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回至闺阁,一脸不情愿地坐在梳妆台前,撅嘴说道:“怡婶,我不想梳妆,那俩人我都认识,没必要再更衣了。”
怡婶站在关山月身后,手轻轻地抚摸关山月由于辛苦赶路而蓬乱发黄的头发,躬身看着镜中的大小姐道:“小姐,在外面你是捕快,穿着官服是你的本分。但回到家里,就应该换身衣裳了。”
“自古以来,女儿家本不应抛头露面地面客,但咱关家是武将世家,不在乎那些俗世礼仪。可小姐你有时候也要显示出关家小姐的仪态,你看看你这头发,这面色,哪还有姑娘家的样子?”
关山月最不愿听这些啰嗦,应付道:“好好好,怡婶,你帮我收拾一下吧。”
关家客堂
箫二白和高楼两人无聊至极,四处张望,却看到一位衣着庄重的中年男人领着两位下人来到客堂。
高楼见他器宇非凡,料到了他的身份,立即起身行礼道:“在下高楼,幸会关指挥使。”
箫二白虽然不识人,但也跟着行礼道:“在下箫二白,幸会关指挥使。”
关演拱手笑道:“二位不必多礼,在下关演,多谢二位少侠护女回京。”
高楼道:“关指挥使言重了,关捕爷明察秋毫,身手了得,哪是我们保护她?是她保护我们才对。”
高楼言语奉承,对答如流。反观箫二白插不上话,略显尴尬。
关演伸出手道:“二位请坐吧。”
三人坐下后,关演问道:“听小女说,她是去山东济南府抓朝廷重犯-盗圣时千去了?”
高楼是后来加入的,济南的事他并不知道,于是箫二白答道:“没错,关小姐是与我一同在济南抓贼的,可惜...”
关演问道:“那箫少侠是为何出现在济南的呢?”
箫二白没想到关演会这么问,顿了一下,随即答道:“是山主遣我下山历练,助官府擒贼。”
关演道:“听闻箫少侠是刘山主的高徒,刘山主近来可好啊?”
箫二白答道:“多谢关指挥使关心,山主一切安好。我也并非什么高徒,不过是个不成器的弟子而已。”
关演哑然笑道:“早就听闻刘山主有一套惊绝于世的剑法,挑选弟子的眼光想必也不会差,箫少侠真是谦虚的很啊。”
“这位高楼兄弟,来自河南?”
高楼恭敬地答道:“在下河南归德府人。”
“小女与二位相遇相识,便是缘分。若二位是初次来京,那定要在寒舍逗留几日,好让我们款待一番,尽地主之谊。”
箫二白早与关山月有了约定,由她来安排自己在京城的衣食住行,高楼也期待着关大小姐带自己好好的在京城玩一圈,于是两人都回礼道:“麻烦关指挥使了。”
正在言语之间,从门外进来一位年轻女子:
手戴一双蓝宝石鸾凤玉镯,
耳挂一对瓜鼠纹葫芦耳环。
头上簪玉花雪白剔透,
身上裙褶纹浅黛流仙。
描远山眉,点朱绛唇。
一举一动,衬酥臂肌骨莹润。
一颦一笑,显杏眼流转含情。
若是一无所知的旁人,当然信她是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关家大小姐。但教箫二白和高楼无论如何也信不得眼前这位妙龄女子,正是与他们一同赶路的关捕爷。
尤其是箫二白,之前喊打喊杀的关山月和现在这位女子竟是同一个人,反差之大,令他瞠目结舌。
关山月在他们二人瞪大的双眼前走过,余光注意到两人吃惊的表情,还不忍偷笑。
行至堂前,关山月略欠身道:“爹。”
又转向箫二白与高楼,微微颔首,柔声道:“二位公子。”
箫二白打了个冷颤,直咽口水。谁想的到这般美若天仙的女子与箫二白刚见面时,竟拔刀砍他!
高楼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关捕爷,一时也恍了神。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看他们俩人这副傻样,关山月笑道:“咋了,没见过我啊?”
这一句话将箫二白和高楼拉了回来,箫二白匆匆行礼道:“关捕爷,不不不...关小姐。”
关演道:“月儿,不得无礼。”一旁的怡婶微微皱眉,示意小姐的言语有失仪态。
关山月应了一声,便在父亲旁边坐下了。
关演说道:“小女顽劣,若在路上有冒犯二位的地方,还望二位少侠海涵。”
高楼答道:“没有没有,关小姐待人随和,平易近人,对我们好着哩。”
关山月得意地昂着头,心中偷笑:算你识相。
关演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忙,月儿,你照顾好你的两位朋友。两位,失陪了。”
关山月嗯了一声,关演便径自走出客堂了。
看父亲消失在视线当中,关山月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起身优雅地转了一圈,对着他们二人说道:“好看吧。”
高楼的头就像小鸡啄米一样,“好看好看,当真是仙女下凡啊。”
关山月浅笑道:“油嘴滑舌。”
箫二白看的眼睛都直了,嘴巴微张,一言不发。
关山月见他如此,有些气道:“箫二白,你个死木头,我在问你话呢。”
箫二白结结巴巴地答道:“好...好看,关小姐果然...果然是...天生丽质。”
听箫二白讲出这样赞美的话,关山月才算舒心,说道:“这几日你们就好好地待在关府。有空的话,我会带你们在这京城好好转转。”
站在一旁的怡婶听后小声劝道:“小姐,这不合礼仪,会有损你的名誉的。”
“哎呀哎呀,好了,就这么定了。怡婶,我们赶路也累了,你带他们二人下去休息吧。”
怡婶轻叹一声,只得伸手请道:“二位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行礼道:“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