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又要出门吗?”任可久仰头看着眼前身材高大的祖父,奶声奶气的问道。
“是啊,不过阿翁这次不是出征。”祖父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去做什么?”任可久瞪着大眼睛。
“哈哈,阿翁要去西域,一个很远的地方,和右武卫大将军慕容宝一同出使西突厥,册授肆叶护可汗。”祖父叉着腰,哈哈大笑。
看着任可久懵懂的样子,祖父弯了弯嘴角,蹲下身来,“你还小,不懂这代表着什么,答应阿翁,阿翁走后,恒儿也要勤奋读书,将来也当个大将军。”
“好。”
任可久看着渐行渐远的祖父,起身追去。
“二郎,快回来。”阿娘连忙把他抱起来。
任可久看着阿翁远去的身影,伸出小手,努力的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阿翁,阿翁……”任可久嘴里呼喊着,猛然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一场梦。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这应该是任可久本尊的记忆吧,在那么小的时候,自己还没穿越过来呢。
不过,自己这些日子倒是真的很想家人,还有苏公、刘公……
不知他们得知自己的“死讯”该多么伤心……
梦醒之后,他依然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不过欣慰的是,弓箭的试射很成功,虽然弓的杀伤力不如以前,但足以对付一般的野兽。
而后,任可久又做了一个木缸,在一次大雨过后,两个木缸和陶罐装的满满的。
因为水很充足,仅余的几个果子被他一股脑吃了,吃完饭还会煮点艾草水来漱口。
至于煮盐什么的,暂时都被任可久放在一边。
有了醋布,能补充盐,这些罐子还是多装些水比较好。
他的左脚脚踝好了许多,也不用再依靠长矛。
此时天气正热,任可久洗了个澡,准备再次出发寻找水源。
他绑紧两个匕首,将石斧、弓囊系在腰间,箭囊背于身后,手拿长矛。
带了鱼干,又将蛇皮尾端系紧,在里面灌进水,再把首端系紧,拴在腰带上。
边走边用长矛探草,他按之前的路线,来到那座山脚下。
他在山脚下绕了绕,山壁陡峭,无法去山顶看个究竟,而再往前走就到悬崖底了,更加陡峭,只好作罢。
没找到山洞,没找到水源。
到现在为止,除了射下的几只鸟,任可久此行没有任何收获。
他喝了一口蛇皮袋子里的水,收拾了一下懊恼的心情。
俗话说得好,没鱼虾也好,总归不能空手回去。
于是,他又将附近的树林搜索了一下,除了鸟蛋以外,还真有别的收获。
在一处山坡下,他发现了一棵树!
这棵树枝繁叶茂,花朵大部分已经凋零,枝头上已经结出了青色的果子,大的有两个指头并拢那么大,小的也有小指头那么大。
任可久仰头看着这些青涩的果子,咧嘴笑了笑。
上苍真是眷顾我啊!
任可久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又有了些新想法。
狡兔尚有三窟,不如在此再建一个大营,以大树为前营,以此为后营。
这样一来,以后果实成熟,也方便采摘存放,冬天来到此处,更能抵挡严寒。
山洞是最好的住处,不过他并没有找到山洞,于是决定自己挖一个。
说干就干,任可久吃完东西,就来到旁边的一处山坡,这个山坡最高处约有两丈,适合用来挖洞。
任可久把一块木头削了削当做铲子,开始一下一下挖土。
土地不是很硬,没几下就挖了一个大坑,任可久将里面的土用手捧出来,又接着挖。
突然,他看到从土层中蹿出一只白色大老鼠。
任可久没有防备,本能的一躲,头撞在洞顶,大老鼠则蹭的一下跑的没影。
猛然间,任可久想到一句军中流传下来的话。
“鼠,坎精,胡象也,白质归命,天亡之兆!”
任可久心里先是咯噔一下,随即心里又释然,自己又不是古人,怕什么。
于是,他摒弃杂念,揉了揉脑袋,继续挖下去。
挖了有半个时辰,洞穴已初具规模,躺下来可以伸直身体,坐起来头磕不到洞顶。
任可久擦了擦汗,索性扔下木头,就地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待他出洞时,外面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任可久忙拿起装备,返回前营。
第二天,任可久又继续对山洞进行扩建,然后在它右边又挖了一个山洞,作为备用,左右两个山洞之间开一个口使二者相通。
口很小,只能匍匐通过,用石头挡住。
右侧洞口用绑住的树枝做了个门挡住,外面覆以杂草掩饰。
完事后,任可久吃了昨晚烤的鸟肉,喝了水,抬头看了看,天色尚早。
遂决定不原路返回,直接穿过树林,探探这条路。
于是任可久擦了擦汗,带齐东西,看了看大致方向,钻进了树林。
树林里遮天蔽日,任可久一路做标记,时不时来到高处望望,防止迷失方向。
走着走着,只见前方蹦蹦哒哒地跑来了一只灰兔。
任可久拿出弓,抽出一只箭,搭在弦上,正要瞄准射箭。
突然,树林深处又传来野兽的嘶吼。
嗷……吼……
兔子受到惊吓,到处乱蹿。
任可久也吓了一跳,爬上了一棵树,看了看。
这叫声自这几日他已听到好几次了,不过每次都不见大型野兽踪迹。
莫不是这野兽成了精,熟知烽火戏诸侯的典故,待自己放松警惕时,它再扑过来?
任可久不敢麻痹大意,每次都十分谨慎的观察动静。
吼叫声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刻钟,渐渐没了声息。
确认没有危险后,任可久爬下树来,而兔子早就没了踪影。
任可久看了方向,继续向前走。
来到一处山谷,山谷两侧荆棘密布,任可久挥舞石斧,边砍边走。
由于石斧不是特别锋利,砍荆棘的过程非常艰难,根本没走出多远的路。
衣服无薄甲覆盖的地方划破了好几处,手背也划出了几条血痕。
此时浑身都湿透了,汗水流到划破的伤口,使之发出阵阵灼痛。
任可久心里烦躁,暗暗咒骂了一声,扔下石斧,擦了擦汗。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任可久回头一看,又是一只灰色兔子在草丛里跳动,身形在一块石头后面隐去。
刚才那只侥幸让它跑了,这又送上门来一只。
任可久小心翼翼取出弓箭,弯着腰轻轻地跟上去。
追出有五十步远,他看见了兔子的踪影。
任可久矮身穿过树枝,再次弯弓搭箭。
“中。”任可久轻喊。
弓弦“嘣”的一声,瞬间将箭射了出去。
随着箭羽破空的声音,兔子被箭射中,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肚皮向上,不停地抽搐。
“让你再跑!”任可久咧了咧嘴,走上前去,将兔子拎了起来。
他正待往回走,却突然看见旁边的地上有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