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太阳会照常升起，你管他从哪个方向升起？知道了真相又有何意义呢？”
————一位商贩对龙帝城学士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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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慎收回满是疤痕的左手，随即看向止刃。
“当时很凶险，我有些轻敌。因此冲得太靠前，结果马不知怎么了发疯似的要把我掀下来。”
“本来也没什么事，但我突然感觉左脸开始流血，但我很清楚我之前并未受伤。”
“然后我看到不远处两个西吉斯酋长带着骑兵和步兵冲了过来了，而周围的吉斯步兵也将我缠住了。”
“就是这个时候，你父亲和“独臂”两人赶了过来，你父亲杀了一名西吉斯的酋长，砍掉了另一位西吉斯酋长的左臂，击退了那些西吉斯的士兵，独臂将我拉上了战马。”
“你父亲和独臂那时候如果没来，结果很难说。”
谷梁慎说罢便又将新倒的烈酒一饮而尽。
“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止刃望着跳动的篝火，这也是他听到的为数不多的关于父亲的事。
“哈，有人说我能多次大命不死，是因为我的心脏在右边，所以他们总是瞄不准。”
谷梁慎看了看心事重重的止刃，开玩笑似的摊了摊手，将话题转向了别处。
“心脏在右边？真的吗？那怎么可能。。”
止刃不相信这一违背常理的事情。
谷梁慎没有回答止刃的问题，他只是笑笑，便有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其实一年前那场接近西吉斯中心城的战役，本是要一举攻陷红林堡的，后来推迟了一天，大部队决定迎击西边的西吉斯援军。”
“当时你父亲带着3000人先去抢占红林堡不远处的一处高坡，以保障之后围城时的侧后安全，而且如果红林堡有什么举动也可以及时洞察。”
“虽然当时我们占优，但吉斯人也只是有秩序的撤退。”
“然后我就听当天派去红林堡方向的侦察兵回报说，你父亲的部队好像全军覆没了，派去联络的人回来后说山下全是骑士团的物资和盔甲。”
慎停顿了一下，晃了晃杯中的烈酒，继续说道。
“然后就在当天夜里我们留下‘第三刃’和一支部队断后，大部队撤到了那山的东北方向20里左右，因为能够一举歼灭3000个骑士团的骑士，而且来不及传出消息，我们怀疑是另一只不亚于西边援军的军队，如果是那样的话，就要等东方家族的援军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驻扎在那里，派出很多探子去寻找那只所谓的新的敌方增援，然而一点踪迹也没有。”
“我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去了你父亲战败的那座山，发现遍地的盔甲却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之后的事情就更邪乎了。”
慎舔了舔嘴唇，烈酒染红的舌头就像舔舐了鲜血一般。
“先是我做了个梦，梦见骑士团尸横遍野全军覆没，最清晰的场景是一个巨大的蓝色生物飞在天上，它隐藏在光芒之中，使我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然后所有的尸体都碎成了冰渣，随即化成了水渗进了泥土里。”
“我本就觉得这做梦嘛，什么都有，再正常不过了，待6天之后的东方家的援军到来，开始攻城就好了。”
“然后，第二天，第三天，连着五天都是一模一样的梦，甚至我都不知道那种真实的感觉到底是不是梦了。”
“然后我就在第六天的作战会议上说了这个现象，还以打趣的口味问他们，‘你们说我是不是疯了。’然后在场的九个指挥官都沉默了。”
“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第四刃说他做了一模一样的梦，也是连续五天，当时除了第一刃和第七刃有任务在南境外，其余四位都在场，剩下的就是黑牙，蛇眼，还有其他的指挥官，他们都做了一样的梦。”
“然后我们去军营问了几个其他几个普通的士兵，他们都没什么异常，你说这像不像某个神秘的东西在向我们这些做决策的人发出的警告？”
“然而这还没完。”
“一天之后，东方家族的援军到了，他们所有12名将军都做了这个梦。”
“第二天，1000名骑士团的骑士和1000名东方家的士兵消失了，只剩下一些潮湿的衣服和盔甲。而其他人竟不知他们是何时消失的，我们就说派他们出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慎扭头看着瞪圆了眼睛从始至终一动不动的止刃说道：“一直以来，我们究竟在和什么东西战斗？过去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是发生，如果说和过去的战争唯一的不同的话，就是过去从未向西经推进的如此之深。”
“本来那是一举夺回西境的好机会。。。。。然而，更绝的还在后头。”
“后来，在发现西境大部分酋长的军队已陆续赶来之后，我们决定暂时撤军。”
“然后我们在一个靠近东方家的村子的地方发现了近1万个西吉斯士兵的盔甲，也是连尸体都没有，或许是西吉斯的偷袭的奇兵？”
“之前还有人怀疑难道是西吉斯所信仰的翎天来拯救他们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慎看着北边漏出的一点光艳的太阳说道：“是呀，谁知道我们所生活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
“的确骇人听闻。”
止刃从持续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是的，谷梁慎没理由骗自己。
“后来你父亲写信给我说要退出骑士团，并强烈地质疑了天神信仰。”
“其实，我也始终不是什么天神的忠实信徒，不过是恰恰在我生活的周围，所有人都信罢了。”
“驱逐西吉斯人夺回西境也不过恰恰是我顺理成章要做的事情而已。”
止刃没想到这样的话竟是“天神的捍卫者”圣耀骑士团的大团长亲口说出。
对了，现在他还是整个九国的国王。
一直以来，止刃始终对天神的存在深信不疑，虽然他并没有过多地接触龙帝城教会。
“孩子，有些东西，可能由于很多原因无法理解，对于必须要选择相信的东西，或者自己已经相信的东西，且信之，但始终要做好改变一切看法的准备。”
“无论那些好像绝对是真的东西还是一看就是假的东西，你要自己去求证。”
止刃沉吟片刻，举起了手中的烈酒。
“多谢您，我明白了。有些东西只有自己去探索真相才行。”
或许父亲的事只有自己踏上西境土地的时候才有机会明白吧。
“嗯。是的，虽然真相未必存在。但那并不是随便下结论的理由。”
谷梁慎很是满意，他碰了一下止刃的酒杯随即将酒一饮而尽。
“记住，我和你说的话不要向不该透漏的人透漏一字一句。”
“不该透漏的人？”
“那要你自己去辨别了。反正你说了，别人也未必相信。”
慎拍了拍止刃的肩膀随即站起身来，端着酒杯向其他的篝火走去，那里的人有的早已喝的人事不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