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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蒙娜丽莎的晚宴(下)

突然一直站在楼顶的伽利略一声大喊:“洛伦佐大人,请和您美丽的夫人共同抬起你们高贵的头颅,望向天空,左侧55度!”众人闻声抬头,三颗流星,拖着紫色的尾巴划破长空,转瞬而逝,绚烂至极,惊艳的众人久久不能自已。

克拉丽丝似乎意犹未尽,还在天空中寻找着流星。

“夫人,很抱歉,没有了,据我判断,他们下一次出现的时间大概会在76年之后,祝您和洛伦佐大人在那时还能共同观赏它。”

“谢谢你,伽利略!我相信你的规则,76年后我还会在这里等着他。”洛伦佐微笑着向他致谢。

“新婚快乐,洛伦佐大人,尽管我搞不清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是我会尽我所能捕捉世间的美丽送给您和您美丽的妻子,只你们永垂不朽!”伽利略谦卑的说着。

“不,伽利略先生,您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我相信您的规则。”洛伦佐的话引的身后教廷的人一阵不满,任凭他们如何向周围宣扬上帝创造了世界,众人也只是冲他们微笑不语。

波提切力走上来,向两人行礼后微笑着冲克拉丽丝说道:“夫人,流星之美就在于它的转瞬即逝,如同之前的所有人,而油彩的美丽,在于它的不朽,如同美第奇王朝。”

克拉丽丝回过头来,挑起一只眉毛看着洛伦佐。

“克拉丽丝,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波提切力。”洛伦佐说道。

克拉丽丝没有说话,做出了一个我早该想到的表情。

波提切力挥了挥手,助手们抬过一副巨大的画框,上边盖着一条红丝绒布。所有人想被引力吸引,大家都期待这波提切力会带来怎样惊世骇俗的作品。人群中,波提切力向众人微笑致意,谦和中带着不让人讨厌的傲慢,缓缓的揭开画布,他的速度控制的刚好,让油画一点点露出面目,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当油画完全被揭开的那一秒,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这幅画中,体态丰腴性感的维纳斯踩在贝壳上居于中间,两侧则是风神和春神。相传宙斯的父亲克罗诺斯的爷爷乌拉诺斯的生殖器割掉进大海,海水里翻腾出了许多贝壳珍珠,而维纳斯就是其中最美的那一颗。

这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典故,可是这幅画好像有些不同,可没人说的出来是什么,它就像一个黑洞想要摄取所有人的眼珠,许久,一个贵公子惊奇的指着他说道:“它……它在动。”

这话引爆了全场,处看这幅画,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到底在哪里奇怪,只怕贸然说出来会遭人耻笑,经这人一说才发现大家都是一般感受。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急于让波提切力揭开谜底。

莱昂纳多和盖文也挤在人群里,小声和盖文念叨:这个同性恋还真是有两下子。

“它怎么做到的。”盖文低声问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仔细端详了一下,解释道:“比例,他调整了人物的比例,让他们看起来在动。”

波提切力吊足了众人的胃口,缓缓开口道:“这幅画的名字叫《维纳斯诞生》,送给我的朋友和他的妻子,洛伦佐·美第奇和克拉丽丝·美第奇,自从克拉丽丝来到弗洛伦萨,维纳斯便在我们的家里住下了,至于它的神奇,则要感谢克拉丽丝的圣洁给了他们生命。”这几句说词比画本身产生了更好的效果,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淹没了大厅,吓得猩猩到处乱窜。

在这时,一个显得微弱,却又镇定的声音传来了起来,是莱昂纳多。

“你喜欢吗?”莱奥纳多问克拉莉丝。克拉莉丝几乎没听清谁在说话。

“我在这里。”莱奥纳多走上前去,又说了一遍。

“克拉莉丝,这位是莱奥纳多。”洛伦佐说。

克拉莉丝冲他点了点头:“你有更好的推荐吗?”

“没有,我的意思是,把它挂到你的卧室里挺好的,我是说作为装饰的话,但那不是你。”

“哦?是的,维纳斯当然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比拟的,波提切利过誉了。”

“莱奥纳多,我很想看看你为洛伦佐大人准备的礼物。”一旁的波提切力傲慢的盯着莱奥纳多。

“不不,我没准备什么礼物。”莱奥纳多摆手。

“你也是画家?”克拉莉丝问

“不不,那只是我的技能之一,实际上,我和他更相似。”莱奥纳多指着远处的伽利略。

“既然如此就去看看下次流星什么时候会来吧。”波提切利端起酒杯,向大家敬酒。

莱奥纳多想了想,刚要转身离开,洛伦佐叫住了他:“那么你愿意接受我的委托为我画一幅画么,就画我美丽的妻子,克拉莉丝。”

莱奥纳多回过身,从上到下细细打量克拉莉丝的每一寸肌肤,无论是五官结构还是身体比例都堪称完美。他刚想点头,突然发现洛伦佐伸手拉住了克拉莉丝的手。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男孩发现在心爱的公主决然是三百一晚的货色。。

