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不起波澜的回应,淡淡的声音似乎飘在空中般有气无力。
“哪个?”
“……”沉默了很久,似压抑着无尽的痛苦,就连面容亦紧绷,他张了几次口:“就是微臣。”
“轰隆隆……”天雷滚滚!如果这时候有个地缝的话,老娘挤破头也要钻进去。老天啦,老娘竟然在这货跟着咒他亲娘。
话说遂君我干的坏事儿还少不?先是抢了他媳妇,再后来咒他娘是个坏胚,最后直接着慕状元的将来无限假想成大贪官,好吧,如果他还是个男人,应该已经在心里盘算如何联系百官上本折子将我弄死才对吧!
“那个,慕大人,慕状元,我,我,你……”
突然,慕少卿上前一步,吓得老娘以为他要动手,急忙抱住头大喊:“别打我,别打我。”
不想立刻听到响亮的“咚”一声,当场两腿虚软差点直跪到地上,不想睁眼间又吓得惊叫,怎么是慕少卿跪下了?
老娘大叫之后飞快蹦开好几步远:“你干什么?”
他将唇给咬得发白,先是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前一片通红,还有丝丝鲜红渗出来。
“请公主救家母一命。”他道:“一切都是因微臣而起。微臣愿替家母受过。至于状元之名,不要也罢。”
原来是这样?我才放下心来:“不过你现在说是不是晚了?早干嘛去了?偏偏等到陆皓天来告御状的时候才说出来?嗯?这跟莺儿又有什么关系?”
想不到他冷嗤,极为自嘲:“若不是皓天告御状,微臣自已也不会知道。家母被判牢狱十年,她年事已高,怕是受不了多年的凄苦。微臣又入朝不久,一些对立的大臣们已经连名上奏请皇上废去下官,以正朝纲。”
“那就废呗,你本来就不在意,再说,朝庭本来就是一池混水,呆久了也不好。除非你那颗心能比阿……云剑霄更黑更贱,否则就凭你这个半路进来的?早晚被那帮人生吞活剥了。”摇摇手,我也是好心劝他。
这么一说,慕少卿突然激动起来:“可是莺儿生怕我受伤害,只能忍着苦讨好皇上……”
“我明白了,你起来吧。”
“公主是答应送莺儿出宫了?”面上一喜,慕少卿惊然。
我连忙摇头:“别误会,我是听明白了你想说什么。你说莺儿是为了你而爬上夜……皇上的……那个……床,不,怀里的?”
看着对面眼神黯然,我不好意的搔搔头,当人家的面这么说人家的心上人确实不好,可不正是因为老娘口才有限么?
当然,不说话便是默认,如此,我清清嗓子,接着道:“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本事把皇上的枕边人给送出宫去?慕大人,您没看见我都自身难保了?还顾得上别人?”
“可是皇上心里只有公主,普天之下无人不知。”见我没有帮忙的意思,他急了,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老母的,就凭这口气老娘都能一脚把他踹到旁边的鱼池子里去。当真是王八配绿豆,跟莺儿一个德性。
你哪只眼睛看见夜离歌心里头是怎么想的?没准老娘就是个靶子,保护他真正心上人的剑靶子呢?不过还好,现在多了个身份,兄妹,至少,还有点儿保障,好吧,我有点不想住在宫里了,等公主府造好立刻搬出去,耳根子清净。
“你想让我去色诱他?”顶着黑了大半张的脸,阴恻恻的眼珠子直闪狞光。扎得慕少卿浑身绷得跟弓弦般。
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微臣不敢。”
“最好是不敢。”冷冷打断:“刚才的话都给我烂在你肚子里。记住,我在这里只算个蹭吃蹭喝的,这辈子谁的事我都没想过再插手,更何况是宫里的。慕少卿,虽说你心疼娘,一片孝心没错。可放眼全天下,不论是谁,即然种下了因,就得有觉悟承担果。我父皇上,你娘是,我也如此,所以,不要求我,要求就求自已,或者是,陆皓天,他才是真正的苦主,说的话比我这个外人更有用处。”
面前他的脸愈来愈苍白,我顿了顿:“至于莺儿,即然陪了皇上,那你我谁都没法子了,如果你不会因此而嫌弃的话,那本宫劝你一句,做好你的本份,或许将来,你们还有机会。”
封赏,赐婚什么的,也是帝王拉拢臣子的手段之一。
或许莺儿已经是新宠了,又或许还不算是,哼,谁知道呢!
被他这么一扰老娘的好心情全没了,打着哈哈往回走,真是背,远远就瞅见夜离歌后宫里的大批妃子们相互戏笑着在玩闹,那场面温馨得不得了。
不得不夸赞,那货虽然诈奸凶狠,又狼心狗肺,可在处理后院的问题上,却能做得一碗水端平,让每一个妃子和慕相处,这点比我那死鬼老爹不知好多少倍,话说我的那些母妃们整天搞得鸡飞狗跳,然后父皇为了躲清静,宁肯窝在栖凤宫里给我梳辨子,也不愿找妃子伺寝,久而久之,我母妃就莫名被冠上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称号。
于是在多名大臣连上了整整三个月的折子后,父皇果断的大笔一挥,一纸昭书告天下:三年一选秀改为一年一选,从每届选百人改成选三百三十三人。
其用意不言而喻,他巴望着夜夜见着生面孔少些夹板气受,至于那缺下的三十二人,召这么多,其间总得歇些天数吧?
把那帮大臣吃了个大哑巴亏。
遂君我的身份还是极其敏感,从公主到夜夫人,再从夜离歌到亡国余孽,之后历经龟奴,然再次贵为公主,皇后,最后又变成了公主,几番跌荡起伏,连我都为之捏把冷汗,为避免意外,于是我凭借着对后宫地势之熟悉,飞快拐上另一条僻静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