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这个时辰了公子还未起来,莫非昨夜受伤了?”谢宁在公子房前等了很久,迟迟不见他起床洗漱。
“公子?”屋内只有微弱的咳嗽声回应他。
“我进来了。”谢宁用衣袖捂住口鼻,屋内弥漫着怪异的血腥味,更像是一种慢性毒气!袁熠躺在床上,血从他的嘴角溢出,被褥染红了一大片,许多道血痕已凝结在他脸颊和脖子处,像一张魔爪按住了他!
“何事?我大老远都闻到腥味儿了。”柳泽站在房门外。
“柳公子,你来看!”
“公子近期有受伤?”柳泽把着袁熠的脉搏。
“昨晚庭中有些异象,但公子并未受伤!”
“许是中毒了,袁公子的身体本就与常人不同……在下略懂医术,可暂未公子缓解不适,放心。”
谢宁看着柳泽淡定的模样便安心,他走到门外,免得他人打扰了柳公子,暗自感叹:“幸好林鹤姑娘的朋友都身怀绝技,自她来到袁府后,公子也开朗许多,如今还有懂医术之人住在府内,公子能安全些。”
“咳咳咳……”
“找人来替袁公子换身干净衣裳吧。”柳泽用布擦拭着手上沾染的毒血,对谢宁叮嘱道。
“多谢!”谢宁到房中扶起已经清醒的袁熠,他略微吃力的半撑起身子“咳咳……小谢,替我端盆热水来吧。”
“我找侍女来替公子沐浴更衣!”谢宁还未转身便被袁熠拉住。
“不必,柳公子替我清除了毒素,已无大碍……端盆热水来即可。”
“这……好,我这就去取水!”谢宁大步流星朝外走。
袁熠看着房门外的前庭,明媚的阳光惹得脑壳发痛,他半眯着眼,忽然挂念鹤儿了……
“敢问姑娘,你家公子尊姓大名?”袁熠坐在床榻边上,将双手搭在双膝上,颇有兴趣的看着这个用斗篷遮面的女子。
“柳泽。”
“柳泽,柳乐……想必是俩姐弟吧。”袁熠笑道。
“是的,如此公子便知为何他会迫切的想找到柳乐姑娘了,还望袁公子出手相助。”
“我可以帮忙,但姑娘也得忙我一个忙……给我一粒丹药即可,其余的姑娘便都吃了它用来缓解自身的毒吧。”
林鹤不解,抬头盯着袁熠,“单凭一颗丹药无法起到缓解的作用,公子的两极之症可已入五脏六腑!”
“袁某自有办法。放心,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否则姑娘想救的那位公子也会陷入危险。”
“你怎知我要救的是男子?”林鹤忽然变得警惕。
“姑娘,如此一来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赶紧恢复身体吧,否则你撑不过两日。”袁熠拿着那颗丹药离开了厢房。
林鹤看着手中的药罐,似乎所有事情都逃不出袁熠的法眼,难道他真如传言所说无事不知?不过这个提议的确诱惑,她起码得活到救出柳乐那日,免得那条毒蛇食言!
袁熠站在庭中,被手中的丹药吸引,笑道:“白桑啊,你与我果然有几分相似,‘可见之物不可轻信,不可见之物方可信’,看来这句话你已悟出了几分,袁熠在此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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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袁熠从木盒中拿出那颗丹药直接吞下,运功扩大其效用,对自己的心脏画符封住心脉与术法,静静的躺下任由丹药内的毒素开始扩散——他早知这妙药中隐藏了一分慢性诱发的药草,这药草只会对他这样终年两极之体的人起作用。柳泽希望得到他的帮助,同时还得让他不得不与自己站在同一边,这果然是沧莲教祭司一贯行事的方法。
屋内,柳泽替袁熠把脉解毒后,在床榻边看了许久,“为何会有种熟悉的感觉……你是谁。”他终开口轻声喃喃,掌心的纹路逐渐发出光芒,手缓缓伸到袁熠头顶上方……
待谢宁将房门合上,袁熠对自己的心脏画了解印符后便逐渐恢复原样,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柳泽,有时太聪明未必是件好事,你还是别把心思放我这儿了。”
谢宁端着热水走进来,“公子已换好衣裳了?”
“小谢,你觉着柳泽公子如何?”
谢宁将热毛巾拧干后递给他,“柳公子平日待人冷漠,许多事都不关心,但刚刚愿为公子解毒,想来还是一个善心的人。”
“你只说对了一点……这孩子其实比谁都更舍得用生命去守护感情,他坐上那个位置着实不易,所以我才感觉到一丝亲切,呵呵。”袁熠慢慢走出房间,观察着这变化万千的世界。
他将手放到心房位置,身体却因冰寒发散着白烟,笑道:“这个世界终究没变,人心果然连着温热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