“不,我不愿意。”说完转身走进人群直面耻笑。

盖文赶紧跟在他后边对他低语:“莱奥纳多,干掉那个同性恋。”

莱奥纳多理都不理,直奔门口走去,一只手拉住莱奥纳多。

“莱奥纳多,你不是第一次见到克拉莉丝这样的人,第一次见她时候也是这样,甚至是我把她告诉爷爷的,她还是嫁给我哥,你知道这种事让我很难办,一方面我想干掉他,另一方面,我也坚信人人都有选择的自由。别太在意了,这不就是生活的有趣之处吗?”朱利亚诺在莱奥纳多身边耳语。

“如果你要政变的话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我想过,不过还好,后来我在西蒙奈塔家度过了几个美好的晚上之后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好了莱奥纳多,如果错过今晚的狂欢,会比你没操她后悔更久的。”

“不,我从来不后悔。”

说完莱奥纳多离开人群,甚至没有打断一秒钟欢声笑语。莱奥纳多走到门口,正要推门离开,突然被一只手拦住,他回头一看,吃了一惊。

“维洛齐奥老师,你怎么来了?”莱奥纳多看着自己的老师,那些旧时光一下子从心底涌出,维达的脸又出现在他眼前。

维洛齐奥有些不好意思。

“你知道的,咱们那里画画挣不了多少钱,我想来弗洛伦萨投奔美第奇家族看看有没有机会,本来想露一手,不过现在看来我赢不了波提切力,他真是名不虚传。”

莱奥纳多看到维洛齐奥胸口也抱着一幅油画,想要打开看看,被维洛齐奥阻止。

“别看了,就像你说的,像个老牛油果操了个更老的牛油果。不过我知道,你可以,去吧,别给咱们村子丢人。”

莱奥纳多固执的摇了摇头,继续准备离开。

见莱昂纳多执意如此,维洛维齐没有再勉强:“那么再见,莱昂纳多。”说完递给莱奥纳多一只铅笔和一大堆草稿纸,莱奥纳多疑惑的接过,发现铅笔上边有一圈不齐的咬痕,他皱了皱眉,回头看着维洛齐奥。

“这是维达的狗牙啃的?”莱奥纳多问。

“是的,你知道,那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他走的时候东西都放在我这,我听你父亲说你也来了弗洛伦萨,我就带着它们。正好想着今晚也许会碰见你。”

莱奥纳多接过笔,回身找了个角落坐下,维洛齐奥赶忙递过画之。

“维洛齐奥,其实你不用来这套。”莱奥纳多说完低头盯着画纸不在言语。维洛齐奥发现自己被看穿了,也只得不好意思的退到一旁。

要画什么呢?克拉莉丝?不,我绝不接受美第奇家族那些王八蛋的委托,这是对我的羞辱,自从我来了他们就一直在羞辱我,我要回击,没错,我要狠狠的踢洛伦佐那个王八蛋的屁股。

想着,莱奥纳多在纸上画下了第一道弧线,丽莎,没错,就是她,全弗洛伦萨最知名的妓女!莱奥纳多下定决心,下笔如飞,只是克拉莉丝的眼睛始终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不久,一个美艳妇人跃然纸上,此时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那妇人长着一双和克拉丽丝一样神秘的眼睛。

宾客们竭尽所能的狂欢,尽管无论如何要求但丁始终没有从他嘴里吐出一个诗句,不过这也并没能打扰到众人的兴致,美酒源源不断的灌入众人的嘴里,在酒精的作用下,无论是贵族、神父、僧侣、艺术家、商人、同性恋、乞丐、罪犯、妓女全部其乐融融,勾肩搭背,阶级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打碎,毫无顾忌的奢靡欢乐荡漾在每个人身边。克拉莉丝和洛伦佐起舞,众人围成一圈,打着节拍,彼此合作,前赴后继都为了能一睹克拉莉丝的芳容。正玩的的起兴,莱奥纳多又出现了。

见到莱奥纳多回来,朱利亚诺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好了,你别说了,我后悔了。”

“我决定还是送你一个礼物吧,克拉莉丝。”莱昂纳多说着把画递给克拉莉丝。

洛伦佐和克拉丽丝和朱利雅诺走上前去,米开朗基罗也凑了上去,只有波提切力在身后,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又人拿出了一副画一样。那画只是一副标准的半身人物肖像,一个妇人身着神色的一副微笑的看着画家,完全无法与波提切力那极具表现力的画面相提并论。波提切力只是远远的扫了一眼,就不屑一顾的转过身去,他本以为莱昂纳多一定会为洛伦佐准备画作,为了打败莱昂纳多,他才煞费苦心的创作了这幅《维纳斯诞生》。谁知道这个莱昂纳多先是空手而来,后来又胡乱素描了这么一副寻常肖像。早知莱昂纳多不过如此,他根本不必这般煞费苦心。

