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莎就是睿魔尔族的,我怎么不觉得她是个好人?”
“我也这样认为。”他小声对我说,并且注意着周围有没有人听到,而后忍不住笑了。
我却很尴尬,我还在想自己刚刚的口误。“我很抱歉,杰克,我那时太饿了……”
“放下过去的事吧!你我都明白,我叔叔已经死了。让我们一块儿去跳沙龙舞放松心情吧!我们可以边跳边说。”
杰克伸出右手邀请我,我不加思索挽住他的右臂,踏入了舞池。
“杰克,阿波罗是怎么做到的?”我指了指窗外的黑夜问他。
“那不是他的功劳,那是错时香的功劳。”
“错时香是什么?”这时舞曲响起了,我们挽着手臂转圈时他回答:“是一种令白天与黑夜颠倒的香料,如果它不灭,就会永远黑暗。这是卡玛利拉联盟的东西,存量并不多,他们本打算危急时刻才用的,但阿波罗坚持把它拿来庆祝血宿苏醒的舞会。”
他讽刺的勾起了唇角,“这使许多长老不满,尤其是密党,他们认为他昏庸极了。因此事而反对阿波罗的血族越来越多,你认为他有多少胜算?”
“他没有胜算,他迟早会惹怒所有人的。”
“他对魔党有好处,密党怀疑唤醒血宿是魔党的阴谋,只要魔党控制了阿波罗,他们就控制了整个帝国。”
“他们会干什么?”
“他们会让十三血宿醒来,使世界陷入黑暗与混乱。”
“可是密党并没有反对唤醒血宿‘阿波罗’。”我回忆道。
“密党以为这是在他们控制之中的事,他们太信任魔党了,其实,魔党并没有真正归顺卡玛利拉联盟。”
“据我所知,密党并不相信火焚末世的传说。”
“卡玛利拉联盟有一棵树……”
“神树盖亚?”我求证道。
“她肯定了这个传说,并劝服了密党,密党确实不相信传说,但他们相信盖亚。”
“为什么神树盖亚这么相信他?”
原来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她!
她到底是在帮助魔党,还是在帮助密党?
“盖亚告诉他们,血宿‘阿波罗’将佑护血族。”
“可你看看!那个阿波罗古怪极了!他有时像个疯子,有时像个傻子,有时……”我想起那双金眸,停顿了一下。
“有时什么?”
“他的眼里有层阴影,看上去很不舒服,他望着我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像黑洞,把我的灵魂吸进去……”
这时该换舞伴了,我们只好分开,再换回他时,他说,“也许是你的错觉,相信我,他甚至没有你强大。”
“什么?”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然后才想起,他所知的大概是我砸墙时那股力量,“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力量从何而来,也难以运用,恐怕没等我出手,就被他的眼睛先擒住了。”
“他的眼睛有那么厉害?”杰克很怀疑我的话。
“千真万确。”我肯定的回答。
“你不用担心,”杰克认真地思索一番说,“他迟早会被推翻的,无论是密党还是魔党,总有一方会忍不住,如果他再这样不听长老的话,魔党也会先发制人的。”
“但盖亚不是说只有血宿‘阿波罗’才能佑护血族吗?”
“如果血宿‘阿波罗’连长老都斗不过,还有什么能力佑护血族?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质疑神树盖亚和阿波罗了,只是事关重大,不能妄下定论,所以他们都在等。魔党要控制阿波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们暂且不敢出手,也是出于对血宿力量的怀疑。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戏。”
听了杰克的话,我又想起阿波罗的金眸,瞬间觉得浑身冷嗖嗖的。
是的,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装,是不是像哈昔新花园里的杀手一样戴上角色的面具就不再是自己了,如果不知道背景,还真会像那些进入哈昔新花园的富翁一样沉醉其中,可人生如戏,我们有谁不是沉醉其中的呢?
倘若掉以轻心,随随便便相信了血宿的演技,以为他真的没有一点胜算,那么不久之后我们就该身首异处了。
这就是帕里乌斯长老之所以忍让他的原因了。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信服了这个观点,也只有它能够为阿波罗看上去的弱小作出解释——
他在演戏。
舞伴的时候我看见在我右侧不远处闪过熟悉的红色身影,待他站定后,正对他的舞伴,我才认出他是大法官马尔斯.亚伯,他也注意到了我——或者更早就注意到了,友好的朝我一笑,看上去很是真诚。
再看他的对面,使我大吃一惊,竟是许久不见的奥德丽。
她怎么认识大法官?
要说,她姐姐阿丽莎在卡玛利拉联盟工作,认识大法官也是理所当然,可是居然熟悉到了舞伴的程度就无法理喻了。
“大法官的权利如何?”我问杰克。
他在阿丽莎身边呆久了,对这一切应该很了解,没错,如果他活着回到了人类社会,他可以写回忆录了。
“大法官的位阶在长老委员会之上,但又受到长老会的制约,实权在长老会之下,事实上也是长老的芥子,如果大法官不听话,长老会暗地里还是会做些手脚除掉当任者。他们从不亲自动手,但他们会让血族自相残杀。”
杰克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到了马尔斯,他没理会马尔斯给予他的笑容,偏过头说:“马尔斯.亚伯,他就是这样当上大法官的,长老利用他和前任大法官的恩怨,教唆他杀死了他的仇人,并取代了他仇人的职务,血族律法里有这么一条,杀死大法官的血族可取而代之。”
我暗暗头疼怎么又是这个无处不在的血族律法,一边又问:“他们有什么恩怨?”
“我只是大概的知道一些,但不是非常清楚。据说在很久以前,马尔斯.亚伯陷害了前任大法官的恋人,迫使他不得不亲手给自己爱的人判了死刑,事后,大法官毁了马尔斯在东方的庄园,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他为什么要陷害别人的恋人?”我好奇地问。
“我可不知道,”杰克瞟了瞟那红色的身影,“总之,后来他成功地杀死了前任大法官。”
“这都是阿丽莎告诉你的?”
“不,不,不。”他摇头道:“这都是给我送饭的吸血鬼狱官们告诉我的,我告诉他们,如果我成了阿丽莎的丈夫,就让他们到宫殿来工作。”
“可真有你的。”我翻了个白眼定定的说道。
“显而易见。”他扬扬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