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樊聪惊,“怎么可能会有人同时既控东璟兵马,又对我等全员举动了如指掌……”
厉天啸不语,心中隐隐猜测,莫不是那位……早已离了凤京的先生?
樊聪心中则道,这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如此计无疏漏,不露面便掌控这不断涌动,危机四存涌变的形势。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那他从策谋能力,至心思程度,都深沉的太过令人恐惧了……
“有人来了!”
厉天啸忽而手指一探脚下土地,眸色微凛,“是两批人马,来势汹汹,两方人手分别不少!”
樊聪神色一定,“这两方莫不是太子府与世子府的人?”
“走!”厉天啸慧黠一笑,“我们去给他两方挑挑火!”
“知道,爷!”
樊聪即刻明了,两人东西分两路,分别朝南仲卫与南仲昌的所带领的后方潜去……
同室操戈。
相煎正好。
“先生这是要等到何时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叶正立着帐篷外左右不停的踱步,生怕出了任何一纰漏,使此次攻南诏功亏一篑,再酿往年皇子战亡的悲剧,因为猜不透帐中人的打算,所以他这会儿便如热锅上的蚂蚁,左右走动,焦急不安。
“报——!”
被先生吩咐安插在诏都郊镇附近守着的便衣兵卫,骑着快马仓促奔来,跳马半跪拱手高报:“启禀叶大人,如帐中先生交代,郊外有带以马车带重物进都的商人分批入诏都时,即刻回报,如今,已从南诏城四面城门外入了五批了!”
“商人……重物……”
叶正眉头蹙着,掀开帐帘正欲唤醒一直沉睡的先生去相报告。
脚踏入帐内一看,先生早已下榻,正立在桌案前的诏都地图前,目色幽深,沉静的瞧着不动。
“先生,郊镇传信……”
“圻某已闻。”
温润打断叶正的话,圻暄抬手指了指那地图上位置,低言吩咐,“诏都中的东璟乔装人马,命其兵分三路,一去皇城,观势;一随散商,助势;一至此崖。”
叶军师自然能了解前两句的意思,南仲家两个最有势力的男人此时正蓄势待发将要争斗,派人马观势,必要时刻可趁弱攻之;而那些散商,自然不可能是普通商人,被先生如此在意的要候着,那必是对东璟无胁,又不可小觑的一批人马,助之无害;而去那地势险剧的悬崖……
叶正开口想问,圻先生便已言,“至此崖,护人。”
一个护字出口,叶正恍然大悟。
那么由一开始的计策似乎都与这崖边人有关,若细细想来,似乎都在围绕着这一个护字。
“那么这个一直在诏都造乱子的人,原是先生安排的么?”叶正讶言,“这虽对我国攻诏有利无弊,但是……”
掩不住那十分的好奇心,叶正低问:“敢问先生要护的人是……”
圻先生面色如玉,静道:“一个女子。”
女人!
“女……子?”叶军师瞪大眼,带着满心的八卦忍不住继续,“敢问先生……这位女子的身份是……”
这个淡泊如水,曾经在东璟宫内面对皇上悉心准备的三十绝色舞姬一夜,神无所动,连离开身上都不沾半点脂粉味道的男人……莫非,莫非……
“西凤二品骠骑将军,厉天凉。”
圻暄慢而清晰的道出了这女子的官衔与名讳,眸中无过多波动,只是在那名字言出口时,眸中多了一抹难以察觉温柔。
叶正见其虽然平静,可那颗八卦的心越来越强烈:“莫非……先生对这位厉将军……”
圻先生没有答话,只是微微一笑,轻舒辗转,浅而情深,宛若天边铺卷而开的一方柔云,他朝着叶正温和问:“叶军师,很关心么?”
那么好看的笑容,语气却那么不留余面的威胁。
叶军师汗了一下,不敢再多问,即刻转身冲出帐,下命去了。
凌晨,二更时分。
当叶正吩咐了三方人马迅速至所去之地时,只看到天空中“咻”的一声,响起一道类似火星的信号声。
它在夜空中快速燃烧,坠落。
此时,三批派来的传信人马,飞快前来报告形势。
“启禀叶大人,皇宫附近两批人马残杀打了起来,连宫中都派了侍卫镇压,三批人马如今已乱作一团,场面极其血腥!”
“启禀叶大人,那批乔装商人,从那马车中组了不少怪异物品,此刻正推着,衬乱朝南诏皇宫去了!”
“启禀叶大人,我们已至悬崖,那方山体震动,乱石从高处砸落,时伴类兽吼声,还未候到要等的人。”
叶正对这四面八方涌来的情报消化片刻,正欲回头掀帐去询这现下乱阵该如何继续走势,却在手碰至布帘之时,脑中蓦的一闪,截然大悟。
先生说,等的,就是这一个乱字。
如今情报,句句有乱!
他慌忙转身,切喊:“快,快传夏城急信,立刻攻城!”
叶正如此一喊,终得帐内一声低誉赞赏。
“军师甚了。”
叶军师,热泪横飞。
他这辈子军师没白当,没白活,终于不用先生嘱咐而悟得其行了!
千万,不要是花蛟!
天凉在心里暗自祈祷着,与小包子一同朝着那发出咯吱咯吱脆声的方向走去,当然,他们的面前,必然永远有一个高大的肉盾!
走过那处处布满虫尸污水的地段,踩着那些浅洼,终于在凤傲天的带领下,到了那燃着灯火的光亮处。
从入密道,闯迷宫,再至绕了这么久的路,他们已走了不少的时辰,停下脚步,天凉才发现他们所到的山洞,原来是一处悬崖下山体悬空的洞穴。洞穴外,有水声,应是瀑布,而悬崖边处,有夜间海边特有的潮水涌动拍打声,这应是在海边悬崖没错!
只是,洞穴口被一颗巨石所挡,极难发现,想必要从山崖处入此洞穴,要有超乎寻常的轻功实力,才敢由山崖处跳下入之;也怪不得南仲昌会极为费心的挖下密道,蜿蜒路线,不惜耗费人力物力修建地道通至此处,这确实是一个难得又安全的藏物之地。
越往里,虫尸越多,黑漆漆的铺满了石地,与方才不同的是,这里的虫尸大都身躯完整,有的甚是能看出是刚抽过毒,死去不久。
咯吱,咯吱。
那咀嚼声愈渐明显的响彻在整个石洞内,越往里,越听得它近在前方,好在随时下一刻,这无知的危险,便会出现在你面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