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沈贵人和温贵人进来了,沈贵人正好听见了陈太医的满嘴胡话,气急的开口大骂:“陈太医这话,说出来也不怕天打雷劈!”
温贵人看见也是气的不行:“就是,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太后不知道她们两个是去了哪里,疑问至极,“你们二人这是去哪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贵人站到一边:“禀告太后娘娘,刚才臣妾与沈贵人听了陈太医王太医一番话,觉得蹊跷,既然两位太医说玉总管拿他们妻儿性命做要挟。
于是臣妾和沈妹妹偷摸着去太医院找计档,何首乌和王公公一同去了他们的府衙找他们的家眷,好巧不巧的,他们的家眷都不知道此事。”
沈贵人在一旁搭言:“臣妾去了太医院看了下玉总管取药的案书,上面只有一些红糖,参片和姜片外加上一些风寒的药。
那些风寒的药,修寒告诉我们是给端妃娘娘开的药。程太医在外面候着,且让他看看这红枣汤里的东西是什么即可。”
皇上提起兴趣,面色严峻的说着:“让他们进来。”
程太医进殿后,给皇上请安:“给皇上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皇上看着程太医:“务必给朕查出来那汤药里都是什么,还有瑾玉的吃食是不是有问题。在去看看嘉贵妃、”
李太医接旨,把那红枣汤的汤底尝了一口,立马跪在地上回复皇上:“回皇上的话,这汤药里,微臣闻到了红花的味道,这红花的味道及浓郁,微臣看了下,下毒的人是把红花碾碎成沫,想着不会被人察觉。”
皇上似乎对红枣汤不太感兴趣,一心看着瑾玉吃的栗子糕和糖水。
程俊台奉命而来,用银针一道道的试,最终在试到那碟栗子糕上时,银针发黑。
程太医眉头一蹙,紧接着闻了闻那糕点的味道,跪在地上,回禀皇上:“皇上,此银针发黑,栗子糕属实是有毒的。
栗子糕本就是甜的,但是上面的白沫看似是甜霜,其实是断肠草,断肠草入口甘甜,吃的时候是不会有感觉的。这断肠草乃是剧毒,若是这一整盘都吃了,定会当场丧命啊!”
皇上听见这一番话后,看着修寒:“修寒,你师父是在路上看见了颖妃是吗?”
修寒跪在地上:“皇上奴才哪敢栽赃陷害啊!师傅特地和奴才说,颖妃娘娘身边的阿肃在一边陪着,皇上您可以问问颖妃娘娘!”
颖妃跪在地上,大喊冤枉:“臣妾冤枉啊,臣妾虽是在路上碰见了他,可是臣妾没有做过这种事啊!”
皇上看着颖妃,眼里杀意凛然:“你做没做过,慎行司会告诉朕的,王尚,把阿肃扣到慎行司,务必让她把嘴张开,说出真话。”
皇上死死瞪着颖妃:“颖妃幽禁咸福宫,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许去看她。你哥哥的事,朕不杀你,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到时候朕会把你送回去的。”
颖妃听见此话连忙跪在地上求皇上:“皇上,不可啊皇上,如今您若是让臣妾回去,臣妾就是死路一条啊,臣妾的那个哥哥,他根本不会管臣妾的,还请您三思啊!皇上!皇后娘娘,您帮臣妾劝劝皇上。”
颖妃拉着皇后的裙摆,被皇后一脚踢到地上。
皇后听见这话,却是一点要帮他求情的话都没有,这个时候,皇后自然是保全自己,皇后万万没想到,那贱人的孩子没死,当年还生下了一个儿子,自己本来就没有子嗣,如今竟是大势已去。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又看了看王尚:“把颖妃带下去吧,朕不想看到她,皇后也请回宫吧!凡事你自己心里有数。”
皇后松了口气,还好皇上没有怪罪,皇后一党都被请回宫去,太后把瑾泽抱在怀里,眼泪愤愤,太后哭的皇上心烦,皇上开口问:“皇额娘,那个被你叫作是脔宠的人,是您的亲皇孙,朕的亲儿子,您作何感想?”
太后后悔不已:“皇帝,你怎么不早些告诉哀家呢?”
“三年了,朕每一天都在想如何把朕的两个孩子,认祖归宗,入司宗庙,可是朕却知道,朕的后宫是一群狼,朕如何放心呢,他现在不过是个侍奉的人,却也被人陷害!”
