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回来了?”冷尘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后稍微解释道:“不急,待茵茵忙完,我们一起动身。”
“没有她,你就不去了?”冷傲这话问的,听起来不太高兴。
冷尘皮皮地道:“茵茵不去,谁给我做参谋?”
“我让你查的事,查清楚了?”让人觉得,冷傲今儿个好像不太欢迎冷尘呢,变着法儿地将他赶走。
冷尘也不含糊,丝毫不因冷傲的黑脸而改变主意,仍旧乐呵呵地与茵茵争辩哪个选手的作品好了,作品哪儿该修几笔,哪儿该添几笔了,如此云云。
两人谈得热火朝天,早将冷傲丢到了九霄云外。冷傲插不上话,堵着一口闷气往自己的院落而去,准备去清静的书房坐下来慢慢调适调适心情。却不料,他刚进到自己的院落,才发现院子,房间,各个旮旯角落,全都被拿着针线忙活的女人挤满。就连向来被王府上下人等视为禁地的书房,此刻都大开其门,也被当成了赛场。
先前他也没细问,以为来府中比赛的,都是来比赛作画,以为她在附庸风雅。现在才知,今儿来的分了两拨,一拨作画,一拨刺绣。柳茵茵莫非还打算学习针刺女工?往常的确听到不少贬斥的声音,都笑相府嫡女草包花痴,不会琴棋书画,不会针织女红。难道她现在欲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然而,不论如何,即便她要洗心革面,做个贤良淑德的望门闺秀,也不该霸占了他的书房!
“出去!都给本王滚出去!”他气疯了,柳茵茵这个女人,她不知道他的书房是不能乱闯的么?里面放了多少机密文件,都是关乎社稷的重要档案!
这么想着,他真想又冲到西苑去找她算账,可又不想去看着她和冷尘得意的样子,遂作罢,只得将满腔的怒气发在了书房内的参赛者身上。
本王?这个自称一出,四周哗然。
王爷呢,当今大月国最被天子器重的襄亲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治国能手,将来最被看好的皇位继承人之一,他就在眼前?真、真的……她们真的见到王爷了?
在场的女子,哪儿还顾得上刺绣,全都将希冀的目光以四十五度的完美角度向高高在上的襄王爷射了过去。接下来,冷傲遭遇了人生中最悲惨的,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王爷,您看奴家绣的荷包怎么样,嗯?”嗲嗲的音调,再额外赠送一记媚眼儿。
一旦有了领头的,接下来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女人们一窝蜂地贴了上来,哪管得冷傲的坏脸色?十万两白银算什么?只要能进王府,做妃也好,当妾也罢,岂不是富贵荣华享之不尽?指不定,若是讨了王爷的欢心,有朝一日荣登后位,母仪天下……
一帮女子,有美梦做支撑,怎一个“激动”了得?即便使出浑身解数,她们也绝不让襄王爷这个金龟婿从她们眼前溜走。
无一例外,全都将绣到一半的荷包拼命往冷傲眼前凑,场面已经完全失去控制。可怜冷傲在混乱当中,竟倒霉地被几根儿绣花针扎中,脸上泛着钻心的痛。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大喝一声:“滚!”
厉喝如雷,仿佛一阵强大的气流迅猛袭来,震得众女子一阵眩晕,踉跄倒退。也不知是谁,脚跟儿没站稳,一不小心,跌了个四仰八叉。由于大伙儿都是肩擦肩,身贴身地拥挤着,这下,一人跌倒,全都遭殃。只听得“啪啪啪”一阵连续不断的响声过后,书房的门被仰倒过去的女子封堵,竟堵得不见一条缝缝儿。
“啊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冷傲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只觉自己身上的血“哗啦啦”直往头顶上冲。好在他身手了得,一手一个,抓了那帮堵门的女人甩在一边儿,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这下,他再也无法息事宁人了。
“柳茵茵!”一到西苑,冷傲恶声唤道。
里间,茵茵和冷尘正在阅览着前一批比赛完后交上来的画作,听见冷傲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眼,均觉大事不妙。还不急待他们想出应对之策,浑身被怒气肆掠的冷傲拉着一张脸,如鬼魅般飘了进来。
“女人!谁给的胆子放人到本王书房?”他大手一伸,欲抓她问话,却被冷尘捷足先登,扑了个空。
冷尘见皇兄气势汹汹而来,心知事态严重,赶忙将茵茵拉至身后,随即一脸认真地对冷傲道:“皇兄,茵茵是个姑娘。”
意在提醒冷傲,不可对女人动手,有失了身份。
冷傲现在一看到冷尘就头痛,语气也跟着好不到哪儿去了:“你有何资格袒护她?这是本王的家事!”
冷尘听罢,明显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家事?这么说,皇兄承认茵茵是襄王妃的事实?”
明白冷尘话里隐藏的意思,冷傲不想解释,也没心情解释,只满脸威严地道:“让开!”
冷尘不肯让,冷傲不放弃,兄弟俩四目相对,暗中较劲儿,都不妥协。
这时,茵茵平静地自冷尘身后走了出来。她清楚,今儿活阎王肚子里的火若不发出来,他日也会冲她发出来,与其在提心吊胆中备受煎熬,不如趁现在彻底了断。再说,现在还有冷尘在场,有人帮忙,她自己也有所防备,再怎么也不至于太吃亏。
“王爷记性不好。这些客人可都是你让留在王府比赛的,谁让你小气,出不起他们住客栈的食宿钱?”茵茵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