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轼立即识趣地站起身,然后,一手扯着不肯离开的胡定欣,往房外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孟大哥,他欺负我,你快来帮我。”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苏子轼的钳制,效果不佳,就向孟慕之求助,后者只是微笑地安抚她。
“我还有话想单独跟她谈谈,你就跟他先到外面等我吧。”
“跟我走吧,胡小姐,这里没有你的事。”
苏子轼对容晓雪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好好跟孟慕之谈谈,然后,快步将不肯跟他合作的胡定欣,一把扛起带出房间。
当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单独相处后,他们看向彼此,空气像静止了,一时间没有人先说话。
半晌后,她首先打破沉默。
“为什么你要跟她结婚?是不是她逼你的?”
他错愕地扬眸望着她,“为什么你会得出这个结论?”
“不是她逼你的,难道是你自愿的?之前,你明明说跟她分手了,你说你不爱她,你说你会娶我的。”
她扑向他,两手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红着眼眶,压抑的情绪几欲到了崩溃的边缘。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你那样一声不吭地走掉,我有多担心,我不知道自已做错了什么,你又像几年前一样抛下我,我又担心,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才连一个电话也不打给我,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突然,她泪如泉涌,怎么也止不住,仿佛要将积压在心底的担心,委屈,及哀怨,借由泪水发泄出来。
他吃惊地看着她星芒般的泪水,听着她如被遗弃的兽类发出的悲鸣声,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他反射性地伸手捧住她泪湿的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不知道会令你这么难过的,如果知道的,我一定——”
他还想说什么,她诱人的薄唇顷刻压了下来,他瞪着双眸,脑子一片空白。
她以双手揽住了他的后颈,双唇沿着他敏感的下颚内侧吮吻,死命的吸吮他的舌头,双退缠绕上去,以骑乘位压在了他身上。
一个正常的男人,被人如此挑逗,怎可能毫无反应,他回过神来,立即还以暴风一般的热情。
就在他想进一步征服她之际,她却用力推开他,从他身上跳下来,向后退开不让他的手碰到自已。
她望着他的眼眸充满不敢自信的神色,眼底好像充满湿意,仔细看去,却是荒凉一片。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她咬着唇瓣,几乎渗出血来,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窒闷起来。
不记得谁曾经说过,一个人是否真的爱你,可以从他的吻中感受得到的。
这句话,她不知道可信性有多高,但就在刚才,她在他的吻中,却再也感受不到,以前他所亲她时的那种仿佛要将她溶化掉的热情及......爱意。
“抱歉。”
跟她对望了眼,他满含嫌意的口吻,无疑重重甩了她一记耳光。
在此之前,她还抱着一丝希望,他是在骗她的,他根本没有失忆,就算他真的跟胡定欣结婚,也是被迫的,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然而,此时此刻,她才感觉到这是事实,他真的已经完全不记得她了。
伸手捂着嘴巴,仿佛经受不了这种打击败,她转身冲向门口。
“晓雪,你怎么了?”
眼见她哭着从里面跑出来,苏子轼担心地追了上去。
“别理我,让我自已静一静。”
回到自已的房间,她一把将跟进来的他推出门外,然后,砰地一声,把房门紧紧锁上。
站在门外,伸手抚上差点被房门撞断的鼻子,苏子轼长叹了声,这才走回自已的房间。
看来,刚才他们在房里的谈判破裂了,想到容晓雪可能从此跟孟慕之一刀两断,他不由得露齿一笑,随即又收起笑容。
他们分手了,他却笑得如此开怀,会不会有点幸灾乐祸?再说,就算他们真的分手了,难道她就会回头看他了?
想到这里,一股惆怅茫然徐徐地掠过他心底。
容晓雪把自已反锁在房间里,苏子轼开始以为,那只是一天半天的事,没想到,一锁就是三天。
“晓雪,你别这样,你已经把自已锁在里面三天了,这三天里,你不喝不吃的,这样下去会死人的。我亲自做了你喜欢的红烧茄子,还有瑞士鸡翅,你闻一下,很香很好吃哟——”
端着食盘站在门外,苏子轼简直使尽浑解数诱哄她出来,可里面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会不会在里面晕倒了?”
