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贵妃上前微笑道:“长公主说的对,是岚儿造次了!本宫在这里向你陪个不是!”
萧湘望着她只是冷笑,而后单刀直入地问道:“贵妃娘娘,我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长公主请讲!”
“据我所知我母后出殡的事儿应该和你没关系吧!这应该是……婵娟,这是谁管来着?”萧湘此时遇到专业问题便hold不住了,转头向婵娟望去,婵娟稍稍一愣答道:“这是礼部的事儿!”
萧湘听后大点其头,真诚道:“对,这是礼部的事儿,所以贵妃娘娘还是不要管了,尽力伺候好父皇才是正经!”
月贵妃正色道:“长公主说的是,本来这件事儿是不该本宫过问的,无奈这关系到皇上的龙体,本宫就不得不过问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我想具体的情况宁恩那奴才已经对你说了吧,皇后是高贵,但是与皇上龙体相比,我想孰轻孰重公主不是不懂吧,我想公主不会不识大体的,倒是公主你大病初遇,还是多多休息才是,来人,送公主回宫!”
几名侍卫应声而上,萧湘冷笑一声道:“谁敢!”那几名侍卫被她这么一喝,硬生生止住了步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湘扬声道:“虽是为我父皇,但这件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吧,贵妃娘娘,你虽是太子的生母,但你别忘了,说到底你的位份也只是贵妃,也不过是我父皇的一个妾罢了,你有什么权力决定我萧家的事情!”苍天啊,大地呀,谢谢你让我看了那么多家斗片啊!致敬片刻。
月贵妃蓦地回头看向她,目光凌厉,她此生最看不开的便是名位,此时萧湘正好说中她的痛处,她一字一句道:“放肆!我是你的庶母!”
“大胆!你也知道只是我的庶母,你只是一个小小地贵妃竟妄断国事,竟欲替我父皇而代之,你有何居心!”萧湘此话便说的有些重了,往轻里说是她越权,往重里说则是她杨家以及太子有不轨之心。
月贵妃直气的脸色发青,她蛮横后宫这么多年,因为家族的势力,软弱的皇帝不能拿她怎样,更别说那更加软弱的皇后,她虽是贵妃可后宫的实际掌权者却一直是她,虽然她得不到那个男人的心,但是她得到了上天赋予那个男人的权利,她不得不承认权利是这个世界上最实际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敢忤逆她,包括她的丈夫,那所谓的感情简直就是放屁,那个皇帝说是如此的爱他的妻子,可现在呢,连她的遗体该何处入土他都保护不了,又有什么用?
月贵妃目光凌厉的望着她,那眼中的惊诧与不屑微微闪动:“来人,公主疯了,送她回宫,速请刘太医为公主诊治”
“是!”几名护卫应声而上。
萧湘冷冷一笑,扬声道:“庶母可真是大大的本事啊,你说我疯了我便疯了,你说我母亲乃是不祥之身便是不祥之身了,你要是说我父皇不想当皇帝了,是不是我父皇就得退位让贤啊?敢情这整个大漓国都是你家开的呀?“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太子的脸色更是精彩。
月贵妃脸色一白,厉声道:“放肆,把长公主带下去!她人已经疯了!”
“月贵妃,你妖言惑众,动用蛊术此乃大罪,结党营私一手遮天如今想要杀人灭口吗?”萧湘此时已退居一侧,几名侍卫已将她围住,婵娟等人挡在她身前。彼时,萧湘依然很是镇定,但却由衷觉得小心肝在微微颤动,妈的,这出戏太有挑战性了,台词真难编!。
“带下去!”月贵妃断喝一声。
“姑母且慢!”此时一声清越的男声不急不缓的响起,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自有一股威慑之力,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萧湘随着声音望去,却见一名男子从众人身后缓缓走出,态度悠然,气势从容,方才他站于人后,萧湘只顾着和阿姨吵架没能留意,此时看到方是眼前一亮,哇,好,好俊美的男生哦!是的,是俊美,英俊而且美丽!
萧湘努力的在脑中搜索者形容词,嗯,面箬冠玉、剑眉星目、芳华绝代、英气逼人,貌赛潘安,神似宋玉……那个说多了,总之,他很美,但却并不女相,完美的五官及面部线条上依然有着属于男人的英姿俊朗,如一缕骄阳,明丽照人,萧湘心中不禁暗叹:一个男的居然能长成这样,这还真……真是极极品!
虽然萧湘觉得目前的情况应该是属于那种比较危机类型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的花痴了,心下不禁暗想:嗯,改明儿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勾引一下!
“涧庭,你莫要忘了你的身份!”月贵妃神情十分难看。
“姑母放心,侄儿不敢,只是侄儿有话不得不说!”杨涧庭清越的声音从容响起。
“讲!”
杨涧庭并不着急,而是上前一步,凑在月贵妃耳边耳语道:“实话说姑母也是知道的,侄儿对这件事情并不赞同,不是不为杨家考虑,而是侄儿觉得此事做来委实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徒添怨气而已,嘉惠皇后既已仙逝,过往种种便可一笔勾销,何故再起风波,我杨家人才辈出,又是太子娘舅,无端总会惹人非议,此事早先便已遭人指责,已是不妥,如今若是连长公主都被牵连,恐有好事之人滋生事端,何况长公主方才所疑也不无道理,我杨家虽对皇上忠心不二,但也难免被人所嫉,若然真的牵连了长公主,岂不正如她所说我们是杀人灭口了,这话柄要是传出去确实不好,我杨家既然光明磊落,便不便趟那浑水,不如退上一步,显示我们的君子气度,让不满之人心悦臣服岂不上策?何况姑母也是知道的,现下局势不稳,我们定当敛起锋芒才是!”
