了热气,泪水啪嗒啪嗒的顺着眼角往下滑掉,一会儿功夫便润湿了她的睫,也染上了他的面。
简少堂一顿,抬起头,望着她早已梨花带雨的抽泣不停,顿时手上一僵,放开了她,低低道歉,“对不起,天暖,别哭……”
天暖没听见似的,抬手擦泪,一遍遍的擦下流出的汹涌泪水,表情难过的抽泣低语,“士林……士林他……”
简少堂心头一钻,疼的厉害,三壶酒换来的醉意,顷刻全消,如同被当头泼了冰水,从手僵硬到脚,一时冷的说不出话来。
他醉了!醉了后,还做了混帐的事!
他这是在做什么……
强吻了天暖!
简少堂看着她抹眼,只觉一滴泪就是一根针,扎的他浑身负罪感极重,也扎的他觉自己连对不起三个字都不配说!
“我……认错人了……”半天,终于为自己想到了说辞,“五小姐,我将你看做了她,实是……抱歉。”
天暖闻言,湿睫微抬着望他,半晌道,“是简公子的妻么?”
妻……
简少堂想,也怪不得她会这么想吧,算来他在这个世界的年龄已有双十,旁人看来,莫说有婚约,就是有了孩子也不为奇怪了。
他没说话,天暖以为他是在回忆伤心往事,便忙摇头摆手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这丫头真善良,又有些傻,吃亏的是她,还向他这个罪魁祸首道歉。
“没什么。”
他只简单的回答着,然后便盯着她看……
他其实还抱着她,两人在的位置,正好被几个木桶挡住,不说这会儿板上无人,就算有人经过,也许都极难发现。而她,也好似没察觉,这会儿像在责怪自个儿,暗自咬住了自己那薄软的红唇,留下了小小的一排齿印……
简少堂明白该松开她,然后起身,再说些客套言语后,此事便算过了,毕竟厉天暖不是尖锐苛责之人,她常为他人着想,又极其在乎苏士林,定然会希望谁也不提此事,随这海风飘散了最好。
可他很贪恋,上次抱她,连三秒都没有数到,就无耐的只能松开了,因为那是在教她习古武,那些接触即使有正当理由,可他仍需要把持有度。
不是那种关系了……
连他好不容易寻来教武理由,都被苏士林那小子一句不喜欢给封杀了。
简少堂脑中想着,他需松开她,然后起身,做一个落寞的背影回房便好,可却不受控制的开了口,哑着声低问:“你多大了?”
天暖微顿,“十六。”
他蹙眉,“不是十五?”
“再过三日,就十六了”,她勾着头,低低的答,声音也很小,容颜宛若夜风中温顺飘荡的栀子花。
“方才的事”,他星眸微顿,声音愈加低沉好听,“是不是第一次?”
天暖抬头,似乎有些惊讶他问这样的问题,一些屈辱又开始浮于脸面之上,默默的转头,低冷道:“简公子,你该放开我了。”
简少堂身子一顿,起身,松开了她,靠着木桶,看她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拾起地上掉下装干粮的布囊。
“天暖只以为公子是重情重义之人,心伤过度才做过分举动……”她抱着布囊,愤懑看他一眼,“不想,竟只是登徒子之为……”
她竟还在后来没有挣扎开来,心道师徒七日,他是过度伤怀她便未提言而挣开,不想,却是让登徒子占了便宜……
“我是第一次。”他突然打断她,朝她一笑。
天暖被他一语惊停,又是咬住唇,顿脚道:“公子胡说也有个限度……”
“正如苏士林不是你的相公,她也不是我的妻”,简少堂如此说着,海风拂起他的发丝,眸色也愈发的深沉,“她是我喜欢之人,一直守礼,不过方才生了错觉,情难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