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见过关山月粉妆玉琢的模样后,箫二白回房后还是久久不能忘怀,静思打坐也沉不下心,脑海中总是泛起关山月巧笑倩兮的样子,入夜后仍是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睡。
也是因此,箫二白第二天起来显得无精打采,连高楼都看的出来,问道:“箫少侠,怎么看起来如此萎靡不振啊?”
箫二白揉揉睡眼,打着哈欠答道:“没事,没事。”
关山月今天要带着高楼和箫二白在这北京城转转。仨人早饭都没吃,关山月穿着捕快官服,带着些铜钱和碎银,领着两人就出发了。
在这北京城,人起的比打鸣的鸡还早,北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里早就响起了吆喝声:卖包子的,卖馒头的,卖粥的,摆摊卖馄饨的,卖面条的,吃的齐着呢。
三人行至正阳门外,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前门,这儿应算是北京城卖东西最全的地方了。
前门这条街,算是关山月“管辖”的地界之一,毕竟他爹关演负责京城的警卫,分给亲闺女一条靠近皇宫,无人敢犯案作乱的街道,也不算过分。
既然是这条街的地头蛇,这小摊小贩们看到关山月来到,都提了一口气,纷纷招呼道:“关捕爷早上好!”
“关捕爷,吃了没?要是不嫌弃,在我这吃两口?”
“关捕爷,好久不见!”
“关捕爷,许久不见,又好看了不少啊!”
这阿谀奉承的语言铺天盖地而来,要是没当过官,还真受不了。
“行了行了,一个个别油嘴滑舌的了,该干啥干啥。”
随后关山月带着他们二人来到个包子摊,围坐在矮桌旁。
卖包子的是个看起来老实敦厚的阿叔。他看到关山月她们三人坐下,笑呵呵地招呼道:“三位客官,要点啥?”
关山月道:“两笼肉包子,三叠小菜。”
“好嘞。”
待香喷喷,热乎乎的肉包子上桌,箫二白和高楼两人便狼吞虎咽起来。
皮薄馅大的包子咬上一口,满口的满足,再配上一口小菜,就两个字:得劲。
“你们俩,慢点吃,好像刚投胎转世的饿死鬼一样。吃完陪我去巡视一圈,知道吗?”
高楼翻着白眼,强咽下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包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关山月只吃了一个包子,其余的都被他们俩打扫了。吃完之后,关山月结了帐,三人就接着去巡视了。
偌大的北京城,天子脚下,皇城根里,其实明面上没有多少案子,整个京城的局势都控制在朝廷和江湖势力的掌控之下。大案子人们看不到,小案子也就是些阿猫阿狗扰乱治安。
当然,也有例外,就是当年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轰动一时的盗圣时千。
“老李,这么早就出来卖东西啊?”
一位面色枯黄,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答道:“关捕爷,这不是家里缺钱缺的紧嘛,早点出来,早挣两个钱儿。”
关山月没多做停留,接着往前走,手把着刀,头也没回地说道:“这老李的妻子染了重病,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他上有年迈父母,下有八岁稚童,日子过得难。那摊位还是我留的。”
“哎哎哎,王师傅,把你那车往后推推,挡着路了。”
“知道了,关捕爷,我马上推。”
箫二白看关山月虽是官家,但从小贩们与她说话的语气中完全听不出惧怕的意思,一切都按着关捕爷的话来。
看来,关捕爷还是深得民心啊。
这时辰太早,没什么能玩的能看的,出来这一趟算是早起锻炼了,三人这就打道回府了,有什么事儿,下午再说。
三人反至关府,却在门口瞧见一人正与怡婶交谈。
关山月见到那人,欢快地喊了一声:“兄长!”然后便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那人听到关山月的呼唤,回头看去,只见他:
姿容清秀貌堂堂,
步履稳重气悠长。
眉似飞剑几入鬓,
目如皓月有灵光。
银光甲,紫金冠,鞘中宝刀难掩芒。
军伍之中练胆气,
二十年来少张狂。
京城子弟应是谁?
自是关家好儿郎!
那人轻快地答了一声:“月儿。”
关山月俏皮地蹦了一下,停在那人面前,笑道:“兄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关沧海宠溺地摸摸关山月的头,说道:“我才到家,要不是爹告诉我你回来了,我都不知道。月儿,你这段时间去哪了?给家里人都急坏了。”
“我...我去...我出去抓贼了。”
“抓贼?出京城抓贼?这京城的贼都被关捕快抓完了?”
“我去山东抓时千了,那可是大贼。”
关沧海竖起大拇指道:“我们月儿真长本事了,跑那么远去抓贼,抓到了吗?”
关山月泄气道:“没有。”
关沧海道:“那也不怪你,别自责了。我听爹说了,你还带了两位朋友回来?”
关山月点点头,回头对着箫二白和高楼招招手,示意他俩过来。
走到身边,箫二白行礼道:“在下一剑山箫二白,幸会。”
“在下高楼,幸会。”
关沧海亦行礼道:“金吾卫千户关沧海,幸会二位。”
箫二白心中暗道:原是关山月的哥哥关沧海,果然一表人才。
“听闻箫少侠乃是一剑山刘一剑前辈的关门弟子,若有闲时,沧海定要讨教一番。”
“关少爷言重了,讨教说不上,箫某技拙,不敢献丑。”
关沧海见箫二白如此谦逊,心中已有好感,一旁的关山月却说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和兄长还得去问安呢。”
箫二白和高楼于是告辞离去了。
关山月看二人走远,与关沧海偷偷说道:“兄长,那个箫二白,有古怪。”
关沧海疑惑道:“什么古怪?”
关山月把自己在济南的经历和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关沧海。
关沧海道:“你怎么没和爹说呢?”
关山月道:“我这不是怕冤枉了他嘛,万一不是侠盗团的人,我不就...”
关沧海点头道:“也对,看来月儿也会见机行事了。”
关山月笑道:“那可不是。”
关沧海望着箫二白离去的方向,对这位刘一剑关门弟子愈发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