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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午夜飞行

钟楼之上,德雷罗见三个同伴都已亡命,不及多想,想用左手去捡剑,卡拉瓦乔爬起,毫无章法的撞了过去,两人滚在一起,互相乱锤,很快都被对方打的面目全非,卡拉瓦乔胜在多半只手可以用,而德雷罗穿了盔甲,防御力高,而且加上盔甲有两百多斤重量压在卡拉瓦乔身上,最终卡拉瓦乔先体力不支,被德雷罗占了上风,骑在身上爆锤,很快被打得几乎失去意识,微微侧头,仰望天空,觉得身体轻飘飘的。

德雷罗见卡拉瓦乔放弃抵抗,直起身子喘着粗气,回过身去找剑,结果发现剑已经不翼而飞,心脏缩紧,下一秒只感觉就身子被贯穿。德雷罗自知今日觉悟生还的可能,一声哀嚎,转身拼进区全力飞起一脚,蹬向布鲁内斯基的胸口,他伸手一档,左臂粉碎,如果不是德雷罗身受重伤,这一脚足以踢死布鲁内斯基。布鲁内斯基也是凶悍,虽然疼痛,但是依然坐在地上高声叫骂。德雷罗忍痛从后背拔出剑,准备临死前结果了卡拉瓦乔,走到卡拉瓦乔眼前,一剑刺下,突然头上被一股粘稠状的液体覆盖,一剑刺偏,扎进了地上,卡拉瓦乔双手抓住剑,不顾鲜血直流,缓慢的一脚蹬开德雷罗。德雷罗再也没有力气去和卡拉瓦乔纠缠,他知道大势已去,但他必须报答从小将他养大的奥比起家族,现在他能做的只剩最后一件事,他跪在地上拖着血痕挪到的巨钟旁边,向后弯成九十度,用尽最后一分力气,使他残破的头颅撞碎在巨钟上。清冷的钟声响彻翡冷翠,成为了战士的挽歌。

月色中,朱利亚诺站在百花教堂的楼顶,摘下头盔,擦干嘴角流出的鲜血,转身杀回教堂之中。

盖文跳下去之后迅速在夜空中下坠,第一次飞行引起的一切反应都被盖文敏感的神经放大,胃里不断翻腾,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恐高。乌鸦第看见如此巨鸟,被吓的四散而逃,滑翔机破空而去,直奔钟楼。突然本来平静的夜空中刮起了北风,滑翔机开始偏离设计好的航向,眼看高度降落的到钟楼的楼顶的时候至少要偏出三十米,盖文看见卡拉瓦乔在楼顶上已经被德雷罗打倒在地,本想大吼一声喝住德雷罗,突然脑子里响起了八音盒的音乐,让他一阵眩晕直接吐了出来,呕吐物落在德雷罗的头上,救了卡拉瓦乔一命,盖文的嗓子被卡住发不出半点声音,眼看卡拉瓦乔即将殒命,把心一横,松开了扶手跳了下去。滑翔机在空中盘旋着,一头扎进了钟楼的塔尖。结果因为没有徒手的飞行的经验加上计算错误没能抓住平台的围栏,掉了下去。

盖文擦着钟楼往下坠落,如果以这个速度如果掉到地上,显然莱昂纳多不得不再组装他一次。他的机械手臂几次尝试都无法抓住光秃秃的墙壁,另一只手努力拔出佩刀,猛的扎进墙壁,但是冲击力使得刀身断开,但这减低盖文的下坠的速度,盖文强忍着恐惧调整身体,左手机械手臂发出轻微的声响,第二组齿轮开始运转,一拳打打穿墙壁,使得他身体挂在墙壁上。盖文的余光瞄向地面,立刻全身酸软无力,不敢在低头,此时他听到了钟声,墙壁的另一端,大队人马已经开始撤离准备点燃炸药。盖文深吸一口气,右手抓住墙壁,开始爬墙而上。

钟楼内,引信已经被点燃,火苗如同蜿蜒的蛇群在墙壁隙缝中游走,追赶着盖文。

盖文奋力往上攀爬,最后甚至开始在墙壁上窜跃,当他里楼顶还是十米的时候,爆炸声已经响起,他向下望去,火光四溅,掀起的热浪几乎点燃了他的屁股,逼得他奋力一跃,跳上钟楼。此时卡拉瓦乔已经缓缓爬了起来,布鲁内斯基正在冲着他咆哮,盖文冲过去,提起布鲁内斯基扔了出去。

“还没死吧?”盖文问。

“你他妈去哪了?”卡拉瓦乔愤怒得有气无力。“你不是应该从天上来吗?”

