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你骂我父皇!你不配骂他。”
我讨厌她,我恨她,天下任何人都有权利骂“龙烨”,唯独她不配,父皇用心去保护她,要爱得有多深才愿编造假死记于玉碟,而后放她出宫妥善安置?如此僻静之地,不可能是她自已寻到的。
父皇没有错,错的是他的身份,错在有人心肠阴毒,利用他的身份来达到荣华富贵的目的。“啪……”
火辣辣的耳光将我的脸打偏了,打得我眼冒金星,大脑“轰”声一片。
“遂君。”小恨飞快的把我搂进怀里,我懵懵的不知周围如何,只有小恨一遍又一遍呼唤,并且抚摸我被打的脸。
“娘,您这是做什么?”
略带责备的口气激得谢若澜不可置信:“枫儿?你在怨娘?你可知道她的父亲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二十多年,他害你父亲瞎了双眼,害得娘亲生不如死,你又何需吃苦这么多年?”
随着缓缓倾述,她的泪涌出了眼眶。
我突然想笑出来,当然,也真的笑了,笑得极为鄙夷:“哼,若他儿时没吃那么多苦,何来今日龙袍加身?有失必有得。伯母,您不也是挺高兴自已儿子当了皇帝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遂君,少说话。”耳畔小恨不满低喝,同时加重了抚在我肩头的力道。
我嗤了一声,满不在乎的别开脸,尽管脸上还火辣辣的疼。
“娘,您别生气,遂君从小就是这个性子,她没有恶意的。而且,遂君,不也是您的女儿吗?”另一面,夜离歌一边劝着谢若澜一面紧张的向我这边看来几眼,神色挺焦燥的。哼,还不是他把我带过来的?
没等夜离歌的话说完,突然谢若澜疯了一般大喊:“我没有这个女儿,没她这个孽种。”她赤红的双眼血丝弥漫,直指向我的手指颤抖而凝恨,颤抖不止:“我多后悔当初把她生了出来。我试过吃药,浸冷水,甚至打自已的肚子,可这个孽种就像毒蛇一样紧紧纠缠着我。龙烨那个畜牲毁了我全家,却还要我为他生孩子。哈哈,他死的好,前朝亡了,是我的儿子,亲手杀了他,那个昏君,禽兽……”
一字一字,如淬着鲜血,打得我招架不住,我手攥成铁拳,咬紧下唇,死死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看着那个女人狰狞的面孔。
“孽种!”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个“孽种”!
突然,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死寂无声,唯有那个两字一遍又一遍回荡不息,小恨焦急的摇着我的肩膀跟我说话,夜离歌不知紧张的劝着谢若澜什么,我流着泪,惊恐的张望着四面八方,蓦的,用力推开小恨,拔腿飞快的跑回自已房间里。
“咚!”关门紧,被抽干力气的身体靠着门滑落下来,我抱紧自已的身体嚎嚎大哭起来。为什么要我知道这一切?认了还不如没认?
我不是母妃亲生,可她待我却比亲生的还要好。谢若澜只认夜离歌,甚至将我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她难道不知道,那一场悲剧完全是自已妹妹一手所为吗?
敲门声急促而紧张的响起来:“遂君,遂君……是我……”
我擦了几把眼泪,张口,却因哽咽着,喉咙又无力,声音显得糯糯的:“什么事……”
“让我进去好吗?”
等了一会儿,我把满脸的泪水擦了又擦,才站起身来开了门,外面只有小恨一人,他见我将门打开,不由会心一笑,而后又心疼的掏出准备好的帕子将我眼角的泪痕拭去:“就知道你哭个不停。”
我侧开身,让他进来。
“小恨,我想回魔教了,这个地方我一点也不想呆着。”
“夜离歌说会劝你母亲,毕竟,你是她亲生的,仇恨早过去那么多年了,有什么恩怨解不开的呢?”
“你帮她说话?”我觉得不可思议:“你又不是没听到她是怎么说我的?她骂我父皇,也骂我。”
“遂君,冷静下来听我说。”小恨要扶我坐下,我负手的挣开不让他扶,他只好苦笑:“你要站在伯母的角度为她想一想,原本好好的家,只因你父皇一句话而妻离子散,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我也觉得她很可怜,可是毕竟事情不是因我父皇而起,是她自已的妹妹心术不正,说来说去根本怪不到我父皇头上。”
“你是被先帝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情感偏向他也无可厚非,可是遂君,你不能把自已的理由强迫别人也接受。就如同夜离歌希望伯母一同接受你一样。”
“我可没强迫她接受我,我也不稀罕这个娘。”
“住口。”小恨突然厉声喝斥:“越说越不像话。被母亲说几句又怎么?她承受着痛苦把你生下来这个恩情你一生都还不了。有亲娘在身边你却不珍惜。”小恨的眼眶红了:“如果是我的话,别说被骂几句,哪怕有天天打我骂我,这样的爹娘我都高兴。”
“小恨,你骂我。”我觉得委屈得不行,被亲娘不待见又凶又骂,现在连小恨也这么对我,我倔强的用力把小恨往外推:“都是你,都是你要我来的,现在你看到了?高兴了?满意了?出去都出去,我不睬你了。走啊……”
关紧门我崩溃一般地嚎嚎大哭,也不管知不知道门外小恨急得又劝又叫,讨厌死了!小恨在外面等了很久,见我不肯出来也无可奈何,待到了中午的时候,他去给我拿午饭,趁这个机会我背起还没有打开的发袱快速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奇怪的是,这里有我骨血相连,扯也扯不断关系的母亲,可是当我离开的时候,竟然能做到头也不回,当真是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