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牧泽有些沉不住气了,一拳重重的砸在一旁的石柱上,坚硬如铁的石柱瞬间崩裂出数道口子,牧泽这一拳并未运气,所以拳头也跟着石头一起蹦出数道血口。
“你那么聪明应该猜到我选择放弃的理由不是吗?”
牧泽红着眼道。
“秦庭……想要支持圣子。”
教里各方势力互相角逐多年,各方势力犬齿交错,圣教内部的蛋糕早已被各方势力瓜分完毕,这个时候还能提供帮助并压垮其他势力的力量,只能是来自外部。
而如今既有实力还有机会的势力,放眼南疆只有一个,秦王室。
“已经是公开的事了。”牧泽深吸了一口气,忍着钻心的疼痛将拳头收回。
“秦王想要小慈嫁入王室。”
一提到王室,牧青鱼脑子里浮现的满满都是清宫戏的各种套路,这么多年来牧青鱼最担心的就是牧泽一个脑抽把牧慈嫁入秦王宫去,在那个吃人不见血的鬼地方,他真怕那一天小姑娘就没了。
所以之前牧泽给牧慈安排相亲时,牧青鱼便一股脑的将所有王公子弟的人选全都丢到火坑里。
这也直接导致牧泽精心准备相亲活动无疾而终。
毕竟在这个时代,习得一身技,货与帝王家是所有民间杰出子弟的普遍想法。
“为什么?”牧青鱼虽然厌恶王室,但也知道,王室成员并非蠢蛋。
没有利益的事王室不会大费周章的整这么一出。
他们已经公然支持圣子继位,牧泽也明确表示自己会交出圣教的军权,按理说牧泽一脉对于秦王室而言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没没必要再搞这么一出,若是为了平衡,那大可不必如此,因为此举除了会激怒两方人马不会有任何效果,难道是为了收买人心?
牧泽确实统帅七十二路妖魔多年,但这帮人多为蛮荒异族,天生反骨,历史已经多次证明这帮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在三天前这些人还组织了一场叛乱,虽然这场叛乱说到底算得上是牧泽的手段之一,但也侧面的说明了这些人有多么的不可靠。
尽管七十二路人马中,不乏忠诚之士,但在整个大环境下,这点忠诚实在是太过薄弱,因此牧泽选择交出兵权的时候,教中长老并未怀疑其真实性。
作为圣教多年的同盟,秦王室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绝不会为此继续折腾。
再说,小胖球才五岁,胖乎乎的跟个猪一样,即便秦王室是萝莉控,这样的颜值也不会过关才对啊。
“我感觉他们想要的并不是牧慈。”牧泽深思后,认真道。
“那让牧慈嫁入秦王室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牧青鱼说着说着,不由的愣住了。
过了一会才艰难的开口道“是为了我。”
如今牧青鱼才是左护法一脉最值得出手的资源。
“我这一脉人马,只有你才有资格让秦王室如此大动干戈。”牧泽叹了口气道。
“我最近一次在外人面前出手的记录是在四年前,那时的我不过锻骨境,不该被人注意才对,即便之后熊来找我决斗,可那时的我也不过是神通境而已,而且还是在秘境之中,绝无被第三人窥探的可能,秦国不可能为了一个锻骨武者如此大动干戈。”
“可能是院子里有秦王的眼线,而且你忘了吗?你很年轻!”虽然牧泽不想承认,但唯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一切,眼下既然秦王室对牧青鱼感兴趣了,甚至不惜趁火打劫,利用教主一脉和左护法一脉的内斗时机从圣教手中抢夺,那必然已经察觉到这位魔君之下第一人真正的价值所在。
秦王室此番行为真的可谓强夺,牧青鱼毕竟是圣教的人,而且如此年轻,相比垂垂老矣的老教主,二者的价值孰重孰轻不必多言,尤其是现在左护法一脉的势力已经隐隐压过教主一脉,这次叛乱虽然死了不少人,但却牧泽手上的力量空前凝结,如今可谓胜利在望。
秦国这个时候跑出来搅局,先逼迫牧泽投降认输,然后在给予其保护伞,增加了圣教对其的依赖性,顺带还交好了牧青鱼这个潜龙,不费一兵一卒,仅仅只是表个态就将好处占尽,手段之老辣时机之精妙堪称神来一笔。
“教主推举你接任狼王确实是看重你的天赋和潜能,想让你我内斗,好平衡我这一脉的力量,而且当时的我也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帮我分摊教主一脉的注意力,长老会没有反对是因为他们不是傻子,教主和我都想推你上去,他们知道反对也无益,所以他们才接受了你这个外人接任头狼的位置,但无论是教主还是长老会,甚至是我都想不到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宗师之境。”牧泽感叹道。
“教主已经猜到了。”
“只是猜到了而已,否则他不可能一个人来试探你。”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牧泽更了解老教主的为人了,若是老教主已经确认了牧青鱼已入宗师,不可能在准备不够充分的情况下只身前来,他来了却没有真正出手,只能说明老教主赌的成分大于确凿的把握。
“会是谁呢?”牧青鱼将山庄内所有可能知道自己实力的人在脑中过了一遍,但皆无所获。
牧泽却没有继续追查此人的想法“算了,这样也未必是坏事。”大势已去,如今即便查出内鬼来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只能尽量往好的地方想了。”牧泽自我安慰道。
“我不知道你这样做以后,还怎么往好的地方想。”牧青鱼却好不客气的往他头上浇了盆冷水。
“你我毕竟是圣教的人,如此一来也算保全了圣教的力量,不必真的和教主刀兵相向,你说不是吗?”牧泽苦笑道。
牧青鱼不再说话,能说出这番话来,说明牧泽真的已经心死了。
……………………
落月教总坛。
秦国使团来了又走,一行人匆匆忙忙,这些人与其说是来商量事务的,不如说是来传递消息的信使。
两方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三天议程真正有意义的时间不足一炷香,其他时间全是在宴会和酒池肉林中度过的。
如若不是被逼无奈,苏云台估计早就掀摊子走人了。
可是没办法,教主不在,身位落月教圣子,他可以说是落月教现在最大的门面担当,尤其是这次秦王使来访,摆明车马是来支持他们这一脉人的,苏云台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武痴,他知道秦国此次来访的重要性,所以使团由他接待,比派遣长老团要合适的多。
苦熬三天,总算是将这帮人送走了,苏云台便马不停蹄的回到练功房内开始苦修。
而这时,失踪多日的教主也回到了总坛。
“使团走了?”父子见面没有太多的寒暄,只是例行公事般的询问了些事。
苏云台盘腿坐在寒玉床上,很随意的应了一声。
“我失败了。”苏流云道。
对于这样的答案苏云台并没有表示出任何意外之色,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沉默和高冷。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牧青鱼已经达到宗师之境了?”
苏云台睁开眼睛,那双宛如星辰般浩瀚的眼睛看着垂垂老矣的父亲,有些失望“你从来没有喊过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