程太医去看嘉贵妃,嘉贵妃已经醒了,一旁的侍女与她尽快的说了些情况,听得嘉贵妃心惊胆战,嘉贵妃虚弱的请皇上过来。
幽兰跪在地上:“皇上,我们娘娘醒了,说是有话与您说。”
皇上赶忙起来去看嘉贵妃,嘉贵妃面色惨白,脸上都是汗水,头发粘在脸颊上,显得狼狈不已。
嘉贵妃看见皇上来了,眼里涌起了泪水:“皇上,臣妾与您的孩子没了,咱们的孩子是活活憋死的男胎啊,皇上,臣妾好无辜,皇上!”
嘉贵妃梨花带雨的哭着,皇上更是心疼,拿着手帕擦擦嘉贵妃的脸。
皇上耐心的劝着:“若梦,孩子还会有的,今天的事情出了太多,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您要给朕些时间,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下毒的是颖妃,朕已经吩咐慎刑司严刑拷打,你且等待几番。”
嘉贵妃躺在床上点点头:“臣妾相信,您定会给臣妾一个公道的,今天皇上能够得回嫡子也是好事,还是去看看瑾玉吧,那孩子受了不少的苦,如今想来,臣妾也是对不住那孩子,臣妾伤好了,也要给他赔礼道歉。”
皇上拍拍嘉贵妃的肩膀:“好,朕听你的,今天可得好好的恢复,等到来日,朕分你为皇贵妃,如何?”
嘉贵妃虚弱的笑着:“好,臣妾就等着您这句话了,皇上这一手的血,您快让太医包扎下,您快去吧。”
皇上去了正殿,一旁的程太医给自己包扎伤口,这时端妃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皇上看见了连忙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了,脸色不是很好,出什么事了?”
端妃脸色不好,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开始和皇上交谈:“臣妾方才去外面透透气,溜达到了翊坤宫的后院,发现了一个被人遗弃的手绢儿,原也是不打紧的,只是那手绢周围的花草竟是都蔫了,臣妾觉得可疑,便带了回来。”
端妃身边的翠荷把那手绢递给太医。程太医接过,去药箱中拿自己的银针。
皇上听见这话,只觉得一头雾水:“这手绢是谁的呢?如此古怪”
端妃如实奉告:“臣妾知道,这手绢的背面印着的是尽忠二字,想必就是嘉贵妃身边的尽忠公公,那手绢胭脂俗粉的味道极重,想必是别人送给尽忠公公的。”
皇上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王尚,你可还记得,尽忠有一个相好,还正好被玉儿看见的那个?”
王尚想了想:“老奴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事后老奴去查了,是嘉贵妃娘娘宫中的一个丫鬟名叫彩凤。”
皇上点点头:“把他们二人带来,朕要亲自过问。”
尽忠和彩凤被带来,两个人请了安过后,便跪在殿上皇上问他们二人:“朕问你们,那手绢可是你们的?”
尽忠早上刚好丢了这块手帕,如今正好看见,不卑不亢地回应皇上:“那手绢是奴才的贴身之物,今早上还没了,怎么在这呢?”
皇上看着尽忠,皱着眉头,已是知道了实情:“看来不必朕在过问了,王尚,把他们二人也带去慎行司,再把那两个太医一同扔进去,务必让他们吐出东西!”
王尚一头露水,被皇上身边的人拖走,尽忠大喊着皇上饶命啊!一不小心把怀中的匕首抖了出来,
沈贵人不经意看见后,大喊了一声:“等等!”
沈贵人看见那刀和那夜行刺的人用的刀几乎一模一样,拔开后,在剑锋处看到了一样的划痕。
沈贵人跪在地上:“皇上,太后娘娘,那晚行刺臣妾的人所用的也是这样的一把刀,一模一样,还请皇上明察!”
太后听见这话,只觉得这个尽忠作恶多端,太后直接给沈贵人做主了:“王尚,吩咐内务府严刑拷打,务必叫他说出实话!”
