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菲,看傻了?”身后梵妮拍了我一下,戏谑道:“怎么样?我男朋友帅不帅?是不是看上他了?”
我整张脸黑了一半。
不过瓦伦倒是挺热心的,带着我和梵妮玩了不少地方,其实自从到了柏林,我不是在家休息就是上学,看书,这个陌生的城市还没有仔细的看过,不过处处都是欢声笑语,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元首”。
“瓦伦,你们元首很了不起吗?”
对面正往咖啡里加糖的瓦伦,手顿了一顿,而后奇怪的看着我,不过很快,眼里流溢释然,他用勺子在香浓的咖啡里拌了又拌,笑道:“我在上帝面前做如此神圣的宣誓,我将无条件的服从德国国家和人民的元首,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阿道夫?希特勒。做为一名勇敢的军人,愿意在任何时候为实现此誓言不惜牺牲生命。”
“当!”我的勺子掉到桌上,声音响在静谧的咖啡馆里显得格外刺耳。侍者送来干净的勺子。
奇怪的是梵妮听到“牺牲”时,并没有流露悲伤,而是温柔的看着自已的男友,而后捥起他的胳膊,轻轻的靠了过去,唇角浅浅上扬。
瓦伦的誓言,梵妮淡然的微笑盘旋在耳边散不去,到底是什么样的当权者能让百姓如此忠心不二?
外面响起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这么晚了是谁?我放下书,将窗帘掀开一角,就见晕黄的灯光下,院子里停了一辆崭新的轿车,车前的帝国鹰辉即便在夜里亦绽放着它骄傲的光芒。
戴维爷爷亲自打开车门,紧接着,一个修长笔直的身影走了出来,光线不亮,看不清模样,不过其利落的动作看得出来为人干炼。
他在戴维爷爷的恭迎下向主宅走来,不知是不是我错觉,他脚下似乎迟疑了一下。
掩不住好奇,我套上外套悄悄下了楼。
“安娜,安娜。”躲在楼梯旁,我冲端着一盘新鲜水果并且笑眯了眼的安娜低喊,并招招手。
“小姐,什么事?”
“谁来了?”因为做贼心虚的缘故,所以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即使叔叔的书房隔音效果很好。
见我问这个,安娜这妞禁不住眉飞色舞:“是路德维希·冯·法兰索瓦上尉。不过我不知道他来有什么事!”
废话,当然不能让你知道了,不然为什么连戴维爷爷都进不去?他还站在门口呢。
“原来是个当兵的!算了,没事了。”还以为能打听出什么呢,扬扬手,示意安娜快点把东西送进去。
然而恰恰在这时传来书房的门打开的声音。
“是上……”
“闭嘴!”若不是我眼疾手快捂住这小妞的嘴,这货已经完全不顾场合尖叫了起来。她在我手中睁大双眼可怜兮兮乞求,希望我能放她一马。
“不准乱喊。”我警告道。她点点头,我才松开手。本来也就没什么大事,我转身回房间里。而叔叔与那个上尉说话的声音也传来,不过是一些虚礼与客套。
很年轻的声音,仿佛能穿透灵魂一般令人久久难忘。
不知为什么当晚我失眠了,第二天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去了学校。
里奥一见我这副鬼样子尖叫起来:“上帝啊,亲爱的,你整晚复习功课都没睡吗?”
无精打采的放好书包,我撑着快要合上的上下眼皮:“嗯?复习什么?”
他神色明显嗑了一下:“今天全科考试。雨菲,别跟我说你忘了!”
考试?还全科?我怎么没听说……不对……
“靠******,老娘搞忘了。”向天大骂,幸好吼的是汉语,全班除了一帮大眼瞪小眼的西洋妞儿和西洋哥们外,没人能听得懂。
不过没关系,我成绩好,只要不惊慌失措,问题就不大。
里奥被我的样子吓到脸发青,而华斯比一直捧着苦背的书滑落到地上才反应过来。
唯有那日本妞儿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又做着她经典的动作推推眼镜,然后复习课堂笔记。
这场考试我考的不好,不是因为头一天晚上失眠的原因,而是因为梵妮,这妞只比老师早两步进教室,眼睛肿得跟我差不多。
“喂,你昨晚是复习还是失眠?”
趁着教授发卷子,我悄悄喊她。梵妮无力的看了我一眼,居然挤出个让我惊心动魄的“微笑”,吓得我手一抖,卷子险些掉到地上。
怪人,整堂课我都深感那抹笑容的惊悚程度,以至于考试结束时卷子只草草写了一半。
“完了,我不及格定了。”
当教授抱着厚厚一大叠卷子离开后,华斯比一头砸在桌子上鬼哭狼嚎。这货两手没命的扒着桌子,就跟时常在大街上能看得到的,野狗在树下刨坑的那种动作。
“我嘛,还可以,至少全都写完了。这都是我大哥的功劳。”里奥那个死人妖皮肉不笑的一撩头发:“矮!”
有什么好得意的,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梵妮,这妞儿还在发梦呢,看上去似乎还不知道自已在哪里。
“梵妮,梵妮,这是几呀?”比了三个手指头在她面前晃,被她轻轻打开了:“从来没有品尝过爱情的女人不要指手划脚。”
这妞搞不清楚状况呢。我简直欲哭无泪了,忍不住趴在她耳边大声吼:“考试砸了,我们全部要留级啊!”
“考试?考试?什么?啊……”她方才如梦初醒,到处翻书和笔记:“什么时候考?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
看着她绝望到精神崩溃的抽脸,我实在不忍打击她,可是现实本就残忍,只能指指外头:“教授刚把卷子收回去。你发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