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一路从咸福宫出来,瑾玉抬起头看见天边的残阳似血,无边无际的雪地延绵不尽。瑾玉苦着笑了笑,不禁感慨颖妃的悲哀。
她明明是科尔沁最尊贵的公主,嫁来大清,却成了一个谨小慎微,处处看人脸色的深宫妇人。
明明是那么温柔天真的人,却被自己心中的妒忌扭转了人性,即使她为皇后忠心效力,也是被皇后算计的空空如也。
可就算皇后不算计她,皇上呢?他会给颖妃一个孩子吗?爱新觉罗和科尔沁的血脉,真的会在后宫留下吗?
瑾玉长呼一口气,拿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这双手上正沾着滚烫的血液,或许自己从这一刻,就要开始真正的杀戮了。
瑾玉走上宫墙,不曾想看到了两位女子并肩而谈。瑾玉没想到除了自己,还会有谁大冷天的来这遛弯。
瑾玉咳了一声,那二人回头,原来是温贵人和沈贵人。瑾玉看见了上前行礼:“拜见二位小主。”
沈贵人看见是瑾玉,眼里眉梢都是欢喜,却还是故作矜持的问:“看你面色不错,想必是病已经痊愈了,前几天听说你一直昏迷,让皇上好生担心。”
温贵人忙着打趣:“可不是,看着就壮了不少,只不过这脸色苍白,可是身子不适?”
瑾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位小主多虑了,我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反倒是您二位,也得好好歇息才是,眼看着将近年关,天冷还得多穿些。”
瑾玉说完后不再讲话有意想走,可是沈贵人那期盼的眼神,又让他有些纠结,瑾玉尴尬的看着房檐上的冰柱子,瑾玉听后面有几声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修寒来了。
“师傅,哎呦,拜见二位贵人。”
温贵人看见修寒也来了,觉得女人家与男子在一起失了体面,笑着说着:“竟是你们师徒二人一起来了,那我就不在这惹人嫌了,沈妹妹,可与我一同回去?”
温贵人觉着在这呆着实在是无趣,转头问沈贵人。
沈贵人心里盘算着:“也好,姐姐若是要回去,我送姐姐回去。我也回我的储秀宫了,姐姐回去好生歇息。”
瑾玉看着二人都没有带侍女,漫不经心的问道:“二位贵人没带婢子吗?”
温贵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原打算是我和沈妹妹在这溜溜弯,说说体己话,约摸着有半个时辰也就回去了。也就没想着带婢女。”
瑾玉好心提醒:“二位贵人以后还得是身边带上个人,这宫里多少说眼睛看着你们呢,还得小心为上。我送您二位回去吧。”
沈贵人心中喜悦,略微收敛的看着瑾玉:“现在你可是比我们尊贵,还是早些让你徒弟送你回去吧!你病还没痊愈呢!”
“贵人多虑了,我无事的,修寒,前面带路我们去启祥宫。”
修寒应声,在前面搀扶着温贵人,瑾玉在后面陪着沈贵人。
沈贵人偷偷打量着瑾玉,可是这里只有她二人,温姐姐远远地走在前头,不会听见她二人说的话。
明明心里想他想的不得了,明明肚子里一肚子的话,想问问他病好了没有,最近有没有好好用饭,可是这相思太甚,竟不知从何说起。
真是丢死人了,一会可就没这个机会了,沈凌薇你什么时候如此畏首畏尾了,真是讨厌!
瑾玉侧身看着沈贵人,沈贵人一脸的纠结苦闷,让瑾玉觉得实在好笑,低头靠近沈贵人,在其耳边及其暧昧的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沈贵人吓了一跳,讪讪的回应瑾玉:“没...没有。你…最近还好吗?那天可真是把我吓坏了,这小半月不见看着你壮实了不少,如今可是痊愈了吗?”
瑾玉羞愧的笑了笑:“哈哈,修寒一天三顿的给我补,还不让我动弹,躺了这么长时间,可不是壮了不少。”
沈贵人一抬头看见前面就是启祥宫了,快走几步对着温贵人开口:“温姐姐,已经到了您的启祥宫了,可得好好休息,程大人的药,可得一碗不落的喝。”
温贵人拍拍沈贵人的手:“我无事,那我就回去了。”
温贵人转头对着瑾玉说:“那就麻烦您把沈妹妹送回去了,我就不送你们了。”
瑾玉点点头:“好,温小主大可放心,您早些进去吧,天凉了。”
瑾玉带着沈贵人回去储秀宫,修寒看着她二人,自顾自的前面带路。
沈贵人总是偷摸的打量着瑾玉,看了一眼就心满意足,咧着小嘴笑,瑾玉看她那傻样子,连连笑道:“傻丫头,你笑什么呢?”
