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他不会骗我。”果然是被扎到痛处了,顾不得满身伤痕,她竟然有力气拽住我的鞭子,顶着一脸血痕嘶吼:“我爹娘还活着,他们只是犯了一点小错而以。他们把夜离歌养大,如同亲子,他不会听你这个贱人的话当真杀了他们。”
“是吗?”我打得累了,便停了下来,随手将血淋淋的鞭子扔到一旁,自已便蹲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他连你那个妹妹都毫不留情的杀了喂狗,对枕边人都这么翻脸无情,何况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大仇家呢?”
紧紧盯着她一脸的悚然,我开心极了:“哦,你还不知道吧?你那蠢材爹娘可不是个善心的茬,估计夜离歌早早就在怀疑这一点,只不过按兵不动,因为反了大随他还得借助姬家在朝中的势力来煽动一干大臣,物其尽用嘛,谁不会?可偏偏你就是蠢,以为棋子可以变成妻子,利益可以变成爱情。话说这一点本宫早七年就不再相信了。你呀,真不是本宫的对手。”
良久,她才哆哆嗦嗦:“爹娘……死了……”
“是啊,虽然我没看到,但是八九不离十了,你爹娘为了升官发财,一个人把亲妹妹骗入府内,另一个暗中给妻妹夫下麻沸散,再买通山贼假冒御林军抢人妻,杀人灭口。如此丧尽天良,你说依他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善罢干休?”
“你骗我,我爹娘是他的恩人,是恩人!”生怕我不信似的,这女人吼得巨大声,我懒得再同她废话。
一脚将她破布般的身体踢得远远的:“那你亲自问他吧,为他当狗做了这么多的事,我想他应该愿意让你做个明白鬼。”
快速回到小恨身边,一触及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就像被万箭穿心。如果说伤害姬聘如能让我心情好一点,可只是暂时的,我不可能一直用那种方式来安抚痛不欲生的心。
“小恨,我们走吧。好不好?”五指轻轻梳理着他乱糟糟的头发,鼻头一酸,泪就滚了下来。小恨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唔……唔……”的声音,他用力挣扎想离开我的怀抱,我不管,把他抱得紧紧的:“小恨你别这样,我是遂君,我一辈子都随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
“遂君,别哭,你们还有我!”小饼搭上小恨的肩头:“司徒恨,你把遂君抢走了就不准丢下他。不然我砸了你的魔教。”
“是啊小恨,你不是要我发誓一生一生不离开你吗?我发过誓了,不仅一生一世,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跟你在一起。你看我能不能做得到?”可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挣扎的动作丝毫也没有停半下,我只能无助的看向小饼,怕他听到我的哭声,我把唇咬得出血也不能松丝毫。
突然,小恨停住了挣扎,而是微仰起头,偏耳,细听了一会儿,立刻剧烈的颤抖起来。
随着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我和小饼略怔,齐齐回首,就见从暗中踱出来一人,黄袍加身,俊美邪魅,若不是浑身透着血的杀气,当真会叫人迷惑了眼。
他走定在几步之外,眼角都没瞅半趴在地僵痴的姬聘如,却是暗中带着厉色望着我:“朕没同意,你就要走?”
我的身体在发抖,恐惧,害怕,颤粟,从骨子里往外漫涎,我抱着小恨的双手始终忍不住颤抖。
眼前的夜离歌不愠不恼,依然扬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可是看在眼里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他的笑容带着地狱的死气。
“你说过放过我的!不再纠缠。我们是兄妹。”最后一句话我是忍不住绝望破口嘶吼。我知道逃不过了,在他身边没呆多久,但我已深深体会到这个男人的手腕是多么凶戾与果绝。
“那又如何?”淡得不能再淡的口气:“朕要得到的从不会失手。特别是你,龙遂君。朕说过,誓在必得。”
随着夜离歌铁掌攥成拳,从外面冲进大批御林军,小小的正厅一下子显得拥挤。
突然,一直痴痴傻傻的姬聘如扑了过去,干枯的双手抓紧夜离歌的脚:“皇上,皇上,我爹娘呢?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您答应我的……”
“滚开!”
厌恶的斥责,便有两名将士上来将姬聘如拖了开来。
“不……放开我……皇上……你答应我的……让我扮成辰妃……毒倒魔教的人……就放了我爹娘……不……你言尔无信……啊……”
姬聘如被拖走了,她双手握成利爪,尖厉的叫声翻滚着被欺骗后的绝望。
而听在我耳中,更是字字惊心:“夜离歌,你把魔教其它的人怎么了?”我突然明白为何会出现“娘”这个角色。
他笑而不语,这个时候,居然也能像个孩童般,笑得一脸纯洁无害。
几步踱过来,与我不过半尺之距,他的身体高大,恰好遮住了门的方向,黑漆漆的影子笼罩下来,我害怕的退了几步。
他收敛起笑意,眸子里射出冰冷的光将我与小恨,小饼三人掠了一遍,而后道:“他们都在这里,好与坏,就要看你的表现了。”继而在我大惊失色中,一脚狠狠跺在小狠的胸口,小恨呕出一大口鲜血,晕死过去。
“司徒恨快醒醒!夜离歌你个禽兽。”
“不……小恨……”
“朕只是说不给你解药,这个男人就甘愿为了你的命自做阶下囚。他对你倒是情深一片。不过,单凭这一点,就必死无疑。”无情的每一个字都是从森森寒齿间迸出来的:“当然,若是遂君肯回心转意,朕只当是个宵小之辈痴心妄想,更不会去多心在意他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