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哪条路会通往神明的圣殿,没人知道死后有没有天堂,教会也不知道,不要迷信于我们,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如何对待眼前的路,那决定了你将前往何方。”
————龙帝城教会的“变革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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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照亮了整座龙帝城。
‘这一晚上...’
止刃无奈地摸了摸哀嚎的胃部,向龙帝城圣裁战士之墓走去。
他知道,绯月每天早上都会在那里祭拜死去的哥哥。
本来,圣裁战士之墓是为了纪念那些为九国大陆做出巨大的贡献的人所建。
他们无一不是在史诗中让人世代传颂的英雄。
墓园中大多数埋着的并不是那些人的骸骨,那些写着他们名字的墓碑不过是让那些崇拜他们的后人有一个可以凭吊的归处罢了。
墓园的最中央,那最为巨大的墓碑是为解放瓦达人的英雄也是瓦达人的第一位大帝南门奕霜所立。
“屠龙者”;“九国女王”;“九国第一女骑士”;“九国所有民族的领袖”......
南门奕霜一生拥有数不清的称号。
即使在现在,在一些吟游诗人的小说里,她的称号还在不断增加。
史诗中说,七千年前她带领瓦达人推翻了吉斯王,并将所有吉斯人驱逐到西边的湿地和东边的沙漠之中。
最终南门奕霜成为了九国的统治者。
从此,瓦达人便自称九国人,而吉斯人也臣服于她的统治。
之后,九国大陆被四条恶龙和无数异魔侵占。
而南门奕霜获得了天神的庇佑,她不但学会了魔法还获得了天神所赠的神剑“圣绝”。
在她的带领下,人类战胜了所有的敌人,巨龙被南门奕霜所斩。
而异魔也被她用魔法封印与无尽深渊之中。
当然,这些不过是出自那最古老的一个史诗罢了。
而现在即使是一个三流的吟游诗人写出的东西,只要得到某域学会的承认也可被称为史诗。
止刃看了一眼从北方升起的太阳,不知明天它又会从哪个方向升起。
上个月有十天是从东边其余的时间是南边,而最近太阳又从北边开始升起了。
太阳第二天不知会从何升起是九国人尽皆知的常识。
止刃走入墓园,看到了不远处绯月的背影。
绯月的哥哥葬在这,而这里也有一个叫百里千越的英雄之墓。
谁又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祖先呢?
曾经只有史诗中的英雄才能于此建碑的陵园,早已变成了只要二万九国金就可以获得一个墓地的贵族墓园了。
止刃走那处墓碑前,隔着三座墓碑就是绯月哥哥的墓碑。
绯月的哥哥则死于两年前骑士团的入城,现在大家都管那场政变叫‘银骑士之变’。
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现在的九国就还掌握在谷梁本家手里。
而绯月的哥哥也会完成与谷梁长女的入赘婚姻成为真正的皇族。
然而,事与愿违。
但如果没有那场政变,或许他一辈子也不会见到绯月。
止刃很清楚,自己对绯月存在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心存爱慕之情。
“你来了。”
绯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止刃,止刃注意到了绯月有些微红的眼角。
南门绯月的名字即使放在九国也是人尽皆知。
什么和东吉斯签订了和平协议,让东域摆脱了无尽的战争。
还有说东域的很多政策都是她参与定制,而南门望疆不过是一个卧床不起的老糊涂了。
那些传言神乎其神。
还有传言说南门绯月要嫁给现在的国王谷梁慎,以便达成南门家族和谷梁家的再次结盟。
除了最后这条有待讨论外,止刃认为前两条不过是别人添油加醋的夸张罢了。
在他看来,如果绯月不是这幅清艳脱俗的长相和南门家族第二继承人的身份,就不会有这些夸张的流言了。
民众不过在满足自己的幻想罢了,而家族也需要编织这种幻想。
止刃缓缓走到绯月身边,绯月转过头去,好像在擦拭另一只眼睛的眼泪。
这样的绯月他见过两次,一次是一周前他偶然来到这里时,
另一次就是现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一直认为绯月是一个冷酷寡言,浑身散发着孤傲气质的人。
现在看来,都是伪装。
“节哀。”
止刃想了半天也只想到这两个字,和上次一样。
“你说世上会有想要亲手害死自己孩子的父亲吗?”
绯月莫名奇妙的一问让止刃有些摸不到头脑。
自己的父亲......虽说止刃不想承认,但他能感受到,父亲的确很爱自己。
“或许不会有。”
“是么?”
绯月好像对止刃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看着前方只剩余晖的太阳说道:“谁又能肯定明天太阳还会从北方升起呢?”
止刃一时语塞,他不明白绯月为什么要讨论这个话题。
难道是他哥哥的死是南门望疆大人所害?
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止刃并不了解南门家族,甚至他对身边这个女孩都是一点也不了解。
或许了解那么一点点。
“有一种说法是,谷梁慎率骑士团入宫,在内殿大教堂杀死了你哥哥和谷梁长女。”
止刃说起了流出那最广的那个传言。
“我知道的比你清楚。”绯月打断了止刃的话语。
止刃虽然也是安静寡言的性格,但却并不是口舌蠢笨之人。
但他此时却不知如何答话。
“抱歉,我没有恶意。”绯月轻声说道。
“没事儿。”
止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要参加骑士大会?”
绯月突然的问话打乱了止刃的思绪。
“你怎么知道?”
止刃低头看向身边的女孩,此时她也看着自己,不过她只是微微一笑便将目光转向别处。
“我之前在圣耀骑士团的训练场看到过你和那些参赛者在训练,虽然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通过预赛。”
“通过了,或许,我只是想向父亲证明一些东西吧。”
止刃再次想到了母亲的死和这一年来在南镜所发生的事。
不知为何,面对绯月,他想把心中的一切都倾诉出来。
“自从父亲两年前从战场上回来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但我知道他的确是自己的父亲,就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变成了一个懦夫...或许有一天,我会西境亲眼看一看。”
“两年前?是那次失败的圣裁战争吗?”
“是的。”
“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有不得不弄清楚的事啊。”
她冲止刃笑了笑,随即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走吧,左丘学士所要的材料我已经找的差不多了,还差两个没买,我们先去与东方度和第五小姐汇合,然后把剩下的材料都买了吧。”
“好。”
绯月快走了几步与止刃并肩向墓园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