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娟还未答话,忽见一名太监急闯进来,叫道:“婵娟姑娘,大事不好了!”
婵娟猛的起身道:“公公,慌里慌张的发生什么了,都惊扰了公主了!”宁恩抬头望见萧湘大喜道:“公主,您终于醒了!”尖细的嗓子似带着哭音,萧湘被他那独到的嗓音给吓了一跳,妈呀,她终于见到活生生的太监了,萧湘无不感慨!
“你是?“萧湘不解地望着眼前这位年约五旬的老太监。
“公主他是您的贴身太监宁恩宁公公,本是皇后宫中的,您出生后便被娘娘派来守着您了,宁公公,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惊慌?”婵娟问道,她与宁恩相处多年,他的为人自己还是清楚的,宁恩处事稳重,八面玲珑,狡猾的很,现今如此慌张,定有大事。
宁恩勉强收拾住心神,急忙道:“不好了,我等在勤政殿侍疾,本是在殿外候着,可也听说皇上昨晚本是已转好了的,可是今晨复又加重,事实上皇上近日一直是时好时坏的,可今晨国师觐见,说是皇上近日龙体欠安,乃是因皇后娘娘新薨,冲撞了陛下,还说,皇后娘娘与皇上本就命格不合,所以皇上这些年来才体弱多病,故此……故此……”‘
“故此怎样?”婵娟急道。
“故此说皇后乃是不详之身,要即可将皇后娘娘的灵柩迁出中宫,寻地下葬,不予葬入皇陵啊!”宁恩说完向潇湘重重叩了个头,已是泪痕满面。
“前朝的大臣怎么讲?“婵娟强自镇定道。
“前朝已然分为两派,以杨丞相为首的主迁派和以于大人等一些老臣反对派已吵的不可开交,现在宫门口已乱作一团了,但是月贵妃已遣人去了凤坤宫。“
婵娟听后脸色煞白,瞬间瘫坐在地上,这简直是荒谬,月贵妃欺人太甚,可这该怎么办,公主那温吞的性子,怎能应付这么大的一件事?顿时只气的全身发软,眼前发黑。
萧湘觉着这是一件大事,并且觉着那月贵妃确实有点蛮不讲理,人死如灯灭,死者为大,就算是生前有再大的冤仇,对方既已过世,那一切也便烟消云散了,何苦如此决绝!何况她也并不是很得宠,只是家族在撑着,也太不知好歹了,转而又想到,月贵妃这样都能如此嚣张,那她的家族该有多大势力啊,自己的“老爹“该是多么无能的一个人啊!转眼望着他二人这般模样,终归于心不忍,想着“自己”既是嘉惠皇后的女儿,那么此时便绝对与自己不利,自己是应该做些什么的吧?
“操,你个小三居然都这么嚣张,大爷的,婵娟,别急,咱们想想办法!”萧湘怒道。
“公主,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啊!”婵娟含泪道。
“找她去!”萧湘愤愤道。
“公主?”婵娟与宁恩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不过你得告诉我,这月贵妃到底与皇后有什么恩怨啊!”宁恩听她由此一问,不禁一愣,婵娟知她失忆一事,叹了口气幽幽道:“后宫中还有什么事儿,无非就是一些女人们的恩恩怨怨,当时,因着杨家的缘故,月贵妃本是先于皇后入的宫,那时她可谓椒房之宠,等到娘娘及笄入宫后,情况便不一样了,娘娘是指定的皇后,她本不服,可也无法,偏巧娘娘生性软弱纯良,她瞧着颇为不喜,本来若是这样便也无妨,可皇上却是偏偏喜爱娘娘的性子,夫妻二人恩爱有加,月贵妃便此失宠,她也是个可怜人,本是对皇上痴情的,如此便是人财两空,双双输在娘娘手下,此后她有了大皇子,也就是如今太子后,以为略胜一局,可没过几年公主你便与那萧岚公主相继出世,公主你才情性子都是一等一的好,简直和皇后一模一样,皇上极为宠爱,尤其是那相貌,早已有漓国第一美女之称,胜她萧岚万倍,更被称作大漓的祥瑞,月贵妃便妒心再起,何况萧岚公主又爱慕杨大人,所以……这夺爱抢权之恨,再加女儿爱恨之仇,何其之深!”
萧湘对后头的那句“女儿爱恨之仇”颇为不解,不过她没关心那个,她关心的是“漓国第一美女”那句,所谓美女,一般都对自己的容貌有着更加变态的完美追求,此点远胜丑女,萧湘是一个美女,极品美女,所以她很爱美!
“婵娟,把镜子给我!”
婵娟愕然,似乎对她在目前的状态下提出这个要求很不能理解,愣了片刻后还是照她说的做了,拿来了一面及其古典而又精美的铜镜,古朴中泛着微微的贵气,萧湘不禁暗叹,:好东西啊,好东西,不知要比地摊儿上的好多少倍,肯定很值钱!