经过的服务生,不由地插嘴道。
想想也有这个可能性,他连忙问她要这房间的钥匙,后者也很爽快地把钥匙交给他。
“这钥匙是不是给错了?”
他试了几次,但门锁就是打不开。
“没可能呀。”服务生拿过钥匙试了试,“可能她在里面反锁住房门了。”
“这下怎么办?”他求助地望向她,她也不知该怎么是好地摇摇头。
“晓雪,你没事吧,如果没事的话就应我一声,否则我就撞门进来了。”他把饭菜交给服务生拿着,大声拍着房门道。
可等了又等,里面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怕她在里面真的发生什么事,他决定不再等了,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卯足全力向前冲刺,准备将门撞开。
当他的手肘刚触碰到房门刹那,房门却自已打开了,他收不住力道,整个人就那样扑到站在门后的容晓雪身上。
“你们没事吧?”
端着饭菜,站在门口的服务生望着跌倒在地上的两人。
“还不起来,你要压死我吗?”
容晓雪语气虚弱地瞪着,压在自已身上的他。
“对不起。”
他急忙从她身上起来,再伸手扶她站起来,这才转过身对服务生笑了笑。
“我们没事,谢谢你了。”
服务生回以一笑,把手上的托盘往房内的桌子一放,然后就识趣离开。
“你的样子看上去很糟糕。”把她扶到床边坐下,他打量了下她。
“我渴了。”喉咙干涸得让她才开口说了句,就咳了几下。
他走到茶几旁,端起茶壶却发现里面一点水也没有了。
“你等我一下。”说罢,他提着茶壶出去打水了。
再回来时,他手上除了提着茶壶外,还拿了个不知装着什么东西的玻璃瓶。
只见他从瓶里倒了些好像是果肉的东西,然后,再用热水冲开,用角汤匙搅拌了几下,他把杯子递到她面前。
“老板娘给的柚子蜜,听说很润喉的。”
接过杯子,她先闻了下,才放在嘴边喝下去。当温水滑过干涸的喉咙时,一股舒适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东西居然有点效用,才喝了一杯进去,再开口说话时,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边沙哑了,而且,饿了几天的胃居然开始正常运作了。
“那些是给我吃的?”
注意到她的目光,明白她是饿了,他连忙端来饭菜。
趁她吃饭时,他趁机试探地问,那天房里说了什么,孟慕之说了什么,才令她回来后躲在房间几天不出来。
可能是太饿了,她以着比平常吃饭快一倍的速度把饭菜解决掉,觉得流失的力气正一点一点回归体内。
用纸巾抹着嘴,瞅了眼一脸八卦地望着自已的苏子轼,她不想多说那天的事,但也知道,如果不满足他的好奇心的话,他之后肯定会一直烦她的,于是便轻描淡写地说。
“没什么,我只是试探过他,发现他是真的失忆了。”
闻言,他呆了一呆,眸色逐渐转深几分。
虽然她说这话语气轻淡,但其中的含义却很深。
其实,关于孟慕之失忆这事,这几天他也有想过,跟她一样,他是抱着几分怀疑的心态,但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孟慕之这个男人,他觉得他根本配不起容晓雪,尤其眼看她为了他受了那么多苦,他就更加讨厌他了,所以,在得知他失忆后,他就有种打从心底高兴的感觉。
只要孟慕之失忆了,他就不会再来缠着她了,然后,她不会再为那个男人伤心难过,她又会变回以前那个只属于他的容晓雪了。
然而此刻,当亲耳听到她证实孟慕之是真的失忆了,看着她为了他把自已锁在房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看着她为他憔悴如此,他真的很心痛。
他不由得怀疑,孟慕之失忆了是否真的值得那么开心?
“那么,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沉吟半晌后,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这几天,我想了许多事,我问自已,现在他把我忘记得一干二净了,我要怎么办。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如何扭转这个状况。但有一样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想失去他。”
她斩钉截铁地说,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那你是想留在这里,跟胡定欣抢他了?”他以略微沉重的神色问道。
“你觉得我斗不过她?”她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问。
他摊了摊手,“我怎么觉得并不重要吧,重要的是,你的对手昨天已经离开这里了。”
她愣了下,“他也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