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呸呸!没有小恨,我都死了不知多少回了。夜离歌!若说以前我对他的爱转成了恨,眼下,怕是就连恨都没有了。
“教主!”
就当我气鼓鼓之间,小恨推门走了进来。他不愠不火的目光掠过众人的面孔,然后挥挥手:“都下去吧。”
他们应了声,都退下了。
我回着看了小恨一脸,腮帮子依旧是鼓的,然后自顾自倒茶,喝水,嗑喜饼,花生莲子,本来是晚上吃的。算了,现在怕是没晚上了,趁早啃光,算我遂君堂堂正正出嫁。
见我怒火燃烧全身,小恨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我气的不是他。
“你是气夜离歌跑来搅场,还是气他说的那些话?”
“都有。”突然放下茶杯要出去:“我还没去看看母妃呢。”
小恨拦下我:“我刚刚去看过了,莫老的医童在照料着。你呀,又不懂得医术,去了也是白去。”
矮!干嘛说那么直接,坦白说我碍事就好了嘛。噘噘嘴,不得不坐下:“那你呢?伤口还疼吗?”
他笑了笑,抬起胳膊:“小伤而以,过去习武的时候更重的都受过。”见我松了口气,小恨仿佛亦轻松了许多:“遂君,我想了很久,有些事情是该告诉你了。之前怕你接受不了!”
“你也知道我不是母妃亲生的?什么时候的事?司徒恨?你凭什么瞒着不告诉我?”这是我心头的一根刺,从夜离歌嘴里说出来比杀了我还痛苦。
可是,小恨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难道仅仅因为怕我受不了?如果我当真不是母妃所生,那我的亲娘又是谁?父皇又那么疼我?
“遂君,遂君。”小恨手忙脚乱想要安慰我,却被我用力推开,我死死咬紧嘴唇,可是倔不过夺眶而出的泪水。
“乖,别哭了,坐下听我说。”
温暖的帕子轻轻拭着眼旁,小恨深深叹息:“其实,这件也是莫老最先起疑的。也不过上个月我们带娘回教中之时,莫老替她把脉,确定娘的体质偏寒,根本无从受孕,又从你的年龄断定,你并非辰妃之女。”
记忆的闸子拉开,我想起来了,当初我从晕迷中醒来慌慌张张来找小恨,就听到他同莫老在里头窃窃私语,原来指的就是这个。
“你并非辰妃所生,她却视你如已出,疼如掌上明珠,亦是我亲眼目睹。我想了很久,也寻了很久,前朝玉碟早被夜离歌一把大火焚成灰烬,你的身世只有他才知晓。你一出生便注定了荣华富贵,无忧无虑,何苦要被这扑朔迷离的身世纠缠?”
原来如此,小恨的心思同我猜想的差不多,我撇撇嘴,委屈道:“那你起码也应该支会一声啊。你知不知道当夜离歌这么说时我心里多难受。那他说带我去见亲娘,我去还是不去?”
抬眼,一丝迟疑之色划过小恨面上,他略沉吟了片刻:“之前我猜想的不过是你母亲当年生你难产,或因别的原因落罪。顾而先帝将你过继到辰妃名下。宫闱之中这般例子不少。可是,若说你生母仍然在世……”
那只能说明,当初她一定是弃我而去。
拳头捏得紧又紧,我决定不去探索那个前朝宫闱的秘闻,她即是不要我,我还认她干嘛?我的娘亲是辰妃,眼下疯疯癫癫,正是需要我照料,享天伦之乐时。
“小恨,我不跟夜离歌去。我们继续拜堂好不好?”
拉着他的手撒娇,“哀求”从睁大的眼睛里流淌出来,小恨笑着刮了下我鼻尖:“你当我不愿意?仇前辈当真没说错。本教主英明神武,怎么娶了你这个蠢货?”
“你老母的,说我蠢,司徒恨你找打。”
老娘的拳头刚刚举起来,就被某人眼疾手快制住了。我用最凶狠的眼神瞪过去,对面风轻云淡不放在心上。
算了,我败下阵来,有气无力道:“奇怪了,大叔怎么会是夜离歌的亲爹呢?他亲口说他爹老早就死了。”
“这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小恨叹道:“不过,当中曲折怕是只有仇前辈自已最清楚了。”
“嗯,如果大叔的身份是真的,那他确实同我也有夺妻之仇。”莫名联想到父皇心爱的那名女子,她悲惨的遭遇,对禁锢着自已的华丽的牢笼充满绝望与不甘,郁郁而终。
得到父皇的宠爱又怎样?连个坟都没有,哪有那些什么贵妃?丽妃?什么的死得风光?
“是你父皇,不是你。”小恨纠正:“况且,他算是我的师叔。当年若非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教主之位,或许今日坐在龙椅上的就不是夜离歌了。”
“又是因为女人?”瞬间恍然大悟:“当初我打碎的那个钗子,就是他夫人的,天啦,我真会坏事儿,那他得多伤心啊。”
怪不得连“滚”都吼出来了。早年横祸丧妻,唯有“睹”物思人,他连看都看不见,只能凭着手感摸索,我这个大笨蛋。
想到这一层,我就忍不住拼命打自已的脑袋。
“别打了别打了。丫头,想疼死我?”小恨抓紧我的手,虎下脸:“本就不该全怨你。别再犯傻。”
他埋怨着我,眼中,语气,流溢着浓浓的不舍。
我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可是仅仅一瞬间,眼光一闪:“小恨,你有没有想到一个更大的疑点?”
彼时小恨已经我面前的空杯倒满,有意无意哼了声:“嗯?”
我暂时没管他有没有在听,自顾自紧张道:“即然大叔武功那么好?不管是今前还是以前,你都亲眼看到,亲身体会到了。那谁有那么大本事把他眼睛弄瞎?那明明是被剑扎伤的,连我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