尽忠和彩凤被拖走了,皇上坐在那,让修寒找了几盘点心,给瑾泽吃,瑾泽一直坐在那里,一语不发的将近两个时辰了,修寒好说歹说的,瑾泽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
卫太医从偏殿里出来,头上都是汗,走过来跪在地上向皇上回禀:“皇上,太后娘娘,玉总管目前已经无碍了,好歹玉总管吃的少。”
皇上一脸高兴,可是卫太医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出了一层汗:“只不过,如今病根未除,身体时不时的会颤抖,吃东西也会伴着呕吐,且等在过一日微臣在给玉总管把脉即可。”
皇上点点头,赶紧冲了进去,太后在竹染的搀扶下,小跑走近偏殿,沈贵人原本也想去,但是温贵人把她拉走了,沈贵人一脸懵的问:“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温贵人看她一眼:“人家一家人在里面,你我去做什么,跟端妃姐姐一起回了吧。”
沈贵人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稳重了,让别人看了可怎么好,只好和温贵人一起走了。
皇上看见瑾玉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呆愣的看着房顶,心痛的不得了,走过去把瑾玉的手握在怀里,看着瑾玉:“玉儿,你觉得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有哪里痛吗?”
瑾玉想了半天,虚弱的说出一句:“哪里都痛!”
皇上焦急的看着卫太医,卫太医赶忙回复:“皇上您别担心,那药物微臣已经除去多半了,剩下的,需要玉总管每日调理但是每日上吐下泻是少不了的,定是遭罪的!”
太后听见这话,心痛的不得了,走过去,摸了摸瑾玉苍白的脸,哭着说:“好玉儿,皇祖母在这,都怪皇祖母没有认出来你,让你受这么多苦。”
瑾玉咳嗽了几声,左耳边的红痣明显的不得了,瑾玉咳出了一点血,皇上又看向卫太医,询问缘由:“怎么好端端的还吐血了?”
“皇上,您别担心,这血是毒血,只要玉总管吐干净了就没事了!微臣就不打扰您了,嘉贵妃那边微臣去看看!”
“你去吧,此番多谢卫太医与程太医,朕要好好嘉奖你们!”
瑾泽听到修寒说哥哥已经醒了,赶忙跑到瑾玉床边,可怜兮兮的喊着:“兄长!”
瑾玉听见了,回了句:“小泽你在哪呢?”
瑾泽赶忙向前几步,把瑾玉的手搭在自己的手上,姒锦在一看着,泪眼婆娑的看着瑾玉:“你这孩子命怎么这么苦啊!”
太后听见这话,给瑾玉和瑾泽都吃了颗定心丸:“姒锦你放心,他二人如今已经大了,哀家和皇帝共同择个住处给瑾玉,让内务府择个好日子,给你们册封。”
姒锦擦擦眼泪,忍住了抽泣声。
皇上想着瑾玉需要静养,就对着太后说:“皇额娘,瑾玉需要静养,您就回慈宁宫吧,瑾泽陪着你皇祖母一同回去吧。朕带着瑾玉回养心殿。”
太后点点头:“也好,今天的事情不小,哀家也累了,等晚一些哀家去看瑾玉,瑾玉你可得好好休息,别让皇祖母担心。”
瑾玉要起身相送,却不想根本没有力气,又呕出一口血,皇上拿着手帕给他擦了擦。
瑾玉缓了几口气:“您好好休息我没事的。您别担心我!”
太后叹了口气,拉着瑾泽出门,瑾泽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皇太后一同回去了。
一旁的修寒进了殿里,跪在一旁说话:“皇上,奴才想着在嘉贵妃宫里给师傅养病实在是不妥,不如奴才把师傅带回我们的住处如何?外面奴才找了一辆轿子,里面也是厚厚的毯子备着呢!”
皇上点点头觉得是这个道理,把瑾玉裹得严严实实,把瑾玉抱在怀中,只剩半截白皙的手臂在外面,还被皇上收回去了。
皇上把瑾玉抱紧,二人一同坐在轿子里,瑾玉躺在皇上怀中,瑾玉张了张嘴,喊了一声。
皇上没有听见,凑近了才听清,原来瑾玉说的是:毒不是我下的。
皇上握着他的手安慰他:“你放心,朕知道是有人陷害你,如今朕已经都明白了,你好好养病,什么事都不会有的,等你病好了,朕答应你所有事情,玉儿,这一次朕不会再委屈你了!”
瑾玉回握了下皇上的手,安然的睡着,以至于到了养心殿自己被放在偏殿休息都不知道。瑾玉安心的睡着,可是皇后一席人可就不好过了,这报应终究是在十六年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