一番话徐徐道来,有理有据,且他气势翩翩,使人臣服,月贵妃不禁有些受用,他说话虽低,但萧湘有意打探,还是断断续续地听着了一些,心中不禁遗憾,原来也是老油条一个!
萧岚见此情况气的直跺脚,愤愤道:“大表哥,说了半天你还是在为她求情,你究竟是那一边的!”
杨涧庭淡然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好了,涧庭,你说的有理,但这件事我心意已决,不用再说了!”月贵妃冷然道。
“姑母……”杨涧庭正欲再劝,忽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皇上来了,怎么可能?众人皆惊。杨涧庭松了口气,总算赶上了!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湘跟着反应不一的大众一起行礼,这台词简单,她会!
皇帝约莫四十左右,身材偏高,体态略瘦,可能是有慢性病的原因脸色发黄,眼圈发黑,标准的病态体征,不过根据萧湘以前在家跟着姥姥看的那些个中医保健节目学来的皮毛知识,觉得这位仁兄可能会有肝病或肾病,看身材消瘦,目光无神,可以肯定他的脾胃和精神都不大好,嗯,是个常病的主!
但是萧湘仍然觉得应该先下手为强,以便先发制人,于是乎,她调整了一下心态,努力的回忆自己含冤而来到此地的悲惨命运,愣是挤出N滴眼泪,悲痛至极地跪行至那皇帝身旁抓住那皇帝的衣袍痛哭道:“父皇,父皇,你要为母后和儿臣做主啊,自母后入宫以来,与父皇伉俪情深,宽且厚待人,贤良淑德无一不缺,虽未为父皇诞下皇子,却也不失妇德,儿臣就说句不中听的话,母后生性纯良,生前已是百般委屈,千般忍辱,为何她而今死后仍不能得享安宁,她究竟有何过错!”萧湘说的既伤痛又愤恨且悲痛欲绝,声泪俱下,带着对人世的不公与迷茫。
“皇上,长公主说的虽有一定道理,但是国师所言不可不信,还是皇上龙体为重!”月贵妃素淡的声音立时响起。
萧湘冷笑道:“倘若国师若说他是你爹月贵妃可信?”
“放肆!”月贵妃大怒。众人无不变色,婵娟张着嘴巴一脸不敢置信,应儿却是差点笑出声来。
“月贵妃生什么气啊,儿臣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只在说明那国师说的话未必都能信的,毕竟嘛,他又不是皇上或者是你爹,所以月贵妃就不必如此惟命是从了,倒像耍猴儿似的!“这番话说的既高明又阴损,而且是光明正大说出来的,不给那月贵妃丝毫颜面,偏生她又反驳不得,直气得她浑身颤抖,脸色发青。
杨涧庭则是慢慢地皱起了眉头,目含深深的担忧。
萧湘觉得到目前为止她已经尽力了,至于如何抉择只能看皇帝大人的了,倘若他真的相信那月贵妃与那国师的鬼话,那么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说明他做人太极品了。
“皇上,长公主她……“月贵妃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那皇帝给阻止了。
“贵妃不用再说了,你的心意与担忧朕都明白,皇儿说得对,嘉惠自入宫以来与朕伉俪情深,贤良淑德无一不缺,虽未为朕诞下皇子,但却为朕生下了我漓国的长公主,朕已满足,确实,嘉惠生性善良,生前是朕委屈了她,所以死后朕决不会折辱与她,她的后事自然是按皇后之礼,入葬皇陵!“也许是因为久病的原因他的声音微微沙哑,但每一个字却掷地有声。
萧湘等人心中一片狂喜,没想到这一劫竟是如此轻松的过了,萧湘甚郁闷,没想到皇帝老爹早就有想法的,靠,有想法还不早些来,浪费我那么多的表情,你考我演技呢!
“可是父皇,国师所说……;”萧岚不甘道。
顺文帝摆了摆手,沙哑的声音中有着无尽的疲惫,“朕的身子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她未入宫时便是如此,这与她何干,何况,即使有关又如何,她是朕最心爱的女子,别的朕不能给她,如今她去了,若连她最后的颜面朕都保护不了,连这点都不能牺牲,朕还算是一个男人吗,若她能走的安心,即使让朕折寿二十年朕也甘心!”说完他凝视着嘉惠皇后的棺木,目光温柔如水,恬静安然。
萧湘的心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流过心田,这个人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也许他并不是一个成功的皇帝,但他却不是一个失败的情人,起码,他有情有爱,突然觉得他也不是很窝囊的。
这样感动的想着,突然觉得一道温暖的目光朝自己望来,循着那目光而去,看到的是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眸,柔软而深情,萧湘望着杨涧庭,突然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这是个什么情况!
月贵妃静静地站在那里,呆呆的没有一丝生气。她们伉俪情深,她是他最爱的女人,那她呢,她是什么,突然之间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都是她一个人自导的一出闹剧,大家都看的分明,只有她是个傻子!她禁不住的自嘲一笑,无限凄凉。
萧湘看在眼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其实她也是可怜人,万恶的封建社会啊,谁让她没生对年份呢,她断定,要是搁现代,月贵妃绝对是一白骨精!
这夜她为嘉惠皇后守灵,萧湘心中老不是滋味了,想想自己那边还尸骨未寒呢,却巴巴地跑到这儿来装人家的女儿给人守灵,关键是一过来就干的是守灵的事儿,有她这霉运的吗?后来萧湘又想了想,觉着自己在那边尸骨是寒了的,因为她是被雪给埋了的,先天条件好!
萧湘直熬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日出殡,萧湘上演了一幕孝女的大戏,哭了一路,哭哭自己,也哭哭天下可哭之人!
本想着只是送葬,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她觉得这是她此生当的最悲惨的一次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