一照之下萧湘大惊,这……这……这不是自己吗?透过铜镜昏黄的镜面,映照出的是一张熟悉的绝色容颜,倾国倾城,艳光四射,只是眉眼间仍带着未脱的稚气,这明明就是自己几年前那张还未完全张开的脸嘛!萧湘不解了,并且是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萧湘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先不想这些了,以后慢慢琢磨,先把当务之急解决了,维护自己在这里的地位要紧。
“婵娟为本宫更衣!”萧湘叫道,这是她刚想起来的台词,嗯,用在这里当是十分的合适,萧湘甚得意。
在宁恩的带领下,萧湘和婵娟首先去了皇后所在的中宫凤坤宫,据婵娟向导的介绍,萧湘公主本来是和皇后住在一起的,直到他及笄之后按照宫规才迁至凤华殿,婵娟一路说着试图唤回她曾经的记忆,奈何此萧湘与彼萧湘不是一个共同体,更产生不了共鸣,任她如何遵鳟诱导,就是不起共鸣反应,萧湘也颇无奈。
才刚到凤坤宫门口便听到里面一片喧哗,哭声一片,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道路两旁站满了侍卫,一个太监正指挥着要抬走一口棺木,应儿与另一名宫女正流着泪拼命的拦着,有几名侍卫上前正死死地抓着她二人,她二人仍拼命的挣扎。
萧湘乍见之下十分感动的,这皇后又不是她娘,她竟能如此,突然觉得自己的压力好大,这出戏想是相当的精彩,于是沉气凝思,专业课上盛气凌人加之暴怒气愤是个什么表现手法来着?
“住手!”萧湘一声怒喝,饶有气势地冲了进去。
众人一愣,待回过头来见着是她,随即转而震惊,都不曾想现今这个情况她居然还能过来。应儿瞧见,竟一把甩开侍卫,哭着奔了过来激动地跪在她身前,死死抓住她的衣角颤声道:“公主,你终于醒了,他们……他们要……”萧湘打断她,对她一笑,表示安慰。
“你们在做什么!”萧湘厉声喝道。
此时一个太监上前行了个礼,答道:“启禀公主,奴才奉月贵妃和杨丞相之命前来移走皇后灵柩!”
“此人便是月贵妃宫中的掌事太监允总管!”婵娟附耳道。
萧湘点了下头,表示理解,开口道:“你是奉了谁的命令来着?”
“回公主,奴才是奉了月贵妃和杨丞相之命,前来移去皇后娘娘不详之身!”
“放肆!”萧湘厉声一喝,四周顿时寂静一片,萧湘续道“你奉月贵妃和杨丞相之命,前来移去皇后的灵柩?你自己不觉得荒谬么,我且问你,是贵妃的位份高,还是皇后的权力大?”
“奴才,奴才是奉命行事!“那允总管解释道。
“好,看来公公是断会奉命的,那敢情好,本宫就命你滚下去领八十大板,那你就去吧!“
那允总管身子微微一颤,正要说什么时,忽听得身后一个尖细的嗓音高叫道“月贵妃驾到“
一袭素色衣裙,包绕着婀娜身姿,素颜淡妆下烘托出一张绝美脸庞,国色天香,雍容华贵,气度从容,在一群宫人的掩映下熠熠生辉,于庄重处让人望而生畏,于毫微处妩媚动人,虽已将近四十,却宛若双十少女,真真一绝色佳人!
那佳人望着萧湘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长公主,身体可好些了!“
萧湘亦微笑道:“让您失望了,我很好!“
月贵妃不由一愣断没想到萧湘会呛她,会如此的不知礼数,而且与以前似乎有些不同了。
“岂有此理,萧湘你就是这么与我母妃说话的吗?“此时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萧湘不认识她是谁,正自疑惑,突见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已下跪,同时高叫道:“奴才给月贵妃请安,给太子请安,给岚公主请安,给杨大人请安!”
萧湘一愣,居然来了这么多人,还都有头有脸的,这么说那个少女应是萧岚了?萧湘微微一笑回道:“放肆!嫡母过世你却不来守灵,这是其一,在嫡母灵前大叫大嚷不敬嫡母这是其二,以下犯上,以庶出之位欺凌嫡长之尊此乃其三,你一个区区的庶出公主都可犯如此大不敬之罪,本宫有何不可!”萧湘字字犀利,指桑骂槐,句句不离嫡庶之分,意在告诉月贵妃千万别玩过头了。
此言一出,可谓语惊四座,月贵妃脸色数变,她本想趁皇上大病之际借用巫蛊之言一举彻底铲除这平生宿敌,她只要她入不了皇陵,那便是对她这个皇后的最大侮辱,她要让那贱人身败名裂,一如当初她所给她带来的伤害,而皇上对于神明的指示又有何奈呢,他不是最相信这些的吗?可萧湘的反应让她觉得太奇怪了,她不是和她母亲一样是个软骨头吗?
萧岚震惊之余直被气得哆嗦,向来只有她刁难她的时候,从不见她会如此反驳,今日这是怎么了,太子阴沉着一张脸并不说话。
此时萧湘方才注意打量她这二位兄妹,一般来说,皇家人的长相大都是不错的,因为皇帝选的美都不是白选的,所以,月贵妃很美,她的一双儿女也不差,尤其是那萧岚公主与那贵妃长的十分相像,只是月贵妃有一种成熟的雍容之气,好比那岁月沉积下来的沉香,让人生醉,而萧岚却是三月的春花灵动俏皮,生机勃勃,惹人爱怜,同样的一身素色衣裙,却样式精美,眉眼细细地化了些妆,也是,爱美的年纪,死的又是她仇敌,父亲虽病也无所谓,若是死了那她老哥便是皇帝,那样更好,所以萧湘估计,她们现在应该是活的很是压抑,暗爽的应是相当的激动。
相比之下太子就有些不同,也许身为男子,所以去掉了几分女子的娇媚,多了几分男子的英气,刀刻般的脸庞使得他看起来有一些深沉,同样的素色长袍身姿笔挺的站在那里,阴沉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思绪,只是萧湘望着他总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太过异样,有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