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陆清浅正欲回自己的那间小院。
路上,却遇见一个蒙面人拦住了去路。
身旁的小馥受了惊吓,陆清浅将小馥护在身后,她望向那来意不善的黑衣人:“你是谁?又是谁派你来的?”
可那黑衣人却没回,径直拔出剑,动了手,陆清浅和小馥皆是吓了一大跳。
这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要直接动手!
究竟是谁对她这么大的仇恨,居然三番两次派杀手来?
陆清浅真是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她本想安安静静当个肥宅,奈何总有人不想让她如愿。
眼看着那锋利的剑就要刺了过来,陆清浅想躲,可她躲了,剑就会刺在小馥身上!
正是抉择之际,忽然只听锵的一声,一把漆黑扇子蓦然出现,轻而易举地就将黑衣人的剑挑开!
“走!”
陆清浅定睛一看,竟是北冥渊!
自那日两人不欢而散后,北冥渊可是许久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了,没想到关键时刻,他竟然挺身而出。
时间拿捏得刚刚好,莫不是这段时间,他一直暗中跟着?
“愣着做什么,还不走?”北冥渊将扑过来的杀手一脚踹开,转头对星垂吩咐道,“带她离开这儿!”
“主子......”
“走!”
一声低喝,星垂只好领命带着陆清浅和小馥匆匆离开此处。
对此,陆清浅并未拒绝,她明白的,她留在这儿,只会让北冥渊分心。
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一眼,陆清浅心底滋味怪不好受的。
那黑衣蒙面人是持剑的,北冥渊来找人,手里自然没备着武器。于是,虽则论武功,二人不相上下,可没称手的武器,到底是落了下风。
北冥渊观那人出手,招招致命,不像是从正道习得的光明磊落的功夫。这身手,倒像是从无数殊死搏斗中磨练出来的致命杀招。
北冥渊不禁眯起了眼,究竟是什么人要置陆清浅于死地?
陆清欢,还是北冥熠?
这一微怔的工夫,便让那黑衣蒙面人眼尖地寻着破招,他毫不留情地刺剑朝北冥渊腰腹处而去。
“星垂,你看好小馥,我去帮你家主子!”
虽然明白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未必能帮得上忙,可那黑衣人瞧着也不是好惹的,陆清浅还是担心若是北冥渊受伤过重,得不到及时的救治的话......
她定会良心不安的。
如此一想,陆清浅便再也没有去管星垂和小馥的叫唤,转身朝着方才的方向跑去,寻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待着留意战况。
眼瞧着北冥渊落了下风,那黑衣蒙面人的利剑直直刺向北冥渊的腰腹处。陆清浅想也没想,当即冲了上去,想为北冥渊挡住那一杀招,可没想到有人先了她一步——
身穿茶白色齐胸襦裙的陆清欢虚弱地躺在北冥渊怀中,她好看的襦裙于腰腹部破开一道口子,约一指长。
那处正汩汩冒着鲜血,将茶白的裙裾染成刺眼的色泽,那抹红,竟比她裙摆底端绣着的朵朵红梅更艳。
黑衣蒙面人一见刺错了人,兼之巷口已有援兵至,于是果断地收剑,施展轻功逃脱。
云艺吓得嚎啕大哭,她哀嚎着:“小姐,小姐。你可别吓奴婢啊!”
这正是表现的时候,陆清欢自然不会放过。
她嘴角涌出丝鲜血,很是羸弱的模样,似乎下一瞬就要晕倒,可她还是竭力摆出副宽宥良善,安抚那小丫鬟:“哭什么,我还没死呢,用不着这么害怕。”
美人娇娇弱弱的模样,实在令人望之生怜。
然而令人尴尬的是,云艺只是一想到陆清欢受伤,她回去夫人也会责备她护主不利,免不得要受罚,这才哭得难受。
陆清欢伤口本就疼,耳旁听着云艺的哭嚎声,不由得心更烦,死丫头,能不能闭嘴?!
可思及自己对外的形象,她便只娇弱弱地躺着,偶然还安抚受了惊的小丫头几句。
陆清浅最先回了神,上前几步看了一下陆清欢的伤口:“快送进院子处理伤口,要尽快止血包扎。”
北冥渊这下反应过来了。他看向气若游丝的陆清欢,指尖微微曲起,有些迟疑。
陆清欢扮作副柔弱却坚强的模样,眼含秋水地望着北冥渊,柔柔唤道:“六皇子……”
陆清浅见北冥渊迟疑,柳叶细眉不由得微微皱起,心下又是酸涩又是恼怒,她催促道:“殿下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将人抱进我院子里头,血再流下去,她就得没了!”
这不过是气话罢了。
陆清欢虽然伤得严重,可好歹没有伤到要害,想来该是那贼人刺歪了,不过再放任下去,可就严重了。
而北冥渊,他竟然还傻傻的站着!
北冥渊听了这话,也才不再迟疑。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总不可太过绝情。于是,北冥渊利落地抱起陆清欢,随着陆清浅进了小院。
云艺哭哭啼啼地跟在后头。
好一通忙活,总算把血给止住了,伤口也已经包扎好,陆清欢因为失血过多,昏睡了过去。
陆清浅满额头都是汗,她抬起袖子,轻轻擦拭额角细密的汗珠,迈出屋门,往井边去洗手。
北冥渊瞧了一眼,追上来问:“她可有事?”
不知怎的,陆清浅听着这话竟觉得酸溜溜的,她却没表现出来,只疲惫地摇摇头:“已无大碍,好好休养些时日便是。”
云艺也在院中,闻言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大小姐没事。
若是大小姐真丧了命,恐怕夫人盛怒之下,也会将她送去陪葬的。
“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云艺镇定了几分,回道:“今儿大小姐兴致高,便坐家里的马车各处都逛了逛,来到此处,见街市怪热闹,大小姐便下了马车,逛了会儿,没多久,就撞见……”
余下的云艺没再说,众人却也晓得,然后便撞见北冥渊与那黑衣蒙面人搏斗,陆清欢便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为北冥渊挡了刀。
“你家小姐的伤,还需静养些时日,也不宜挪动,免得伤口再次裂开。”陆清浅拧干帕子,擦了擦手,“你回府说一声,她得在我这儿养伤约半月。”
云艺应了一声。
陆清浅便派人送她回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