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炉盖从手中滑落,我连自已是怎么走出御书房的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已是被夜离歌叫回魂的,再定睛一看,已经回到寝宫了。
看他的架式,似乎等了很长时间。
他宠溺的对我笑:“你这傻丫头也真是的,出门也不再个宫女,朕想找你说说话也见不着人。”他的手随意搭在我肩头,不轻不重。
却弄得我不自在,悄悄睨了一眼,我想避开,但还是强忍住了,这个时候不能叫他发现我知道了什么。
于是强压下心中汹涌的怒意,避重就轻:“我不就是自个儿走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边说边找地方坐下来,趴在桌上闭起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他大爷眼睛那么毒,真怕被他瞧出端倪来。
身旁响起几记笑声,似乎很愉悦:“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朕想跟你商量一些事情。遂君,再过几日就是你生辰了,朕想庆贺一下,话说,这么多年朕从来没给你办过生辰,这次一定要全部补起来。”
“不用了,办得再好我也不会多活几年。”他烦不烦啊?说得不假我听着都想吐了。
“不准瞎说。”难得口气严厉:“有朕在谁敢伤你。”
你老母的,伤老娘最狠的可不就是你?这回装好人了。咦?大肆庆贺?我可以趁着人多的时候溜出去嘛!
对,好主意,就这么办。
一下蹦起来:“听你的,能办多大办多大。”
他被我突然的动作怔了一下,约摸有片刻,才眨眨眼睛:“主意变得这么快?”
“嘿嘿!”干笑,心里急迫的寻找理由:“嗯,那个,就是,我要让司徒恨看清楚,没有他我活得一样好。哼!”
“嗯?”夜离歌挑挑眉:“原来如此,若是他不在意呢?”
“那我就不要他了。反正是他先不要我的。”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努力让自已的表情显得狰狞一点,生气一点,这样才能骗得过夜混蛋。
“呵!”他居然笑意更浓,看在我眼睛恨在心里头。
“朕这个大舅子当得可真累,不但要顾着国事,还要顾家事。好了遂君,想必司徒恨也知道苦头了,若他肯认个错你也别再计较。”想不到夜离歌再次做起老好人。
还说得有模有样,不仅诚意十足,还真真为了妹妹跟妹夫着想,听得我想流眼睛,一半心痛,一半为他真情流露而感动。
当然,我确实流了一把,是被自个儿暗中死掐大腿给痛的,流一点儿擦一下,后来越淌越多,多得衣袖子都擦不过来了,我一把扯过帕子使劲抹眼睛,最后忍不住扑进夜离歌怀里嚎嚎大哭:“为什么他不来找我呢……他是不是出事了……”
“遂君别哭,他没事,不会的。”夜离歌如是安慰,轻轻的拍着我的背低声细语。
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担心,哭得更响:“要是我不去认那个娘不就什么事也没了,小恨也不会跟我吵架,我也不会气得离家出走,我要小恨,我要小恨……”
哭着哭着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朦胧中似乎听到夜离歌在我耳畔低喃:很快就结束了!
我的生辰是大肆操办的,去的这个时候想我还在蹲大狱,半夜小恨把我带出来吃肉喝酒,天为被地为席,今夜百官来贺,可个个的笑容却是那么的虚伪。
与惜萱商定好的日子就在今夜,生怕被夜离歌瞧出端倪来,每逢有人敬酒,我就跟喝茶似的左一杯,右一杯,好不乐乎。
所以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脑袋还是一阵阵眩晕。
“小饼?你怎么在我宫里头?”
“你瞧清楚,这是我的窝。”小饼臭着一张脸,把身子挪开点位置,矮油?这四面黑不溜湫的破地方,敢情还真不是皇宫。
“咦?惜萱呢?”揉着依然疼的大脑,我想倒杯水喝,谁知脚刚踩到地就一歪,差点栽个大跟头。
一杯茶已经递到眼皮子下面,小饼伸手扶起我:“喝吧。他们接到教里的暗号,说什么有急事,把你丢下就走人了。哦,是那个洛朝阳把你‘扛’来的。”
矮!我就知道。
小心泯着热茶:“那现在宫里情况怎么样了?嗯?你真的被抄家了?”
“哼!”冷嗤:“抄家还有假的?我早说过,当皇帝的有哪个不瞄着‘天下首富’的银子,随便一个理由就得充国库。啊呸!”
“那抄你的理由是什么?”我不禁好奇,他虽然气愤有余,却好在还没的潦倒到连粥都喝不起,我就说嘛,小饼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巴巴的把身家财产全给抄了去?
他是那种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人。
不过如小饼这样品性兼优,五毒不俱的男人,夜离歌会给他个什么罪名?
听我这么问,小饼把银牙咬得咯咯响:“多亏了好阿贱,他不知从哪儿找来个泼妇,说我当年逃难时趁夜爬上她的床不轨,并抢了她家三头牛做了发家本钱,哼,扯得天花乱坠,紧接着,又一一细数老子行商多年没交一个铜子儿的税,一道圣旨下来查得连老子府上的厨房里刚做好的‘回祸肉’都充公了。可怜老子才咬了半口就被赶出来了。”
他老母的,够黑,听得我连连摇头。
“小饼,振做点。虽然阿贱没收你的钱又抹黑你的人格,但是还有我,遂君我一生一世竖定的站在你这边。”
“我就知道天下只有你信我。”对于我的竖信不疑,小饼感到万分满意:“所以我才告诉你,被抄的家产不过是我所有财产的一小半尔尔。嘿嘿,公主,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