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东篱优雅地点了点头:“是呀!”
“这次能带上我么?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玩过了。”
原本还是笑意盈盈的菊东篱,现下却突然正色了起来:“这次……可能不行……”
“这次可能不行?这次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
菊东篱轻咬着嘴唇淡言道:“这次是我们门派的招约,非本门的人都不能去……”
“又是你师父的买卖?”
“不是!这次是我师叔的邀请。”
“你还有师叔?”
“嗯!我师父和我师叔都是我义父的徒弟,我和师父这一支比较喜欢做高仿瓷,而师叔那一支则是比较喜欢做玉石篆刻。”
“你这次要去多久?”
“估计不出一个月就能回来吧!”
皇甫严砚叹了一口气便幽幽地道:“最近真是太背了!我家的订单中途夭折了不说,竟然连东篱也弃我而去了。哎……”
菊东篱从自家的陈列架上取下了一个转心瓶之后,便摆到了皇甫严砚面前的桌面上:“我下次跑自己的买卖一定带上你,你就别这么垂头丧气的了。先看看你订的瓶子!”
皇甫严砚一手拿着瓶口,一手轻托着瓶子底看了看:“清乾隆粉彩镂空团螭龙纹时时报喜转心瓶,呵呵……仿得好。施粉薄且艳,外瓶转动流畅,内胆契合度刚好。不愧是名动赝坛的‘菊赝’!这瓶子除了在历史的沉积上输给了真品,其他方面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呵呵……”
“皇甫兄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小菊出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之际,菊东篱却突地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随即他便屏息走到了窗边,他向外张望了须臾,不禁纳闷道:“难道我听错了?”
皇甫严砚眨了眨眼睛纳闷道:“刚才有什么声音么?”
“我听到一声非常轻的衣襟被什么挂破的声音,难道我们被人跟踪了?”
“我怎么什么都没有听到?”
菊东篱凑到了皇甫严砚的身边,用非常低的声音说道:“最近我要和我师叔‘下地’的这件事情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尤其是我的师父。我告诉你,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我只信得过你,所以你一定不要走漏任何的风声。”
“嗯?不能让你的师父知道?为什么?”
“说来话长……其实我觉得你应该也能猜得到原因,你也见过我师父,他的人品……你明白的。”
“莫非你怀疑是你的师父在外面窥探?”
“他的嗅觉相当灵敏的,这次想要避开他还当真是一个麻烦的问题。”
在菊东篱那布满愁云的眸光所及之处,天色渐渐地暗淡了,皇甫严砚伸展了一下腰身便抱着那转心瓶起身了:“既然你最近还要为下地做准备那么我就不多打扰了,我先回去,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小聚一场。”
“路上小心!”
“收到!”
菊东篱目送着皇甫严砚回到了他的宝马之中,随即在轻扬的风尘中车影消失了。
从菊东篱的老宅子出来后,皇甫严砚总觉得自己的周身阴风阵阵,就好像那座古宅之中有什么东西跟了出来一般,他在兀自打了一个冷战之后,便发现似乎连车外的天气也开始变得诡异了起来,夹杂着水汽的狂风骤然而起了,悚人的雷鸣声也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就在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之际,皇甫严砚抬头看了一眼车中的后视镜,这一眼不看还好,看过之后他的心脏险些停止了跳动,为什么在他的车后座上竟然出现了一张蓝光幽幽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