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朝阳的眉头就没再舒展开过。
我捏紧拳头,发起狠誓:“这我还不明白吗?坏人的话不能信。”
说完我就关注着面前的大战,老天有眼,大叔占尽风头,替小恨报了仇,虽然仅仅是之前的一点利息而以。夜离歌被一掌击得连退数步,却没有受着伤。
而反观仇大叔,却是气息平稳,不过气愤之下难掩怒意,厉喝:“混帐东西,你非得搅了别人家的亲事才高兴?滚……”
你老母的,大叔身为长辈的气场就是不一样,不但魄力浑厚,更加胆色过人,单凭这个“滚”,“小畜牲”外加“混帐东西”足够大叔大死大活三回不止了。可是依我看来大叔气归气,却是喝令中隐约带着浓烈的婉惜,或者别的心绪什么的?
是不是我眼花了?还是瞎想的?
对面夜离歌疑惑的盯了大叔许久,黝黑的寒眸深沉得不见底,更有些异样情绪涌动其中,他迟疑片刻后,压下满腹愤愤,冷静问道:“你到底是谁?”
大叔负手,面无表情一字一字道:“夜……千……仇。”
咦?大叔也姓夜?我还一直以为他姓“仇”呢?话说这都得怪小饼。就在我诧意间,对面夜离歌惊得几乎站立不住,面色煞白如纸,嘴唇张了张,最后紧泯成一条线。
大叔眼睛看不见,然而心里却透亮着,他不轻不重嗤笑:“你原本单名一个‘枫’字。只因出生时脚下便有一块状似枫叶的胎记。你娘姓谢名若澜,原苏州人氏,你亲姨母便是原镇国公夫人,而你自六岁起父母双亡,便由姨母抚养成人,老夫说得可半点错处?”
矮芽?大叔怎知道得这么详细?不用夜离歌回答,仅仅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叔,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我暗中拉拉大叔的衣角。
他连脸都没转过来:“丫头,你是前朝公主,随帝的女儿,可对?”
“嗯嗯。”我连连点头,怎么突然问这个?话说他不是都知道的吗?再看看洛朝阳他们,一个个都跟吞了大便一样,要不就是憋着不说话,要不就是眼睛里各色光芒直闪。
“这样,丫头,你说老夫待你如何?”
到底什么意思啊?我眉头皱起些,冥思苦想,如何也不明白。
大叔等了片刻,听不到我的回答,又追问了句:“如何?”
“哦?当然好了,你救了我和小恨好几次,还从不嫌我烦。我把你的宝贝打碎了,你也没怪我。大叔,你跟我父皇对我一样好。”由衷叹息。
“人生在世争来争去终究躲不过‘因果’。小丫头,若你我之间有着深仇大恨,你是信还是不信?”
淡淡的口气,却述说着血一般的事实,这种言辞是大叔从未面对我过的,可眼下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我脸色缓缓苍白,结结巴巴:“怎,怎,么可能呢?大叔,你说笑吧?”可是观他们的表情,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莫非唯有我一个人后知后觉?
心头猛地拧成一个结,突然感到害怕,有什么惊天秘密将要破土而出,当然,绝对是我不敢面对的。
“轰!”
夜离歌突然面对大叔跪下,身后的侍卫队“唰唰”亦随同,他痛苦的表情变幻莫测,苍白的唇颤动着:“爹!”
妈呀!始料未及,我想过无数可能,却独独没想到这上头来。而这一声“爹”也将老娘吓得肝胆俱裂。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拜堂的事儿怎么办?
莫非我天生八字背,连成个亲这么大喜的日子不是给闹得改朝换代,就是接二连三听到惊愕人伦的秘密?
夜离歌的爹不是在他小时候就死了吗?还是他亲眼目睹,怎的又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失神的看看小恨,再看看洛朝阳,众人似乎都挺惊讶的。
大叔?
夜离歌那一声“爹”听在他耳中,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却胜过肝肠寸断,他的背影似乎更沉重了,轻轻的摇了摇头,扬扬手:“走吧。我早已经是个死人,这些年来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前尘往事早忘得干干净净,无妻无子。”
这时,那些侍卫仿佛得到圣旨,不约而同退了出去,而魔教中的众人亦在莫神医使眼色之下不甘不愿离开,临走前还是个个凶神恶煞。
我不禁暗暗捏把汗,这么大个秘密统统被我们瞧个正着,不知事后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转眼间,喜堂中只剩下我与小恨,夜离歌与大叔。小恨拉拉我的手,示意我们也出去,我不放心,也不愿意,凭什么,本来是我们拜堂的,偏叫姓夜的占了便宜。
可是在小恨的示意下,纵然不甘不愿,我也不得不走,因为,命要紧,除非我想死于偷听八卦。
一出了厅堂,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一路气呼呼回到洞房,乖乖,不回来还好,一回来老娘更加火冒三丈。
惜萱,洛朝阳,还有该死的莫老头,包括影一到影十,全挤在里头巴巴的等着小恨呢。见我一出现,个个嘴甜的唤了声:“夫人。”
气得老娘将红盖头狠狠砸在桌子上:“夫你们个大头,老娘还没嫁呢。”随之重重落坐,空空的肚子给气得一鼓一鼓的。
他们相互之间眼光转来转去,而后不约而同流露同情之色。试想想,有哪个女人被搅了成亲还能笑得出来的?
感情还是被一个前夫,还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断,更甚至是一个不惜利用她的生