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了医生的话,她第一个反应是,晓雪这回肯定可以成为孟太太了。
正巧苏子轼打电话来,她就趁机向他打探,容晓雪跟孟慕之是否已经和好如初,没想到却得知孟慕之竟然失忆了,还差点跟胡定欣结婚了。
慌乱之间,她把容晓雪有了身孕的消息说了出来,殊不知对方却回馈一个更震撼的消息。
就在昨天,孟慕之跟胡定欣正式注册结婚了。
“你说他跟胡定欣结婚了?”容晓雪错愕地望着她,“妈,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骗我的,对吧!”
看着她骤然变得灰白的脸容,杨秀茹心疼地握着她变得冰冻的手,安抚道。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既然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除了接受外,别无他法。我知道,你很爱他,不过,现在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你再爱他也是枉然了——”
“不!”容晓雪猛地抽回手,不断地摇头。
“他不会那样对我的,他只是失忆了,忘记了我而已,如果他恢复记忆的话,他一定会回来我身边的。我要去英国找他,我要跟他说,我怀了他一直想要的孩子了,只要他知道我有了,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你别这样吓妈。”杨秀茹用力抱住她,“你别傻了,他已经结婚了,你跟他没有可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知道,这很难,但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只要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忘记他,你还有我,还有大家——”
耳边,杨秀茹一直在说着什么,但她却一句都听不进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孟慕之不要她了!他再一次抛弃她了。
“她怎么了,肯吃东西吗?”
等苏子轼从房里出来,杨秀茹立即接着他到一边问。
“吃了。”他举起手中空空如也的碗,“而且,也肯睡觉了。”
闻言,她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有你在,否则,我真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了。”
自从那天在医院,听到孟慕之结婚的消息以来,容晓雪就把自已锁在房间不吃不喝,也不听人劝,害怕她这样下去会出事,不得已之下,她才把苏子轼叫来,让他想办法劝劝她。
他果然没让她失望,才进去没多久,就哄得女儿喝了一大碗粥,还肯合上眼休息。
“伯母,我有个提议,我想带晓雪到外地散散心,这样的话,也话她会比较容易忘记不开心的事。”他提议道。
杨秀茹也赞同地点点头,“像她这样整天窝在家里,很容易很钻牛角尖的,如果你能劝她跟你到外地走走,也是好事。”
就这样,第二天,在苏子轼跟母亲的联手下,容晓雪就被打包出门,准备到泰国去散散心。
不过,上天仿佛注定他们的泰国之旅去不成,首先是因为天气问题,飞机误点,他们滞留在机场等,接着,好不容易说可以上机了,她却接到警察局的电话。
“我不去泰国了。”
听完电话后,容晓雪就对苏子轼如此说。
“发生什么事了?”他不解地问。
“还记得那个包工头吗?”
她拖着行李箱,边走边跟他说。
“你是说之前在你的车动手脚,害孟慕之出车祸的那个男人吗,刚才的电话跟他有什么关系?”听她这一说,他的兴致也来了。
“刚才电话是警察局打来的,说他想见我,想跟我说关于孟慕之车祸的事。”她的脸色显得有些深沉。
“他不会想叫你帮他向法官求情,减刑吧?”他开玩笑道。
“我又不是律师,更不是行政长官,凭什么帮他减刑。”她冷笑。
“你真的为了见他,不去泰国?”
依他看来,那包工头也不会有什么好事找她,与其为了那种人浪费时间,不如去玩乐更实际。
“去泰国什么时候都行吧,既然他那么想见我,那就去看看无妨。”
走出机场,一辆出租车就驶到他们面前,于是,两人就开门上了车。
“麻烦你去赤柱。”
隔着透明的玻璃墙,容晓雪拿着电话,打量着坐在玻璃后面的男人。
“你说要见我,现在我来了,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包工头两手紧握着话筒,语气有些颤抖。
“容小姐,谢谢你肯来见我,除了找你外,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找谁帮我才好了......自从我进来这里后,我老婆婆要一个人撑起整个家,她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照孩子,还要照顾我父母,没多久她就熬病了,而我妈她还得了胃癌,或者这是报应,报应我做了不应该做的事,可真要报应就报应在我身上,为什么要报在他们身上?”
