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手腕处,微微地按了一下停顿了几秒,脉相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微数。他连忙关上门,扶起她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稍稍抹了一把她额头的虚汗,“你又痛经了?”
简姝无力地点了点头,疼痛加失眠折磨了她一晚上,脑袋在此刻都好像不是自己的,重重地往下垂,腰更是坠胀酸痛的直不起来,她往后靠了靠想倒在沙发上,石苇杭先一步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浅浅地在她冰凉湿腻的额头印了一个温热的吻,他忽然揽起她的腰把失神的她打横抱起站了起来,简姝惊得叫了一声,但见他只是抱着她走进了卧室把她放进了被窝里。
这样的抱在他们之间尚属第二次。第一次她误会了他,把他踢了一顿,骂了个狗血淋头。第二次她同样误会了他,但只是僵硬着身子抱住了他的脖子。
有什么不同了吗?简姝不知道,更不愿去深究。这样混混沌沌简简单单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顺其自然,就好。
“今天别上班了,我过去和表姐说一声。”他给她掖好了被子,说完这一句便走出了房间。没一会儿就又进来了。手上多了一盆热水和一条冒着热气的毛巾。
他坐在床边把不知何时埋进被窝的简姝的头抠了出来,把毛巾里的的水分拧干,在她冷汗岑岑的小脸上抹了一把,把虚汗都擦净。又洗了一遍毛巾,把她的脖子仔细地擦了一遍,接着是两条同样冷汗淋漓的手臂。他一言不发地做完了这些,端着水盆又走出了房间。
简姝窝在被窝里,身上舒服了很多,她露出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石苇杭高大的背影,眼睛莫名地一阵发酸,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从来,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在她这个的时候这样细心地照顾过她。即使大学时,室友们也只是偶尔帮她带饭打水而已。工作之后,一个人来到了这里,身边一个可以供自己打扰麻烦的人也没有,每一次都是提前买了干粮,然后揪着肚子一个人躺在床上苦挨过去。
石苇杭回自己的房间,拿出两个暖手宝,又快步回到简姝的房子,把他们插在客厅充上电,走进了厨房。把小米淘好,放进锅里坐在火上慢慢地熬,又洗了两个鸡蛋放进煮蛋器里。这才又洗了手拿了客厅充好电的暖手宝进了简姝的卧室。
他把一只暖手宝放在了她的脚边,另一只则垫在了她的腰下。丝丝缕缕的温暖透过衣服慢慢地渗透进皮肤里,散透进脏腑里,冰冷的痛意减退,简姝的紧锁的眉头也慢慢地舒展。
她裹了裹被子,笑着抬眼望着石苇杭,“谢谢你,石医生,我觉得舒服多了。”
又是石医生?石苇杭的表情明显地一滞,他望着简姝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又起身走出了房间。
再次进来时,手上拿着一个木制的盒子,淡淡的白烟从里面徐徐冒出,有淡淡的香味慢慢弥漫了房间。觉察到简姝疑惑不解的目光,他解释道:“这是艾灸盒,温经通络的,”他说着掀了被子的一角把它放在了简姝的小腹上,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锅里熬着的粥不一会儿就好了,石苇杭拿着鸡蛋端着粥回到她房间时,被暖暖包围的过分舒服简姝已经开始意识深沉了起来。
“先吃了饭再睡。”石苇杭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扶着她坐起来。
“我自己来吧,”吃过了他剥好壳的鸡蛋,看着石苇杭端着粥明显是要亲自喂她的架势,简姝伸出手愈拿过他手中的碗。石苇杭的手如蟹钳子一般紧紧扣着碗,他用勺子舀了粥放到她嘴边,深沉的眸子盯着她,强硬的姿势不容拒绝。
简姝的小心肝不受控制地颤了颤,看了他一眼,她慢慢坐直了身体,石苇杭举着碗把勺子里的饭递到她口中。
一碗粥就以这样的姿势被她吃完。简姝咽着柔软适宜的粥,暖暖柔软的感觉充斥了她的胃,渐渐地渗进了全身的五脏六腑。
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温暖了?
