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一边嘴里念道着“众人皆平等”,一边度化一些在这十方软红之中苦苦挣扎的世人。
但却不度无缘人。
呵,有缘无缘都皆由他一句话。就好像是男子评价女子的价值,多少都不过是一句话。
世上有那么多的人信佛,又为何瞧不起女子?男子也就罢了,偏偏女子亦是如此。
当初的她听了少女在月下说的那一席谬言后,就同少女一般想不明白,现在也还是想不明白。
沐杳杳不知不觉地在回忆中睡着。
…………
清晨,卧房里。
莫氏服侍沐相穿衣服,眼睛里装满了担心,扣错了一粒扣子也不自知。沐相看着她这副模样,微微地叹了口气,抬了抬手止住她的动作,自己将扣子解开重新扣上。一边扣扣子一边状似随意地说道:“那个逆女跪了一晚上也该老实了。这次就先放过她,如若再犯,绝不轻饶。”说完,抬脚出了房门。
莫氏原本邹起的眉毛一下子就舒展开来,脸上也挂起了一个笑容,对毕恭毕敬守在一旁随时候命的张妈妈道:“走,快去把小姐带出来。”
张妈妈福身应了一个“是”后,才转身刚走了几步,莫氏又改口道:“算了,我也去。”
话毕,她就三步作两步像一阵风似的的匆匆出了房门。
…………
沐杳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吹拉弹唱,无一不精,礼仪更是标准得就像拿尺子量过似的。沐相每次和同僚们应酬,他们对沐杳杳的评价无一不是赞不绝口的。
从小到大,她什么事都做得特别好,很少让沐相和莫氏他们操心。而且沐杳杳长那么大,昨天还是第一次被骂,第一次被打,第一次被罚。同样的,沐相昨晚也是头一回朝她发那么大的火。
莫氏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祠堂,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跨了进去,本来打算问问沐杳杳昨晚有没有受冻,但在看到她居然跪着都能睡着时,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全部都咽回在肚子里。
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惊醒了那个熟睡中的少女,刻意地放轻了声音,也让张妈妈放低一点声音。
莫氏看着女儿的睡颜,心中有些犯难,是现在要把女儿弄回房间去,还是等她醒来自己走回去?
莫氏看了一眼张妈妈,刚好张妈妈也看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分别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纠结。
唉--
两人同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
沐杳杳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将近中午。
沐杳杳睫毛微颤,双眼缓缓睁开,眼睛混混沌沌的望着头上那水粉色的纱帐,又缓缓地闭上。
猛然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纱帐,眨了眨眼睛后,一个鲤鱼直打挺坐了起来,扶了抉隐隐作痛的额头,心里有些纳闷。
我不是应该在祠堂里跪着吗?怎么一觉醒来就躺在自己的房间了?难道……我是在做梦?
沐杳杳喊了一声“枕头”。枕头立马地回了一句“奴婢在,小姐有何吩咐?”
“我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哦,是这样的。”枕头把今天早上的事说与了她听。末了,补上一句:“对了小姐,老爷说让你三天后去登门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