“出了点小问题,布鲁内斯基呢?死了?”盖文问。

“被你扔出去的那个王八蛋就是,我发誓,我一定宰了他。”卡拉瓦乔指着躺在地上的布鲁内斯基。盖文走过去像拎着小鸡一样拎起了布鲁内斯基,又搀起了卡拉瓦乔,突然地面猛的倾斜,三人同时像右边滚出去。

“我们怎么下去?”卡拉瓦乔的声音在轰隆隆的爆炸声中不足以传进盖文的耳朵里。

又一声爆炸,钟楼从中间裂开,盖文松开两人,冲着扎在塔尖上的滑翔机冲了过去,此时钟楼已经完全倾斜,盖文本来竖直的塔尖已经变成了一个水平的晾衣架,盖文倒挂在塔尖上攀爬,奋力把滑翔机摘了下来,但是滑翔机的左机翼已经被扎出一个窟窿,不知道还是否足以将他们带回去,盖文回望两人,发现两人正在顺势往下滚,消失在黑幕里。盖文一松手,也跳进了夜空里。此时的钟楼上下已经形成了一个三十度的夹角。

盖文没有再打开滑翔机,任凭躯体在夜空中飞速下坠,努力搜索两人的踪影,可惜一无所获,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摔成了肉泥,钟楼在他身后不断的坍塌,一个大石块掉下,砸在了他的身上,把他砸了的在空中转体三百六度,在转身中正巧发现布鲁内斯基右手抓着一个凸起的木栏左手抓着半晕厥的卡拉瓦乔,盖文大喊“松手,我接住你们。”

“去你妈的,你又不会飞。”布鲁内斯基本已经力竭,一说话一口气送了,直接掉了下来,连原本抓住卡拉瓦乔的手都松开了。盖文在空中调整位置,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时救两人,他选择抓住了卡拉瓦乔,他本就不在意一个陌生还有点讨厌的人的死活,千钧一发之际,卡拉瓦乔睁开眼睛,用脚勾住了布鲁内斯基,盖文打开滑翔机,但是已经破损的滑翔机不足以支撑三个人重量,几乎没有减速的向左侧坠毁。

“松开他,不然我们都得死。”盖文冲卡拉瓦乔大喊。

“我收钱了!这就是莱昂纳多的办法?我要宰了他。”卡拉瓦乔死到临头反而回光返照,大骂莱昂纳多。

“我听到有人叫我?”

众人回头,发现一架滑翔机破空驶来,莱昂纳多拿着朗姆酒飞来。

“我一定宰了你这个王八蛋。”卡拉瓦乔怒吼,他们破损的滑翔机掉了下去,莱昂纳多扔出一条绳子。

盖文带着两人纵身一跃,抓住绳子。

乌菲奇宫店中大厅中,摆着十几具棺材,洛伦佐和朱利雅诺带头站在棺材前边,悼念阵亡的战士们,身后生还的勇士各个被鲜血染红,低声和唱着弥撒曲。莱昂纳多拿着酒瓶靠在前边,整个身体藏在阴影中。卡拉瓦乔已经被送去包扎,盖文已经毫发无损的的走到朱利雅诺身边,表示安慰。

“我尊重勇猛的战士!下次战斗请让我加入。”盖文说。

朱利雅诺回礼“你会成为最好的战士!”

布鲁内斯基低头亲吻柯西莫的手背。

“布鲁内斯基,我们应该早点把你救出来的。”柯西莫说。

“确实有点晚了,如果你要一个月内封顶的话。”布鲁内斯基回答。

悼念完战士们的洛伦佐走了过来“我相信一点都不晚,布鲁内斯基,我给你找了帮手。”

布鲁内斯基摇了摇头“没人能帮我。”

洛伦佐转头看着阴影中的莱昂纳多“他可以。”

“不!我说过了不能!没人能理解我伟大的设计!”布鲁内基斯又开始咆哮。

“哦?古希腊时期的交叉建筑,把力的作用分解,帕加农神庙的设计方法,只是更大一些。”莱昂纳多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听了这话,布鲁内斯基瞬间毛孔炸裂,他从没想到自己的苦心从希腊学到的建筑方法会被人一眼看破。

“你剽窃我的设计!”布鲁内基斯暴怒,朝着莱昂纳多冲了过去。

“帕加农神庙已经是极限,没有强力的粘合剂,你穹顶一年之内一定会倒塌。”莱昂纳多一贯的不在意。

“放屁!绝对不会!”布鲁内基斯不信。

“怎么证明?”柯西莫问,如果莱昂纳多说的事情,那么代表他的判断也是错误的,这是对他一生功绩的否定。

“而且只靠米浆,你也绝对无法在时间内做完。”莱昂纳多接着说道。这句话显然更戳中了布鲁内斯基的痛点。

洛伦佐也看出莱昂纳多说出了实情,但他同样相信莱昂纳多有解决的办法。

“我们需要你们两个合作。”洛伦佐走了出来,布鲁内斯基显然不情愿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建筑。

“布鲁内斯基,你知道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吗?”柯西莫问“不要搞砸,他是我存在的证据。”

“不会。”布鲁内斯基说。

“不要搞砸,布鲁内基斯,这也是这个这个时代存在过的证据!”洛伦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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