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清欢受伤了?”
云艺将陆清欢为北冥渊受伤的消息带回陆府,告知赵相宜。
赵相宜心猛地一紧,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云艺跟前:“清欢受伤可严重?她现在在哪里?”
陆清欢可是她的宝贝女儿,从小到大连一根汗毛都没掉过,现在居然受伤了!
这如何让赵相宜不心疼?
“小姐失血过多,如今已经昏过去,眼下正在二小姐的院子里养伤。”云艺匍匐在地,因为害怕,她的肩膀颤抖着,“二小姐说,大小姐并无大碍。”
听闻这话,赵相宜才算是放心了些。
陆清浅医术了得,如若不然,皇上定不会让她来为太后治病,更何况宫里最好的太医便是她的师傅。
有她在,清欢定然无事。
赵相宜丝毫不担心陆清浅会对陆清欢动手脚,毕竟云艺也说了,当时六皇子也在。
当着六皇子的面,她总不能胡作非为吧?
如此一想,担忧又减少了几分。
她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云艺,脸色冷了冷:“你与大小姐一同出去,如今大小姐负伤,而你却安然无恙,云艺啊云艺,你便是这样护着你家主子的?”
阴阳怪气的一番话吓得云艺心咯噔一下,连忙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奴婢无能,不能护得小姐周全,请夫人责罚!”
云艺也是个聪明的丫头,知晓事到如今,推卸责任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便索性应了下来,自求以稍轻的责罚换了那严厉的惩罚。
赵相宜点点头,说道:“确实该罚!”
“来人!”她轻喝一声,便立即有奴才走了进来,“将她带下去,杖责三十!”
三十……
云艺的脸瞬间就白了。
这三十个板子打下去,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怕是连床都下不了。
可她不敢反驳,生怕赵相宜会临时改了主意,换了更残酷的惩罚!
“本夫人不想听到声音,用东西把她的嘴巴给堵上!”
“是。”
两个奴才应了一声,便像是拖垃圾一样,将云艺拖了出去。
打板子在莲苑执行,听着那一声声的板子拍打在肉上的声音,赵相宜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对一旁的李婆婆吩咐道:“收拾一下东西,我要去看看清欢!”
“是。”
……
陆清浅刚买下的清苑距离陆府并不远,坐马车大抵是半个时辰的时间。
陆清欢接连几日都躺在床上,却连北冥渊的一面都未曾看见过,只看见了他的随从星垂。
心,一下子便凉了。
她为了他,险些将命给搭上了,他居然如此冷酷无情,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咯吱……
门轻轻推开,陆清浅从里边走出来,身后还跟着端着汤药的小闵。
“醒了?”
瞧见陆清欢清醒的模样,陆清浅挑了挑眉梢,从小闵那儿拿过药碗,伸到陆清欢的跟前:“那就把药喝了。”
陆清欢充耳不闻,只往陆清浅的身后看了一眼,北冥渊并没有跟进来,既如此,那她也懒得搭理人了。
如此一想,两只眼睛悄然阖上,丝毫不理会陆清浅。
“怎么,这是要闹脾气?”陆清浅冷笑,罢了,既然她陆清欢对她爱理不理的,那她也懒得在她面前晃悠。
将装了汤药的药碗往一旁的桌上一放,陆清浅说道:“药就放这儿了,你虽是受了伤,却也没到需要人喂的地步,你自己起来趁热喝了吧。”
说罢,也不管陆清欢是何反应,陆清浅带着小闵转头就走。
她是大夫不错,可也不是个上赶着要去贴人冷屁股的人。
从床上起来喝药,这对陆清欢而言并不困难,她之所以摆出那冷漠样子,不过是想要吸引北冥渊的注意。
北冥渊......
陆清浅抿紧了唇,抬起步子往后院的方向走去,可距离越来越近,那操练的动静却始终未能听见一二。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小闵听到了她的呢喃,笑道:“小姐忘了,六皇子如今暂停了训练。”
暂停了训练?
陆清浅怔愣一下,才想起来自从昨日开始,暗卫的训练便暂时搁置了。
陆清欢无论怎么说,也是太子北冥熠的人,在清苑养病的这段时日,若是被她发现了此事,并将之告知北冥熠,那可就麻烦了。
是以,北冥渊当机立断,暂停所有在清苑进行的暗卫训练,将大多暗卫派出去执行任务,只留一小部分留守清苑,保护陆清浅和绮蝶等人的安全。
小院一下子冷清了许多,没有了那熟悉的叫喊声,陆清浅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浅儿。”
柔柔的一声呼唤,陆清浅回了神,抬眸看去,正巧看见绮蝶挎着一个小篮子朝着自己走来,脚边还跟着龙猫小北。
一瞧见她,小北登时便欢乐跑来,两只小脚用力一蹦,跳进了陆清浅的怀里。
“娘,你摘这些莲花做什么?”
陆清浅抚摸一下小北的毛发,余光往小篮子里看了一眼,见里边都是些莲花,不由得有些奇怪。
在修缮院落时,陆清浅便让人在后院开了一个小莲花池,莲花是绮蝶最爱的花。
“娘近来闲来无事,便想摘了些莲花给你做糕点吃。”
陆清浅哭笑不得:“娘,这些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你好好休息就成。”
即便经过她的精心调养,绮蝶的身子较之从前好了许多,可仍旧是孱弱的,她可不想她累着。
不过绮蝶不听,坚持着要亲手给她做糕点吃。
绮蝶虽然老实憨厚,却也是个倔脾气,陆清浅见劝不动,索性就由她去了。
“多谢六皇子关心,清欢身子已无大碍。”
话音刚落,便又是一声惊呼,陆清浅循着声音去看,便见陆清欢和北冥渊站在北厢房门前。
令人不悦的是,陆清欢居然是靠在北冥渊怀里,瞧着那小模样,还真是郎情妾意呢。
陆清浅的心情登时就不美丽了。
“六皇子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清浅也好出去迎接。”陆清浅冷着脸,走上前去,睨了眼陆清欢,“不过,清浅来的好像并不是时候。”
凉凉的目光扫过,北冥渊心咯噔一下,还未来得及动作,陆清欢便立即从他怀里退出来。
“二妹妹请勿要误会,是我不小心绊倒了,殿下担心我伤势未愈,便扶了我一把。”
似是要撇清自己与北冥渊之间的关系,可那特意着重的“担心”二字却显得暧昧。
似是二人之间,有着什么不可言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