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好风,吹散那炎热的暑气。
残阳如血,红霞漫天。
坐在高大的草原马背上,张晓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渴望权利么?”
而现在这个答案,已然越来越清晰。
那就是“想”,她想得快要发疯了!
人的欲望是无穷止尽的,当一个人产生了一种欲望,其后的岁月里欲望会无限放大,直到沾满整个人为止。
而张晓抱在怀中的铁匣子依旧散发着无穷的力量,她也证明了自己的确长高了,而且力量也变大到能力举百斤不是问题。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她也在怀疑着匣子里面的东西,这个匣子并没有多大,也就两手可捧的大小,里面的东西估计就更小,一手可握。
而今离长安城也不过几里路程,想来能在天黑时到达长安,可惜又要在城外过夜喽。
“贵主,我们再走约摸两个时辰就到长安了,前面就是官路了。”刘恩上前说道。
张晓抬头指了指天上的一团火轮,没好气地道:“这天可真热,加快速度,争取在宵禁前到长安吧,我可不想睡路边一宿。”
话音落下,戈壁上忽然出现了一大队人马,如同潮水般涌来。
张晓敏锐的望去,马上骑士的打扮大多不似商人,都是黑衣蒙面拿着南朝制式的环首刀,朝着自己等人的位置冲来。
轰隆隆的马蹄声,仿佛无数把敲进胸口的锥子,都看得出来,对方来者不善,定是之前袭击那些宫中暗卫的南朝追兵了。
谢无疾幼习武艺,弓马娴熟,却也没有真正的马战过,哪曾面对过这般场面,惊慌之下,不由自主地问向身边的张晓:“贵主,对方……似乎来者不善,我等该如何是好?”
“列阵!”张晓拔出宝剑,高声道,“此时只有拔剑而上,对方有三十多人,我们只有十五人,狭路相逢勇者胜!”
“吼!”随行的护卫本身就是从虎贲幢调集而来,训练有素的列好阵型。
迅速的骑手并排一列,而后步兵拔剑而立紧随其后,时刻在找准机会朝着那群人袭杀而去。
“虎贲之志!”
“狭路相逢勇者胜!有死无生,为战而生!”
“奔射!”张晓运用内息大声喊着,整个战场的人都能听到。
“奔射?”蒙面骑手中的指挥将领微微一愣,因为他从未听说过奔射一词,因为这个时代只有骑射,没有听说过奔射。
“杀虏!夺回我汉家至宝!”但他稍微定神,高声道。
而虎贲幢都身穿黑色布衣和罩袍,手持利剑或是持弩,边冲边射。
开玩笑吧,弩箭的射程不过百步余,骑军要跨越这百步,不过呼吸之间,这段时间弓弩手最多只能射一轮箭,骑军就能进前。
刘恩刚想说什么,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震惊了。
弓弩发射之后声势骇人世所罕见,这是士卒不射人,而是射马,只能看见一片密黑,随后便是一片马嘶。
连续的强弩将密集拥挤成一团的那群黑衣人的兵阵线打出大量缺口,血花飞溅。
后面的马装在前面的马上也是直接绊倒,骑士直接摔落,一片慌乱无数人已经死在了马蹄之下。
“这!”刘恩已经惊呆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贵主,此弩竟然如此强悍!”谢无疾惊叹道。他看呆了眼,这个弓弩居然能连射!
张晓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单人匹马冲了上去,其所及之处,有如波分浪裂一般,遇到着皆糜。
那个黑衣人将领被弓弩击中手腕,这是不幸中的万幸。随他从征多年的战马坐骑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黑衣人将领的战马哀鸣一声后倒在了血泊之中,黑衣人们也立刻陷入混乱之中。
矫健的骏马忽然被弓弩射中了五发以上的箭雨,哀嚎数声以后,当场坍塌暴毙,厚重的马腿压在了他的下半身,让他费尽全身力气,也没法将身体抽离出来。
一身虎贲幢骑手们也找到机会,已经杀到他们的最前排,两翼的骑士用臂膀紧紧夹住尖端装饰有长长红缨的马槊,中央的战士们则斜举扬武剑,直刃的寒芒如星河璀璨,烂漫似花海流淌,剑尖直指敌人,万点光辉同时绽放,令人不能直视。
“击溃他们!”张晓此时身上全是鲜血,一袭白衣已经染成血红,犹如地狱爬出索命的厉鬼,正在一点点磨蚀这群精锐的内心防线。
“有进无退!一往无前——!”
此时那个将领的双耳因剧烈的马蹄践踏声,陷入了短暂的失聪状态。他的瞳孔急速收缩,眼前红白两色的骑兵铁流越冲越近,一霎那之间,他就能看清了那一张可怖的青铜面具。
而此时他带领的黑衣精锐也开始崩溃,开始被虎贲幢分割包围,战况形成了一片倒的杀戮。
该是杀了数个时辰,那喊杀声才是渐渐地消了去。
而那将领从战马下奋力挣脱出来时体力早就透支竭尽,居然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与他们交战了。他苦笑数声,两耳则清晰听到了虎贲幢骑兵踏动地面的响声。
原野之上尽是战马和人的尸体,箭簇无数,他们败了!这次夺宝,全军覆没也未能伤敌一人夺回宝物,看来郎主是低估了这支军队的实力啊。
“夺不回东西,提头来见。”
黑衣将领又想起了郎主在走时说的话,拿不回东西,就不要回去了!
一想到这里那将领坐在地上,他的腿被压断了,手抚摸着宝剑,他大声苦笑着。
他不甘心,他的双目已经通红,仰天长啸道。
“老天啊!为何胡人有如此强军!郎主,卑职尽忠了!”他拿起手中的宝剑,对着自己的脖子用力拉下去。
“噗呲”
骑在马上的张晓看着眼前亡军,拉过缰绳,心中很是不忍心,走回了自己的军阵之中,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将这些人埋了吧,他们也是忠勇之人。”
“喏!”
张晓孤零零的坐在马上,看着天边的落日,不由得长叹道。
“要落日喽,看来今天得睡在荒郊野地里了。”
“刘恩,安营扎寨,今夜就在这里过夜吧。”
“喏。”
天边一轮不太圆的月亮升起,皎洁的月光撒在大地上,她的眼角渗出几点晶莹,喃喃道:“我做的真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