看着他哭得那般凄惨,她却毫无反应,直到他把话说完,才开口道。
“你的遭遇的确很惨,不过,我并不觉得你值得同情,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我最爱的男人失忆了,把我忘得一干二净,还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如果你叫我来,只是想向我忏悔的话,那倒不必了,我没有那个时间跟心情,充当神父——”
“不是的。”他急声打断她,“我今天叫你来,不是向你忏悔——”
“那是什么?”她挑了挑秀眉。
他舔舔嘴唇,神色紧张地看着她,“我想要三十万元。”
“你想我给你三十万元?”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她重复他的话,“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钱?”
他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只要你给我三十万元,我可以帮你指证真正想要害你的人。”
听着他的话,她先是讶然,而后平静下来。
“你是说,有人指使你在我的车动手脚?”
他苦笑了笑,“虽然,之前我跟你们是闹得有些不愉快,不过,那只是我喝醉酒,才会到你公司闹事的,就算我真的恨你,也不至于要你的命的。”
他们是有仇,但还不至于要杀人泄愤的,否则,这辈子他不知要杀多少人才行了。
“主谋到底是谁,是谁指使你的?”她焦急地追问。
闻言,他暗松了口气,开始时,还害怕她不想知道,不过现在他可以放心了。
“只要你给我三十万元,我立即告诉你。”
跟他对峙了下,她双手环胸,直直地盯着他看。
“我怎知道,你是不是想骗我钱,才会胡乱编造说主使者另有其人?”
“我可以发誓,我说的全是真的。”
“这世界最不可信任的,就是男人的誓言。”
呃,面对她冷淡的态度,他急得团团转,忽地,灵光一闪。
“要不,你找律师来,我们签订合同,如果我有一句是假话,钱我全还给你。”
早就想到这一点的她,掏出手机,约了一个相熟的律师来。
因为,律师来这里也有些时间,而探监的时间也到了,于是,她先到外面等律师来了再说。
“你不会真的相信他说吧?”
在等律师来时,她已经把事情跟苏子轼说了遍,后者却抱怀疑态度。
“是不是真的,等律师来了就知晓。”她轻皱了下眉头,道。
之后,律师赶来,在他的陪同下,她跟包工头订下合同,而且不想浪费时间,她当场就把三十万元转到他老婆的银行账户里。
“现在,你可以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确定钱真的过户了,包工头也很干脆地说出一切。
“就是一个多月之前,我被警方起诉,当时我很傍徨,我不想坐牢,可是我也知道自已死定了。就在那时候,有一个女人找到我,她说可以给我五十万元,只要我帮她做一件事。”
“就是那个女人要求你,弄坏容小姐车上的煞车?”律师插嘴问道。
包工头点点头,“没错。其实,当时我也犹豫过,毕竟那搞不好会出人命的,不过,那女人却帮我洗脑子,说什么反正一件案子要坐牢,二件也是要坐牢,她还跟我说,她只想教训你一下,不是真的要你的命,所以,我才会被她哄骗去犯案......”
“到底那个女人是谁?”
没有耐性再听他说些有的没的,容晓雪催促道。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直到后来我上网偶然发现她的相片,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孟先生的耒婚妻,胡定欣。”
一听他这话,她登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以胡定欣的性格,在孟慕之跟她解除婚约后,她肯定会做点什么,而买凶杀人也很适合她的风格。
一想到胡定欣居然如此歹毒,先是要她的命,接着又趁孟慕之失忆了,就把他从身边抢走,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很好,等会儿,你就将这番话跟警察再说一次,你要帮我指证那贱女人!”
相较于她的激动,身边的律师则理智多了。
“你说是胡小姐指使你的,但你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
“我——”包工头眼神闪烁着,吱唔以对。
经律师提醒,她也记起来了。
“事发时胡定欣还在英国,你怎可能见到她?你是不是在骗我?”
“不是的,你没有骗你,真的有人指使我的!”包工头急声辩解道。
“你是说有人指使你,但那人却不是胡定欣,对不对?”律师抓着他的话荏质问。
“不,是她,真的是她!虽然,当时她不是亲自来见我,但她有派人来跟我接触的。”
“你是说,你只见过那个中间人,那你怎么肯定她是幕后主使者?”
“其实,那个中间人我是认识的,是他跟我说是她......”说到最后,包工头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也是说,你只是猜测,你并没有真凭实据证明,是胡定欣指使你行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