遥远的记忆追溯至她十三岁之前的日子。那时她家还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温柔美丽总是带着淡淡笑容的妈妈,慈祥和蔼的爸爸,双教师的家庭,虽然不够富裕,但生活无忧。
自从妈妈去世了之后,一切幸福就不复存在了。爸爸自此之后心情抑郁沉闷,对待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久就被那所学校辞退丢失了工作。他的脾气也慢慢地变得不好,酗酒,赌博,有时候醉酒了或者赌输了钱甚至还会动手打她和弟弟。
再回首,那些幸福,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却不想,再次的温暖却是石苇杭给她的。
她低下了头,两滴泪没控制住就此滴落,“我要睡了,”她别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就要躺下去。
然而略微沙哑的嗓子出卖了她此时的情绪,石苇杭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他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一双通红的眼睛就这样闯入了他的眼睛,未来得及擦掉的泪犹挂面颊。简姝不自然地别开了脸,“你别多想,我没事,只是因为你对我好而太觉得感动了。”
石苇杭眼睛凝着她,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抽出纸巾,擦掉她脸上的泪,“这有什么好感动的?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未来的妻子,我对你好,是理所应当的事。”
简姝的心因为他口中那句妻子莫名地一颤,她抬起头发怔地看着他,他已经拿纸巾开始擦她沾着饭渣的嘴巴。
她两只湿漉漉的大眼睛有些痴呆地凝着他温柔的表情,云雾缭绕的双眼美丽勾魂到令他无法忽视。柔软的腰肢贴着他的手臂,带着微微的热度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末梢。软软的身子半倚在他的怀里,女儿家清新宜人的香气一阵阵地盈入鼻尖,荡漾着他的心神。
石苇杭的眸色渐渐转深,他凝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慢慢地低下头,柔软的嘴唇代替了纸巾一点点地吻掉她唇边的粥渍。简姝的身子蓦地一僵,浑圆的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和他沉醉的双眼,随即又慢慢地软了下来。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来自他的温柔的舔吻,坐直了身体,手臂慢慢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石苇杭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头望着勾着他的脖子,仰着小脸,闭着眼睛一脸迷醉地享受着他的吻的小女人。心仿佛一瞬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一下子填满。他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双手捧住她的脸,低头再一次含住了她的唇,吻得愈发深入深入。
简姝脑子本就晕的不行,身体乏得没有一点儿力气,所以对他的吻几乎没有任何招架之力。领土一寸寸毫无悬念地迅速失守,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他强势地掠夺,侵占,然后插上自己胜利的旗帜。
口里米粥的味道慢慢地变淡,消失,最后充斥的都是属于他的清新的淡淡薄荷味。
因为这个动作,他几乎是把他的所有的重力都倾在她身上,简姝腰肢本就酸的坐不直,这下更加坚持不住,环着他脖颈的手渐渐无力,在他又一次用力地碾压她的唇时,腰一软,一个没支撑住一头倒在了床上。
石苇杭眼明手快地撑起胳膊,才防止了自己重重的身子砸在她的小身板上。
绞缠在一起的四片唇啵的一声分开。过分安静的房间里,两人都清晰地听到了这响亮的不容忽视的一声。彼此迷乱意识渐渐归于清明,他们静默地望着对方,脑子不由自主地同时想起了刚才意乱情迷的唇舌纠缠。
简姝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紧闭起双眼根本不敢再看他。闷闷的笑声自石苇杭的胸腔里发出,他看着身下满脸涨红的女人,小姝小姝的唤,简姝装傻充愣紧闭双唇怎么都不回答他。
“别扭的小东西!”石苇杭低头凝着她红肿的唇,暗暗得意自己的杰作,情不自禁低下头又啄了一口,说了一句,我去上班了下班回来看你,才浅笑地起身端着她用过的碗走出了房间。
关门声传来,简姝再也无法淡定下去,她一把拉上被子蒙上了头,舔了一下沾满口水的双唇,脸红成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