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外头太监高喊,原来是夜离歌来了,我连站起来的心情都没有,更别说跪迎圣驾了。故而当夜离歌踏入时,我正在有一口没一口往嘴里扒饭。
整个宫里的人都因我的不敬而吓得面如土色,他倒是不见生气,反而大大方方坐下,有眼色的大宫女立刻送上银制碗筷。
“不高兴看到朕?”他笑问:“那朕走了!”
切,你老母的,老娘就没见你屁股挪一下。很鄙夷的横了一眼,然后咬咬筷子,看着那货皮肉不笑的吃这吃那。
要不?跟他打听一下吧?我心里纠结着这个打算。可是,人家会说吗?又或许,身为皇帝本来就忙得天晕地暗,怕是没时间管魔教教主的私生活吧?
要命,小恨,小恨,司徒恨,老娘真恨透你了。
没好气戳着蜜汁猪蹄,戳了一个又一个洞,就好像我的心也空洞洞似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朕?”突然,对面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我抬头,就见夜离歌歪着脑袋。
“没事,没事。”嘿嘿干笑两声,我赶紧低头趴饭,那闪烁的目光盯得我头皮发麻,危机重重,但至是什么危机,也说不上来。
这时,外面进来了大公公,几乎是走路无声,他轻声禀报:“皇上,蔡昭仪身子突然不适。”
“蔡昭仪?谁呀?”记得我走的时候似乎还没这个人啦?转念一想,立刻明白,莺儿嘛?当昭仪了?乖乖,升得可够快。
不过……有必要做得这么明显吗?
我抬眼瞅瞅夜离歌的表情,那货依旧自顾吃着饭,眼角掠都没掠半下,果真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请太医去看看。”
“呃,可是……”大公公还想说些什么,却让老娘不爽了:“大公公,皇上都说了请大医,您老想抗旨不成?再说了,他又不懂医术,难道还能治病不成?”
哼,你个老东西,人在我这里还想方设法拉走?啊呸?你把他弄走了,老娘找谁问司徒恨的下落去?
阴阳怪气一通话把大公公驳得脸青一阵灰一阵,却将夜离歌生生憋紧了笑。
“是,是,公主教训得是。”他一阵阵陪笑,步步后退,不过那奴才性子可未达眼底。我不在乎,反正恨不得我死的人多了去了,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
再说了,老娘家里做杀手生意的,谁敢跟魔教教主夫人过不去,不想活了。
不过有了大公公这一出,我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要是不抓紧时间,等他的妃子再出什么夭娥子把他弄走可就不好了。
可是我磨磨蹉蹉总想不好的话来旁敲侧击,即能听到想听的答案,又不让人察觉,毕竟,当日的狠话可是在夜离歌的面前搁下的,这会儿若是又巴巴的上门打听,不是叫人看轻了我吗?
于是很长时我都心不在焉的咬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抬起眼皮,然后食之无味。
终于,夜离歌坐不住了,他索性放下碗筷:“说吧。朕听着。”
“呃?嗯?我的府邸什么时候造好?”好半天憋出一句,说出口我就恨不得掐自已,怎可能这么快?这才几大天啦?饭桶。
似乎听得到嗤笑,他轻咳了一下:“约摸明年吧。你怕是得在宫里过一个年。”之后挑高眉:“嗯?就问这个?”
“啊不,还有。”急切的扯高音调,可瞬间又蔫了,眉头拧成死结:“就是,就是,啊,对了,莺儿怎么成了你的妃子了?我记得她跟慕少卿郎情妾意……那个……算了。”
睨见夜离歌黑了大半边的脸,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好吧,算我不识相,当着皇帝的面说起他的妃子过去的风流债,天底下还有没有同我遂君一样没脑子的蠢货?天晓得不久前我还骂兰萱是蠢货呢!
“想听吗?”他扬扬手,后头宫女们鱼贯的将午膳撤下。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摇摇头:“不想听。想听那个,最近,民间有没有出什么事?”
“国泰民安。”他抱起臂膀,因笑意而唇角高高扬起。
要死的,搔搔脑门,该怎么说呢?
啊,对了:“那江湖,也就是武林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比如,有人喝醉酒闹事?或者是撒手不管事,弄得整个帮派群龙无首?有没有?”
小心打量他脸上每一丝表情,生怕漏了一个。不过可惜,除了那皮肉不笑,真的什么都没有。
“据朕所知,闹事的没有,不过喜事倒有几桩,无非是华山派掌门娶了新媳妇,武当派掌门夫人生了第十胎,终于是个带把儿的。再有就是魔教……”后头有意拉长了音。
听到“魔教”,我两耳“突”的站直,后头夜离歌拉够了调子:“教中太平。”
切,耍我。恨恨咬紧牙齿,这货大混蛋。
“呵,遂君,朕可不是傻子,再说了,你那点花花肠子,试问天下有几个人看不出来?想问就直说吧,朕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直,说,吧!”
“朕要听你问出来。”语气严厉起来,连面色都一派死寂:“遂君。朕有的是耐性等你开口。还是,你根本信不过朕!”
不带半点疑问,却是十足十的驾定。
为什么我的小心思总能被他看得明明白白?说实话,我确实有点不太信他,不过,那也仅仅限于丁点儿,还没到完全不信的地步。
眼下江山在手,龙脉一半在握,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至于死活要娶我……嗯哼!有老天爷的眼睛锃锃亮的盯着,量他也没胆子提起那心思,除非他大爷根本不怕五雷轰顶,且丢得起好不容易到手的大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