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驰在碧煊床边守了一会儿,看到碧煊大汗淋漓。命人再去取两床被子来准备着。看到碧煊呼吸渐渐平稳,放了心。高禄低声说:“太子还是回去休息吧,否则明日误了早朝。”慕容驰这才起身。回望了一下碧煊,带着人走了。
只是谁都没有察觉到,房上还有一个。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摇头在心里叹息。他看到兰儿一直在房里不走,看样子是没机会再进到碧煊的房间了,也只得悄然离开。
清醒过来时,已是隔天的早晨。兰儿和秋月都不在身边,屋子里静得很。碧煊躺了一会儿,兰儿端着药走进来,看到碧煊醒着,高兴地说:“公主,你醒了?”碧煊对她一笑。
“公主,奴婢侍候您喝药。”兰儿坐在床边,准备用小勺来喂。
“我自己试试。”碧煊说着,就想要起来。兰儿忙放下药来扶,碧煊坐起来靠在床边,才感觉到力不从心。伸手来端碗也拿不稳。兰儿看了,说:“奴婢拿着,您只管喝就是了。”碧煊将药一饮而尽,兰儿咧了咧嘴,心里知道那药是极苦的,见碧煊面不改色,忙拿过事先准备的水,侍候碧煊喝了。
不多时,秋月端着托盘进来,白粥。兰儿劝着她快点趁热吃。
碧煊又躺下来。她恍惚记得太子来过,还强逼她喝水。也不知那太子都做了些什么,又不好问。只是自己思量着。兰儿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说:“公主,您是不是在想太子。”碧煊垂下眼睛,不语。
“太子看着凶,他对公主还是很上心的。您生病那天,他在这里守到半夜。昨天还和太医一起过来了,还让人送鲍鱼粥过来。太医说,您现在还在发热,不能吃海鲜,才吩咐过几天再送来。奴婢看他坐在床边,看着您的样子,还是真心关心您呢。”兰儿掀开被子,把林太医的药在掌心搓了数下,使掌心热起来,才在碧煊的腿上揉起来。碧煊略皱眉。兰儿看到了,手更轻得不敢动了,问:“疼吗?”碧煊一笑,“不疼,没关系。”兰儿也不再涂了,说:“就等等吧。”
兰儿忙了一会儿,碧煊烧还没完全退去,又有些想睡。兰儿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
晌午一过,慕容驰就来到了寒月宫。其他人等都在外屋候着,他直接进入了碧煊的卧房。看到碧煊还没醒,坐在床边,皱着眉看了好一会儿。
兰儿看出慕容驰是太担心碧煊了,在一旁小心地说:“太子殿下,今天早上娘娘醒了。”
太子眼中现出惊喜,忙问:“能说话了吗?”
兰儿说:“说了,还坐了一会儿。”
太子脸一沉,“怎么才醒就让她坐起来了。”
兰儿吓得低下头,说:“奴婢该死。”
正说着,碧煊醒了,她缓缓张开眼睛。
“醒了?”慕容驰柔声说,眼中更是弥漫着少有的温情。
碧煊不解地看向慕容驰。慕容驰微笑着坐在床边,俯身吻向她的额头。碧煊想阻止,但慕容驰早将她的手按住。竟感觉额头上他的唇柔软湿润清凉,顿感混身酥麻。慕容驰起身,皱着眉说:“还是有点热。”转头问兰儿:“吃药了吗?”
“早上吃过了。”
慕容驰点头,又想起了什么,问:“腿上药了吗?”
兰儿低下头,为难地说:“奴婢怕弄疼主子,不敢上。”
慕容驰嗯了一声,说:“拿来。”慕容驰说着,走到碧煊脚边,坐在床上,把被子打开。兰儿慢吞吞地把药递到他手上。
慕容驰将药涂到碧煊腿上,轻柔地边揉边说:“忍忍,这样好得快些。”
碧煊只顾思量着慕容驰的变化,似乎腿上的疼痛也不那么明显了。
重新坐到碧煊身边,握住她的手,轻叹了一声,“还真是娇贵。”又抬起头,微笑着看她说:“不是故意的吧?”
碧煊一笑,说:“是故意的,太子不必在意我,去忙吧。”碧煊将头转向里侧,不想让慕容驰看到她的软弱。
看到兰儿端着水进来,慕容驰接过水,说:“喝点水。”他的意思,是要喂着碧煊喝。碧煊嘴角牵动着一个笑意,她试着坐起来,慕容驰把水交给兰儿,抱着她靠到床头。碧煊接过兰儿手中的水来喝了些,才看向慕容驰。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明摆着要和她谈点什么。
慕容驰问:“你有意中人?”
碧煊盯着慕容驰,他很真诚,不是拭探,没有玩味。碧煊垂下眼帘,“我很希望有,但是没有。”
慕容驰淡笑,说:“那就是还记恨我?”
碧煊一怔,记恨吗?之前有过,现在也不觉得,只是他一惯的强硬,让她本能地反抗,不愿意屈服。细想想,都是误会和他莫名的醋意在做怪。总得给我个爱他的理由吧。
碧煊的脸沉静如水,温婉动人。慕容驰怦然心动,也大概能猜出碧煊所想。心想,看来对这个女人真是急不得。
“你好好休息,把病养好了,我再陪你玩儿。”
语气还是温和,只是内容似乎变了。碧煊疑惑地望向慕容驰。他眼神深不见底,笑容意味深长。瞬间让碧煊捉摸不透。很少仔细去端详他的脸,现在才发现那脸俊美非常,英气蓬勃。而此时,深情的目光,竟让她有些游离。
辽国境内,一片雪海,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威武的大王。他的马时跑时停,身后不远的地方,一条绳子拖着一个女人。她穿着毛皮衣服,双手绑在一起,****着。手腕处已经磨出了鲜血。开始女人还时常站起来,但后来,也不起来了。任由骑马的人拖着她,在雪中推出一条路来。身后远远地跟着几个侍从。
罗沙和善多见离楚清侯远了一些,才相互议论着,罗沙不满地说:“大王这是怎么了?没事就拿个女人泄愤,那公主挺漂亮的,我看也不比那个碧煊差,也不至于这样吧,还得让我们哥俩跟受累。”
善多皱着眉看了前面倒在地上的婉晴,轻叹一声:“讲模样是不次于那个女人,要讲神韵和品质,就差远了。看来大王是动了真情了。”
“这么对一个和亲的公主,也不怕中原起兵?”
“你没看到那皇帝连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吗?中原正乱着呢。”
楚清侯跳下马,看婉晴冻得通红的双手,结了冰的头发。冷笑着把她抱起来,头冲下搭在马上。向回去的路跑去。
将婉晴扔到床上,“传陈大夫,告诉他务必把她治好,我的女人回来之前,她必须活着。”他转头看着紧闭双眼,脸色通红,双手还被绑着,头发滴着水。眼里没有半点怜惜之色,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