米开朗基罗盯着画框,隐隐的皱起了眉头,又露出了他标致性的愤怒表情。

洛伦佐和朱利雅诺在一旁观赏,两人对视一眼,均感诧异,这幅画完全无法与那副惊为天人的《维特鲁维人》相提并论。

克拉丽丝盯着画踱步,似乎想从不同的角度欣赏这幅画。众人在看到《维纳斯诞生》之后再看到这样一幅平淡无奇的作品,不由得耻笑。

一个胖子调笑道:“这个人我认识,是那个丽莎,只要半个银币就可以和她睡一整晚。”

莱昂纳多注意到,这个人就是当天和卡拉瓦乔在酒馆打架时的那个口若悬河的胖子。

“哈哈,你也知道那个婊子啊,不过我看不像,这个婊子年纪比她小。”另一个人说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向这向那,突然大家件渐渐意识到不对,这幅画,好像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大家更加开始八卦,越说越下流,有的说是在场的舞女,有的说是妓女,还有人说莱昂纳多的情妇,也有说是伯爵家浪荡的夫人。突然克拉莱斯说道:“这是我。”此话一出,大家一片哗然,没有任何人敢对洛伦佐的新婚妻子不敬,刚才嘲笑莱昂纳多的人恨不得当场自刎。

此时克拉丽丝的叔叔红衣主教也走了上来:“克拉丽丝,不,我觉得这不是你,这更像你的姨妈,我的妻子,虽然你们确实有几分相似。”

“莱奥纳多先生,我想问你可曾见过我的妻子朱碧娜?。”路易斯·帕奇奥也站出来说道。

“莱昂纳多,我为什么觉得这是你自己?你这个变态。”盖文说道。

洛伦佐先是听人说这幅画像娼妓、又像别人的妻子,然后克拉莉丝走跳出来说像自己,那岂不是说洛伦佐·美第奇娶了一个二手货?莱奥纳多这个小心眼的混蛋,洛伦佐在心里笑骂。

“她笑的真诡异”“她哪里笑了”“她眼里充满了忧伤”议论纷纷,莱昂纳多没有回答一句,此时波提切力也觉得不对,挤进了人群,端详着那幅画,不一会,他面色开始苍白,汗水顺着下巴滴滴落,开始如同米开朗基罗一样在画前踱步,越走越快,嘴巴开始颤抖,恐惧的从他的眼底冒出来。

“你……你。”他手指颤抖着指着那幅画,看着莱昂纳多。接着又对洛伦佐说道。

“那是恶魔的眼睛,它一直盯着你。”突然有人说了这么一句,洛伦佐也觉得玄妙,随即变换了位置,看着蒙娜丽莎,果然如此,大家开始不停的转换位置,企图摆脱蒙娜丽莎的眼睛。

“诅咒!这是诅咒!”胖子大喊,结果被米开朗基罗一脚踹开。

“你们这群蠢货。”米开朗基罗咒骂。

“这只是一副画而已,把它送给你,美丽的克拉丽丝·奥尔西尼。”莱昂纳多把画交给了克拉丽丝。克拉莉丝接过后第一次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谢谢你,我很喜欢,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克拉丽丝问。

“莱昂纳多·达芬奇。”莱昂纳多回答。

“我会把它挂在我的卧室里。”克拉丽丝环顾四周“我想明天的这个时候,你的名字就已经传到罗马了。”

“莱昂纳多,你已经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画家了,你当然不用后悔,去他妈的后悔。”朱利雅诺兴奋的说道“我没说错吧哥哥,他是天才。”朱利雅诺一边说一边看着洛伦佐。

“莱昂纳多,我真替你高兴。”维洛齐奥。

众人纷纷向莱昂纳多表示祝贺,只有两个人愤愤不平的躲在一旁,一个是波提切力,自己当然彻底输了,就算莱奥纳多刚刚偷师了他的苦心研究的渐隐笔触来画蒙娜丽莎的眼睛,但是这技法他用了十年才掌握,居然看了一眼的就学会了,而且比他更加纯熟,如果不是偷师,那么凭借他年纪轻轻,居然对绘画掌握到了这样的程度,那他一定是将灵魂献祭给了魔鬼。

另一个则是米开朗基罗,从见到这幅画的第一眼起,米开朗基罗已经知道莱昂纳多会成为他一生的对手。

“谢谢你,莱昂纳多,杰作。”洛伦佐朗声说道:“今晚是一个伟大的晚上,美丽的克拉丽丝·美第奇降临了弗洛伦萨,两幅旷世巨作诞生了,更重要的是……”

那晚洛伦佐的话永远飘荡在弗洛伦萨的夜空,那个奢华的晚宴,用之不竭的美酒,天籁般音乐,飞旋的舞女,如山的黄金,绝世的翡冷翠,还有比冷翡翠更加清冷高贵的克拉丽丝的降临,《维纳斯诞生》和《蒙娜丽莎》两幅旷世巨作,莱昂纳多、盖文、卡拉瓦乔、米开朗基罗、波提切力、马基雅维利、伽利略、维洛齐奥这些闪耀后世几百年的名字共同构成了那件更重要的事情,他们与美第奇家族共同为在教会统治下寡淡的世界注入了是现实奢靡的情感,找到了作为人存在的意义,开启了为人类按下快进键的伟大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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