沈贵人还以为瑾玉未曾发现,这下被抓包了,手足无措的回应着:“怎么看你不行吗?只是觉得这人靠衣装马靠鞍,以前的衣裳虽是穿着也是英俊不已,可与现在的竟也是判若两人,如若潘郎。”
沈贵人不安的揪着袖子,瑾玉点点头,拿她简直没有办法:“好好好,最近可还好,宫中一直不太平,你...还好吗?”
沈贵人扯着笑,傻乎乎的回应着:“啊,我没事,最近宫里不太平,我就在宫里待着,时不时去启祥宫和长春宫看看两位姐姐,端妃姐姐每天在长春宫孤孤单单的,我就勤走动走动。”
瑾玉点点头,表示赞同:“甚好,端妃娘娘是个热心肠,你们三人照应,我也放心了,免得你在被皇后算计。”
沈贵人觉得瑾玉对自己的态度大有转变,欢笑的回应着:“怎么?你还关心我的死活吗?我还真是没想到。”
瑾玉不回应她,二人溜溜达达的回了储秀宫,沈贵人抬头看着储秀宫的牌匾,自顾自的开口:“储秀宫,听说你额娘当年就是住在这。”
瑾玉抬头看了下储秀宫的门匾,沉默良久,“是,当年我也在这里住了将近三四年呢,我离开的时候,一场大火烧的什么都没了,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没死。”
沈贵人有心想安慰瑾玉,谁人不知宁德皇后惨死,瑾玉面无表情的说着:“储秀宫后花园中,有一棵桃树是我种的,我额娘喜欢各种花草,原本储秀宫中还有一大片的海棠,结果都被烧死了。”
沈贵人耐心的听着瑾玉说着,她知道这是瑾玉心底的伤,沈贵人看看左右,没有其他人,偷偷地踮起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瑾玉的耳朵,轻声安慰着:“好了,都过去了。”
瑾玉回了回神:“进去吧!好好休息,我就回去了,让合欢给你熬点莲子百合粥,进去吧。”
瑾玉看沈贵人没有反应,刚准备走,被沈贵人拉住。
瑾玉没挣脱,眼睛盯着沈贵人,不解问道:“怎么了?”
沈贵人不安的看着瑾玉,紧张的抓了抓衣裳:“我还没吃饭,你陪着我吃饭,行吗?进去坐坐喝杯茶。”
瑾玉看着她这幅样子觉得好笑,前些日子还主动的不得了,现在倒是多了些小女子的矜持,说话间脸还红了,拽着瑾玉的衣衫,拽的紧紧的。
瑾玉不想伤她心答应了:“好,一同进去吧。”
瑾玉回身对着修寒说着:“我们进去了,你爱去哪去哪!”
修寒翻了个白眼,大摇大摆的走进储秀宫去找合欢了。
沈贵人以为瑾玉会拒绝自己,没想到竟然答应了,沈贵人开心得直跺脚,拉着瑾玉蹦蹦跶跶的进去了,沈贵人喊人去做饭,修寒看着她二人,无语至极,和合欢两个人在角落里站着一脸的嫌弃。
瑾玉进了里殿,倒了些热水,把布巾放进热水里浸泡,那热水有些烫手,瑾玉连连吹气。瑾玉把布巾拧干后递给沈贵人:“擦擦手。”
沈贵人站着不动,不去接那布巾,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瑾玉,瑾玉知道她心意,拽过她的手,摇着头:“真拿你没办法啊!”
沈贵人看着瑾玉给自己擦手,心里高兴的不得了,直接笑了出来,甜腻腻的说:“你对我真好!”
瑾玉看着她,没有回答她,把布巾搭到架子上。漫不经心的问:“前个修寒碰见了敬事房的李庸才,说你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侍寝了,怎么了?”
沈贵人看着瑾玉,毫不在意的回应着:“这几天身子不爽利,就没挂牌子。想着好好休息下,睡几天好觉。”
瑾玉关心着回应:“身子不爽利,怎么不找太医啊?秋日里天凉,小心为上,我明日找来程太医,让他给你把把脉。”
合欢推开门把饭菜端进桌子上,小声的说一句:“小主,饭菜好了。”
合欢识趣的赶忙出去了,不在耽误这二人谈情说爱。
瑾玉扶着沈贵人去吃饭,看见一大桌子菜,有红烧肘子,糖醋五花肉,还有两屉蒸饺,一记燕窝鸡丝汤,一记鸡笋粥,还有一道酸牛乳。
瑾玉颇为惊讶的看着沈贵人:“大晚上的吃这么油腻吗?晚膳还得是吃些清淡的。”
沈贵人撅着嘴,不满的说着:“我才没有,这不是你来了,我特意让他们多做几道的。还在这鸡蛋里挑骨头,烦人。”
瑾玉无奈的笑笑:“好,知道了,是我的错,快坐吧,我给你盛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