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眯的笑容温柔且善意,我冷冷掠去一眼,重重抽出玉瓶,当着他的面,一口喝了个底朝天,如果对面有面镜子,我一定能被自已的目光将身体扎个对穿。
可夜离歌是谁?要没个胆子还能走到今天?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将我的眼珠子挖出来,永远也没法子瞪他。
“这样不是很好吗?”悠悠的叹息,他一步一步踱到我身旁,伸出手臂。
他做什么?
我满眼皆是不解,不过,越发的觉得大脑沉重,眼前迅速的花白一片,“轰!”仿佛被锤子面击中后脑勺般,天旋地转一阵旋晕,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要死,这“忘忧水”他老母的还带蒙汗药?
意识尚未尽失时,感觉到有人将我横抱起来,然后,放到了床上。
夜离歌,你老母的敢非礼我,老娘一定跺断你子孙根。愤怒的心中血液咆哮,可是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衣衫被解开,脱下……
该死的,我要醒来,我要杀了他!
可是,他却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停顿了动作。
我心里一喜,惊喜与紧张的心弦紧紧的绷起,莫非老天开眼,保住我的清白?不过,这份喜悦没有持续多久。
就听到他低低一叹,紧跟着,大手抚上我的脸:“遂君,你为何倔成这样?在朕身边有什么不好?司徒恨每一件事都欺瞒你,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只有朕,才能给你幸福。”
啊呸!还不是给你这个卑鄙小人逼的?
“乖,睡一觉就没事了,横在你我之间所有的仇恨,障碍,都将回到应去的地方。你永是朕身边最幸福的皇后,受万民敬仰,荣宠万世。”
什么意思?我心弦剧颤,总觉得这番话别有深味,当下确是什么旁人都没有,夜离歌才会倾吐心事,可关健是我的意识还在,依然能听得到。
莫非?他要对小恨和小饼不利?是啦!天下是谁的?皇帝的!要杀一个人还不简单?
软呼呼的被褥盖到我身上,抚着脸颊侧的大手也收了回去。
不!我浑身每一处骨血都在呐喊:夜离歌,别走,别走!
他的离去意味着小恨的死亡,我必须拖住他,该死的。可是,当他为我盖好被子后,几缕不易察觉的叹息流入耳畔,紧接着,身旁凉意森森……关门的声音!
不……
我甚至已经看见小饼被利剑穿心,惨死在眼前,小饼亦躲不过的悲惨命运。
可是我的呐喊不过是茫茫天地间最微不足道的一缕游丝。
“小恨……”从恶梦中惊觉,睁开眼睛的同时,我直直坐了起来,浑身湿漉漉的满头大汗。
不,这是?还是在魔教?
我仰头打量四面八方,是我晕迷前睡的房间,外面的天空依旧灿烂,不知过了多久。
“小恨呢?”不敢继续猜测下去,我飞快的抛开被子草草披上外衣边系腰带边夺门跑出,直冲正厅而去。
一路上静悄悄,仿佛屠城后的世界,连丝鸟儿叫都听不到。
匆匆推开正厅的大门,我劈头大吼:“夜离歌……你放过他……”里面回荡荡的,除却我来不及收回的声音经久不息的回荡,半个人影也没有。
小恨呢?小饼呢?还有夜离歌呢?
我茫然的走进去,心里的热度一点一点往下坠,突然,瞳孔一拧,几步开外大摊大摊的血迹,鲜红的,似乎还散发着温热。
红的?方才留下?那便是他们刚走不久?到底去哪儿了?不行,我要去找他们。
带着狂跳不定的心,我飞快的朝外跑,却在刚出门之际撞上一个人。
“啊!”
“哼,真是没教养,暴君的女儿也不过如此。”对方冷然尖锐的挑衅,声音熟捻极了。我揉着发疼的额角提眼一看。
跟着“母妃”的丫头,这丫头一改之前的卑微,眼眸傲慢得仿佛自个儿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连看着我的目光都是从斜睨的眼角射出来的。
矮!“母妃”是假的,瞧着架势,这丫头也是假的,逃不过是夜离歌的手下。
我冷冷的瞪眼:“少给我使绊子,我没功夫睬你。”说罢急迫的绕开她就要走。
“矮!慢着。”一支手臂恰到好处的拦在我面前,挡住了去路:“你不想看看我是谁吗?公主殿下?”
娇滴滴的女音,得意的口吻,拌得我烦不胜烦。
她压根儿不在乎我几欲杀人的目光,快速的从脸上撕下人皮,像极了当日的姬聘如,那呕心的惨状再现,我忍不住正要干呕,不过那张人皮下却是一张清丽秀气的美人脸……紫薇?
“原来是你?”惊愕过后是惊人的平静:“哼,我说怎么你跟姬聘如两个人,一个半残废能逃出生天,原来都是做了夜离歌的走狗。不过,显然你比她有用处。”
不然也不会活到今天。
她顺手扔掉假面皮,勾魂般修长的凤眸妩媚一笑:“那是当然了。识实务者为俊杰,我不如好好帮他做事,做一个安份守已的小百姓,时时刻刻被他宽厚的手掌保护着。”眉梢一扬:“你和姬聘如一样蠢,到手的荣华富贵都不肯要,偏偏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对你的事没兴趣,滚开。”凶悍的挥开她横着的手。
不过紫薇显然不想那么容易放过我,她在我身后用不轻不重的声音道:“你不是要去找司徒恨吗?”
脚下顿住,我迟疑着回过头:“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