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登门?赔什么礼?道什么歉?”沐杳杳用一种“他是不是傻子”的眼神看着枕头:“要是让昨晚去逛花满楼的那些人知道昨晚那事儿是我干的,我恐怕在盛京城里待不下去了。说不了亲事小,被人追杀可是事大。”
枕头不明所以:“有那么严重么?所以小姐你昨晚到底是干了什么人神共愤、天怒人怨的事啊?”
沐杳杳一脸“往事不堪回首,就让它随风飘走”的表情:“呃……其实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啦。只不过,就是闹了一闹花满楼而已。”
枕头一惊:“什么?!原来花满楼是你弄成那个样子的?!”
沐杳杳抬头看着天花板,以掩盖自己待会儿说话时候露出的心虚:“也不全是我弄的。我只不过是不小心,不小心……嗯,对!就是不小心的踩到了一个人,谁知道他的身体素质居然还没有我一个弱女子好?这不,一个不小心就被我给绊倒了。”
枕头顺着她的话接下去:“然后,他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的神仙,好摔不摔,偏偏就往桌子那儿摔。”
沐杳杳闻言,一低头,用一种看“他乡遇知己”的眼神看着枕头:“你也认为他运气不好?”
枕头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当然啦,要是被小姐坑得这么惨都不算运气背的话,那怎样才算?”
沐杳杳:“……”
枕头还在那喋喋不休地继续说,语气中大有一种“不把她尬死心里不舒服”的架势:“而且奴婢还听一守门的小厮说啊,昨晚花满楼的场面,那已经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的。哦,对了,今早胭脂把你扛回来的时候,我和她还聊到了花满楼。她跟奴婢说,据小道消息说啊,花满楼要歇业一段时间。”
沐杳杳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什么原因啊?”
枕头看着她道:“小姐,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以你昨晚干的那些好事儿,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沐杳杳:“……”
沐杳杳发誓,她当时干这事儿的时候,心里压根儿就没考虑过后果。嗯,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谢轻雪者脸皮都要比寻常的人还要厚得多。没错了,一定是这样。
谢轻雪要是回来听到这事时,一定大大地夸奖她。当然,这都只是后话。
现在的沐杳杳心里还心思想别的事情,脸上勉强还笑得出来。但听到枕头接下来说的话,她就笑也笑不出来了,甚至恨不得回到一盏茶的时间前,呼自己两巴掌。
她说什么来着,哦,好像似乎大概应该也许是:哦,小姐,奴婢刚才想起来,你三天后不是去给花满楼赔礼,而是去给卿三公子赔礼。本来呢,给卿三公子赔礼已经够老爷头疼的了,现在又来一个花满楼。唉--老爷也太不容易了吧!
沐杳杳脑子里一阵卡壳儿,卿三公子……谁啊?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等等,登门赔礼?道歉!沐杳杳登时瞳孔一缩,是他!那晚的绯衣男子!
那也就是说,我爹原来不知道花满楼是我闹的,而刚才居然已经不打自招了!天啊,快降下一道雷把我劈死吧。
沐杳杳朝枕头招了招手,枕头自觉地把头凑了近来,沐杳杳小声地道:“这件事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此事。否则,我就死定了。”
枕头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嗯嗯嗯,小姐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奴婢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一言为定。”
“嗯嗯。”
“千万要记住哦。”
…………
三天后,卿府门前。
一名身穿湖蓝色衣服,柳叶眉柳叶眸的公子,双手拿着一大堆东西。整个画面就好似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当然啦,前提是忽略不计她脸上那近乎罗刹娑的表情。
知道的人知道她是来道歉的,不知道的人呢以为她是来这寻仇的。
沐杳杳本来对这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卿三公子没什么感情。心里想着,随随便便走个过场就行。结果,自家亲爹在她临出门之前,还特意千叮叮万嘱咐,让她到时候态度要诚恳一点,一定要得到人家的原谅。
沐杳杳暗暗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不小心走错了门吗?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